隨著淺淺陰影落下...


    少年修長冷白的手,狀似不經意的按住他的腰。


    桑棉瞬間清醒。


    蘇醒後,他捂著快散架的腰。


    一邊後退,一邊看著樓瑜。


    戒備的問:“你想幹什麽?”


    樓瑜沒有迴答。


    隻一邊靠近,一邊再度按住他的腰。


    隨後不容置喙的將他按在了懷裏。


    鼻尖一痛。


    桑棉蹙著眉,正要不悅。


    樓瑜卻先一步開口。


    垂著眸輕聲道:“夫君,我好怕。”


    思緒被打斷。


    桑棉抬起頭,神色不解。


    茫然時,樓瑜低下頭,將他抱的更緊。


    啞聲道:“我剛剛...想到了很不好的事。”


    語落,頸側一涼。


    樓瑜抬起手,帶著薄繭的指尖落在頸側。


    一邊細細摩挲。


    一邊輕聲問:“夫君,你還記得嗎?”


    這話沒頭沒尾。


    桑棉抿著唇,聽得雲裏霧裏。


    似是早預料到了他不記得般。


    樓瑜喃喃自語道:


    “我們大婚那夜...我在家中等了你許久。”


    他等啊等。


    等了一日,兩日,三日。


    卻始終沒有等到他的心上人赴約。


    再然後,他被殺死。


    被桑家人獻祭,成為桑家的桑玉樹。


    成為桑家人祈福的工具。


    可...


    桑家人不知道的是,他們求來的並不是神樹。


    而是惡鬼。


    身死後,他的魂魄與樹木合為一體。


    出於對桑家人的厭惡。


    他在桑家人向他祈求財運時,惡劣的動了點手腳。


    想要錢?可以。


    但相對應的。


    每獲得一分財運,子孫運就會折損一分。


    於是不過短短百年。


    桑家成為富甲一方,驚動皇族的巨富的同時。


    後輩也愈發凋零。


    隨著桑家最後一個幼兒在出生不滿十天時夭折。


    桑家家主終於意識到不對。


    那天,半截入土的老頭子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到樹前。


    用顫栗的嗓音質問他是不是故意的。


    樓瑜沒有迴答。


    隻是坐在樹上,靜靜的看著那個作惡多端的老頭子破口大罵。


    最後因怒火攻心,中風倒地。


    桑家家主倒了。


    而後,不過短短十年間。


    桑家剩餘的後代也陸續患上不知名的重疾。


    最後不治而亡。


    那時人人都覺得是桑家人福薄。


    受不住那潑天的富貴。


    才會在暴富後陸續離奇身亡。


    隻有樓瑜知道...


    桑家人的死,是他一手安排。


    他用一點利益。


    讓那些蠢鈍不堪的家夥沉醉眼前的利益中狂歡。


    直到死亡為止。


    收迴思緒,樓瑜垂下眼。


    看著蒼白漂亮,精致乖巧的少年。


    樓瑜眸色漸暗。


    被獻祭給神樹,成為神樹的宿體前。


    他曾和桑家家主做過交易。


    他知道少年是故意接近他,故意從井中救出他。


    想騙他來做神樹的宿體。


    可他不在意。


    他隻要他的心上人和他成婚,答應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隻要答應他的要求


    就算讓他立刻去死,他也無怨無悔。


    桑家家主答應了他。


    可大婚當夜,他等了許久。


    卻一直沒等到昔日總跟在他身後喚他名字的少年出現。


    最後,桑家家主出麵。


    他對他說別等了。


    還說他的小兒子另有心儀的姑娘,不會喜歡一個怪物。


    他不願相信。


    他想繼續等。


    但他答應了桑家家主,答應了用他的命來換取少年存活。


    所以即便少年沒有出現。


    他還是在規定時間喝下那杯毒藥,兌現了自己的承諾。


    可即便已經死亡。


    他也依舊記得當年少年沒來赴約的舊事。


    執念成魔。


    明明一般情況下,被神樹寄生的人會成為神樹的養分。


    徹底和神樹融為一體。


    他卻反其道而行。


    不僅保留自己的意識,還反過來奪舍了神樹。


    此後數千年。


    他寄居在神樹的體內,不死不滅。


    可不管過了多久。


    當年少年的不告而別,依舊是他心裏的一根刺。


    收迴思緒,樓瑜停下動作。


    他抱著懷中的少年。


    接著垂下眼,遮去眼底的暗潮洶湧。


    輕聲道:“夫君,你喜歡我對嗎?”


    桑棉老實點頭。


    樓瑜又問:“你不會拋棄我,不會不告而別,不會和別人成親。”


    “對嗎?”


    樓瑜一連串問了好多個問題。


    這副模樣...


    讓桑棉想起了他初見樓瑜時,少年患得患失的樣子。


    在歎息一聲後。


    桑棉抬起手,摸了摸樓瑜的頭。


    一邊順毛。


    一邊認真道:“我隻喜歡你,隻會和你在一起。”


    聞言,樓瑜先是一怔。


    隨即微微靠近,再次問:“真的嗎?”


    桑棉點了點頭。


    舉起手道:“如果我撒謊,就讓我...”


    桑棉原本是想讓樓瑜安心。


    所以學著人類的習慣,準備舉手發誓。


    可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


    唇邊倏地一涼。


    樓瑜俯下身,封住了他的唇。


    涼意越演越烈。


    桑棉睫羽輕顫,眼尾泛著薄紅。


    有些唿吸不穩。


    可他想要抬手推開樓瑜時,卻見樓瑜的指尖不知何時鑽入他的指縫。


    維持著十指相扣的姿勢。


    將他牢牢固定。


    一個漫長且纏綿的吻。


    良久,一吻結束。


    但桑棉大腦缺氧,差點被親得暈過去。


    不等他生氣。


    樓瑜又抱著他,小聲道:


    “還是別發誓了,我不想讓你受傷。”


    言畢,樓瑜將他抱得更緊。


    自言自語道:“如果你騙我,就讓你...”


