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師中為劉法舉辦了盛大的宴會,將劉仲武、範純粹等人都請來。


    劉法向著劉仲武敬酒,真誠的說道:“末將謝過劉經略了。”


    劉仲武寬厚的一笑說道:“劉帥此去青唐,事不易也。所幸幸不辱命,拱聖軍馬匹軍器尚算完整,弓馬騎術尚算不錯,隻要好好打上幾仗,便是一支強軍了。”


    劉法感激的說道:“末將謝過劉經略了。”


    劉仲武是武舉出身,和蕃將出身的劉法都不是將門子弟,在西軍中頗受冷遇,此時倒有點同病相憐。而且劉仲武為人豪爽,倒是對勇武的劉法頗有好感。


    兩位劉帥推杯換盞,好不熱情,就差拜把子喝血酒了。一個老頭端著酒杯笑著問道:“老夫是不是打攪二位雅興了?”


    一見這位老者,兩位劉將軍趕緊上來行禮說道:“末將見過範經略!”這個老者就是範仲淹四子,龍圖閣直學士、秦鳳路經略安撫使兼知延州範純粹,範仲淹在西軍中威望之高,無能能及,這位小範經略在西軍中地位更是超然,不管是章楶還是種師中,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範純粹舉起酒杯,對劉法說道:“劉都護奉旨出鎮青唐,老夫祝劉帥旗開得勝,馬到功成!”劉法趕緊遜謝,連聲說道:“末將不敢當!”


    範純粹笑笑說道:“劉帥說笑了,劉帥當世名將,勇武韜略為西軍諸將翹楚,官家以青唐付與劉帥,正得其人也!”範純粹接著說道:“青唐遙遠貧瘠,輜重轉運不便,老夫在各轉運使司還有幾分薄麵,若是有困難,可以致書延州,老夫可以代為周旋。”


    劉法趕緊謝過,連劉仲武都非常高興,在青唐作戰,最要命得就是糧秣的轉運。之前兩次,宋軍無不是在戰場上把青唐打的落花流水,但是最終由於糧草不濟,不得已放棄。


    有範純粹代為在轉運使司周旋,劉法的仗就好打多了,範純粹笑著說道:“劉都護當是名將,戰陣之事就不必我來說了,穩紮穩打,緩進急戰,將青唐徹底納入大宋,劉都護功莫大焉!”


    劉法深深的鞠了一躬,說道:“末將謝過範經略教誨!”範純粹笑著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西軍諸將都遣人向新晉的劉帥表達了善意,各類甲胄、兵器、駿馬從陝西諸路送到秦州,劉法雖然無甚背景,但是官家如此信重他,未來說不定又是西軍的一顆明星,說不定如同狄武襄一樣,如今一樣成為將門,現在結個善緣總是好的。


    種師中等人非常重視劉法經略青唐。隻要穩定了青唐,宋軍不但可以獲得穩定的產馬地,更可以對西夏三麵包圍,滅亡西夏就易如反掌了。


    種師中不但將拱聖軍交給劉法,還從陝西諸路抽調了三千精騎,其中一千白梃兵,都交給劉法。


    秦州城外,種師中帶領駐秦州的西軍大將送劉法西去,劉法對他們行禮說道:“末將是個蕃將,得蒙官家信重,諸位支持,以為帥臣,他日當報今日之恩也。”


    種師中笑笑說道:“劉帥言重了,都是為國效力而已!此番西去,還要與王帥相忍為國,多擔待一點。劉帥持此信去,應當不至於太僵。”說到此處,種師中自己也有點沒底氣。


    劉法將信裝好,說道:“謝過種帥高義!某家會和王帥相忍為國的!”


    這次劉法任隴右都護,所有的西軍將領都送來禮物,唯獨王厚無動於衷。大家也都明白,熙河開邊,本來是王厚之父王韶提出的方略,宋軍第一次攻入青唐城就是在王韶的指揮下,占據了熙河六州。


    王厚字處道。小的時候即隨父親居於軍中,因此對羌人的情況非常熟悉,累官至通直郎。王厚繼承父誌,繼續經略青唐。元佑年間,皇上決定放棄河、湟二地。王厚上疏極力勸阻,認為不能放棄,並且親自到政事堂陳述,他的意見沒有被采納。紹聖年間,用薦者換禮賓副使、幹當熙河公事。


    正好遇上羌族首領瞎征、隴拶爭權,河州守將王贍與王厚一起上書請出兵收複失地。元符元年六月,率兵出塞。七月,攻下邈川,降服了瞎征。九月,兵臨青唐,隴拶投降,於是收複湟、鄯。皇上下詔賜隴拶姓名叫趙懷德,進升王厚為東上閣門副使、知湟州。不久羌族的其他部落叛亂,聚合兵力攻打王厚,王厚力不能敵。朝廷估計湟、鄯二州難以守住,遂將這二個州給趙懷德了,並貶王厚為右內府率,又貶為賀州別駕。


    好不容易趙佶繼位,立刻將王厚官複原職,繼續經略熙河路。本以為自己能夠繼續開邊,完成父親當年的願望。沒想到官家將河湟劃給了隴右都護,讓劉法任隴右都護,王厚心中沒有怨氣才是怪事。


    而且王厚和西軍其他將領不同,他的父親王韶,熙河開邊,拓地千裏,開國以來,戰功無過於此。主導熙河之役,收複熙、河、洮、岷、宕、亹五州,拓邊二千餘裏,對西夏形成包圍之勢。他因“奇計、奇捷、奇賞”而著稱,被稱為“三奇副使”。


    王厚作為他的兒子,在西軍中地位自然極高,而且王厚確實繼承了父親的韜略,第二次攻入青唐就是在他的指揮下。王厚本就自視甚高,西軍諸將中,能被他青眼相加的沒有幾個,而且他又不是將門出身,出身書香門第,自然看不上這些丘八爺,一向不太搭理西軍諸將。


    除了種師道和他有些交情外,其他人都不在他眼中。


    此番劉法得了隴右都護,王厚恐怕不會給他好臉色看。要命的是王厚任熙河路經略安撫使,與隴右都護本應該是相互配合的關係,但是以王厚的脾性,種師中很擔心他意氣用事,故而以宣撫使的身份寫信給王厚,希望他能夠和劉法相忍為國。


    但是王厚能不能聽進去,那隻有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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