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成、李蓉蓉這樣的華夏武林人物的眼中,淵蓋蘇文的隱匿本領堪稱當世神技。若是擁有這樣的本領當然可以直接去殺宇文化及,換句話說,若是淵蓋蘇文本人去殺宇文化及一定能夠輕鬆做到。


    當然,淵蓋蘇文跟宇文化及沒有任何利益爭端,肯定是不會去殺宇文化及的,而李蓉蓉自然也沒有淵蓋蘇文的本領,就是想學都不知道跟誰學去,淵蓋蘇文已經返迴高句麗了。


    李智雲僅僅是這麽一說而已,因為這是他瞬間想出來的一個不可能實現的辦法,或者可以說這是一種解決問題的思路,隻不過他這麽一說之下,李蓉蓉尚未迴答,羽裳卻立即變了臉色,恨聲問道:“你見過他了?”


    李智雲不明白羽裳為何情緒如此震蕩,就笑著看向李蓉蓉說道:“忘記給你們介紹了,我這位妻子叫羽裳,是淵蓋蘇文的師姐。”


    李蓉蓉聽了就不禁有些錯愕,鬧了半天你和淵蓋蘇文是一家人啊?隨即就想起那一夜淵蓋蘇文在自己麵前現身的情景,自己當時就懷疑那個瘦小的身影就是李智雲本人,雖然這種懷疑被後來的事實打消,但是此刻他居然承認是淵蓋蘇文的姐夫,這不還是一家人麽?


    卻聽羽裳怒聲說道:“你別跟我提起這個名字,我沒有這個師弟!”


    李智雲聽了就有些困惑地盯住羽裳的臉,問道:“怎麽了?這不是你親口告訴我的麽?而且你還說他跟我同歲,沒可能練成什麽武功……”


    羽裳登時無言以對,沉默許久才說道:“是,那時候我是這樣說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是我的仇人,死仇!”


    李智雲不禁很是詫異,與淵蓋蘇文結成死仇的人有自己,有羅成,或許還有張仲堅、秦瓊、單雄信等人,但是不管怎麽論也不可能有羽裳啊!因為他們都是高句麗人。


    於是好奇道:“怎麽迴事?你說清楚。”


    羽裳臉現仇恨之色,咬著牙說道:“淵蓋蘇文害了我父親。你說是不是死仇?”


    李智雲道:“這的確是死仇,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羽裳慘笑道:“今天我在北平城裏遇見了一個父親的記名弟子,才知道父親早在半年前就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淵太祚繼任了父親的位置,可恨我這個當女兒的一直被蒙在鼓裏。”


    看來棒子國內的政治鬥爭也是貫穿古今啊,李智雲不由感慨,問道:“你能確定是淵家人做的?”


    羽裳點頭道:“若不是淵家人害了父親,那麽不論父親身體有恙還是遭到了高句麗王上的打壓,他都會派人知會我的,不然何至於如今淵家父子總攬軍政大權,高句麗舉國上下無人不知,卻隻有我一個人沒得到消息?”


    李智雲心頭一動,道:“這麽說,你是打算迴往高句麗卻尋找你父親的下落咯?而且你先來找我,就是想讓我和你一起去,是這樣吧?”


    羽裳冷然道:“什麽叫我父親?我是你妻子,我父親就是你嶽父,既然我信守承諾為你守住了貞潔,難道你就不該去營救你的老丈人麽?”


    李智雲也冷了臉說道:“應該,當然應該。我陪你一起去可以,但是你這話說得卻很不中聽,仿佛你為我守住貞潔是有恩於我似的,你必須要明白,守住貞潔才是應該的!”


    羽裳並不在乎道理上的對與錯,聞言立即說道:“隻要你肯跟我一起去,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旁邊李蓉蓉很受觸動,心想有老公就是好啊,看看人家羽裳,父親遇害就有女婿出頭,反觀自己,比人家羽裳可就悲慘多了。


    李智雲也懶得多說,又想起之前的話題,就再次問道:“你說你得罪了楊廣,那又是怎麽迴事?”