    說到這,樓瑜一頓。


    片刻後,清冷少年驟然靠近。


    長睫下。


    微狹的墨瞳中泛著淺淺笑意。


    “夫君騙我多少次,便要陪我多少次。”


    聞言,桑棉抬起頭。


    卻正對上少年暗潮湧動的瞳眸。


    四目相對。


    隻一眼,桑棉看到了少年眼底的不懷好意。


    蒼白耳尖漸紅。


    桑棉忍無可忍。


    在伸出手,義無反顧的把某澀鬼的腦袋推開後。


    桑棉抿了抿唇。


    無奈道:“你怎麽...滿腦子廢料?”


    還都是黃色的。


    麵對質問,樓瑜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一邊繼續靠近。


    一邊道:“因為我喜歡夫君。”


    喜歡到想水乳交融。


    喜歡到想合二為一。


    喜歡到想直接吃掉。


    “夫君...”


    越說,樓瑜眸色越暗。


    目光落在少年的眉眼間。


    樓瑜微微靠近。


    接著情難自禁的,在少年臉頰上咬了一口。


    啞聲道:“好甜。”


    另一邊,桑棉一臉懵。


    他還沒從剛剛那突如其來的一吻中迴神...


    就又被某隻色鬼咬了一口。


    那一口不算重。


    比起啃咬,其實更像是調.情。


    但桑棉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收迴思緒,他蹙眉。


    問:“你想吃了我嗎?”


    聞言,樓瑜眸光微閃。


    片刻後,他垂著眸輕聲迴道:“舍不得。”


    他的心上人。


    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存在。


    要是一口吃了,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所以...


    要循序漸進。


    每天隻吃幾次的話...


    應該問題不大。


    想著,樓瑜垂眸,視線落在少年的唇上。


    冷白喉結上下滾動。


    樓瑜一邊靠近,一邊輕蹭。


    暗戳戳的問:“夫君,我們能不能...”


    樓瑜話還沒說完。


    桑棉便猜出樓瑜在想什麽。


    深吸一口氣後。


    桑棉冷漠拒絕。


    被拒絕的樓瑜並不氣餒。


    一邊再次靠近,一邊蠱惑道:“夫君,會舒服的。”


    桑棉動作一頓,無意識的低下頭。


    視線落在少年勁瘦的腰肢,修長的手指,淡色的薄唇上...


    短暫的沉默後。


    桑棉腦海中閃過無數亂七八糟的畫麵。


    迴過神後,桑棉眼神一亂。


    其實平心而論,樓瑜做飯的手藝很不錯。


    不僅做飯好吃。


    做飯時的姿勢也多種多樣。


    可做得飯再好吃。


    一天吃個十幾二十幾頓的...也還是會累。


    收迴思緒,桑棉再次搖頭。


    毅然決然道:“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言畢,見少年垂下眼。


    一邊握著他的手腕,一邊可憐兮兮的看著他...


    桑棉內心警鈴大作。


    為防止自己又在蠱惑下鬼使神差的心軟。


    桑棉果斷的轉身。


    打算靠不和樓瑜對視來維持自己的理智。


    但以樓瑜粘人鬼的性格。


    一般來說,哪怕他不看樓瑜,樓瑜也會想著法的靠近。


    可今日,樓瑜罕見的乖巧。


    就在桑棉匪夷所思。


    思考樓瑜為什麽沒像往日那般死纏爛打,是不是在想別的花招時...


    樓瑜握著他的手。


    冷不丁的問:“夫君,你無聊嗎?”


    桑棉想了想。


    在琢磨不定樓瑜在想什麽的情況下,他老實的點了頭。


    這個副本很單調。


    壓抑的墓室,空洞的宅邸。


    除了被困在墓穴離不開,隻能以同類為食的倒黴玩家外...


    這裏的唯一會動的東西。


    就隻有一個個紙紮人般的npc。


    而那些npc是被樓瑜創造出來,依照樓瑜思想活動的。


    平日裏,那些紙紮人隻會一複一日的重複著大婚當夜的禮儀。


    如果出去...


    他隻會被樓瑜以“新婚洞房花燭夜”為由,被騙去房間裏吃飯。


    想到這,桑棉再度警覺。


    一臉戒備的問:“你又想亂來?”


    如果非要出去...


    那還不如待在墓室。


    至少能少走一個敬賓客的流程,省點力氣。


    聞言,樓瑜眸光微閃。


    眼神不解。


    片刻後,他像是猜出了他在忌憚什麽般。


    輕笑著道:“當然不是。”


    語落,樓瑜垂下眼。


    不疾不徐道:“我想帶夫君你去的...是一個你從沒去過的地方。”


    他從沒去過的地方?


    聞言,桑棉歪著腦袋。


    神色不解。


    但樓瑜的這句話,成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因為副本有著某種限製。


    玩家身處墓室,也隻能在墓室裏打轉。


    如今樓瑜難得主動要帶他解鎖新地圖。


    想到新地圖裏可能有新線索。


    桑棉終於對出去有了點興致。


    可見他這樣,樓瑜卻不動聲色的垂下眼。


    在桑棉沒有注意的角落...


    少年的眸色,正悄無聲息的加深。


    “夫君。”


    片刻後,樓瑜幽幽開口。


    桑棉還沒反應。


    一隻修長冷白的手,便從身後圈住了他的腰。


    樓瑜看著他。


    嗓音幽幽,病態幽怨:


    “能從我身邊離開,夫君很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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