    羽裳忽然臉上微微一紅,看了李蓉蓉一眼才說道:“楊廣這人真不是東西,你走了以後他也離開了長安,幾天之後返迴,就讓我拿著陰陽和合散去勾引東宮太子。”


    陰陽和合散?李蓉蓉聽師父說起過這種藥,此藥不屬於毒藥範疇,卻能強行催發人類的本能,不論男女,一旦服用必須在一定時限內陰陽交泰,否則便會七竅流血而死,被譽為淫藥中最霸道的一種。


    據說這陰陽和合散是藥王孫思邈的師弟張一針秘製而成,孫思邈品行高潔,自然不會配製這等藥物,張一針卻是一個天生風流的多情種子,不但自己使用,而且沽以高價,擇人而售,很是聚斂了一些財富,成為天下間最為富有的醫者。


    (按:插句題外話,有書友知道張一針是哪個作品的角色麽?看看你和本書作者的閱讀愛好是否相同。)


    李蓉蓉記得師父提醒過自己,單身女子行走江湖之時一定要防範宵小使用蒙汗藥甚至毒藥,天下間最難防的便是這種陰陽和合散,隻不過這陰陽和合散也不是尋常小賊能夠得到的,能得到它的人非富即貴,要麽權傾一方,要麽富可敵國。


    羽裳說,楊廣一夥人的計劃是讓她色誘太子楊勇——在楊廣宴請楊勇的酒席上與楊勇分食陰陽和合散,“事”後因不堪淫辱故而行刺,殺死楊勇之後即刻逃生,陰世師等人會為她安排一條逃生路線。


    然而若是執行這一計劃,就必須犧牲貞操名節,楊廣實在是太無恥了。前有丈夫臨行叮囑,後有楊廣的卑鄙獸心,她決定違抗楊廣的安排,但是如何違抗卻須多加斟酌,硬抗肯定是不行的,隻能取巧。


    思慮再三之後,她決定將計就計,甘冒奇險反過來擺楊廣一道,在執行計劃的時候給楊廣下藥,讓楊廣自食其果,去玷汙楊勇的太子妃,從而毀掉這個陰險無恥的家夥。


    事有湊巧,楊勇和楊廣有個親妹妹叫做楊瓊花,皇室裏人稱瓊花公主,瓊花公主趕上了這場酒宴,竟然不走了,非但不走了,還搶了楊廣的酒,結果一場酒宴下來,太子楊勇隻是喝多了醉酒,楊廣和楊瓊花兄妹兩人卻是同時中招。


    後來的事情自然是楊廣和親妹妹楊瓊花壞了人之倫常,完了事之後楊廣知道大事不妙,竟然親手把妹妹推進水池溺死,而後惡人先告狀,向父皇控訴太子楊勇的惡行,這一切都是楊勇幹的,我有目擊證人。


    楊勇一向風流成性,身邊女人眾多,楊堅夫婦早有了解,而今楊廣這盆髒水扣上去就由不得他們不信,那楊瓊花是楊堅最為疼愛的一個女兒,楊堅暴怒之下立即宣布廢除太子,改立楊廣。下旨的時候楊勇還在酒醉夢中。


    且不說楊廣竟而美夢成真,皇後獨孤伽羅被大兒子氣得中風昏迷,隻說羽裳這麽一搞就給她逃離皇城爭取了一段相當寶貴的時間,等到楊廣榮登太子之位之後為了殺人滅口、秘密派遣陰世師楊素以及宇文成都率眾追殺之時,她已經逃出了長安城。


    楊廣是必須要殺羽裳的,因為她是事件真相的知情人之一,且與楊廣集團離心離德甚至徹底決裂。


    她把陰陽和合散下在了楊廣的酒裏就表明了她的背叛,楊廣豈能縱容一個知道內幕的叛徒活在人間?那樣他的醜行隨時都有可能播於天下,在榮登大寶之前,羽裳的生存會令他寢食難安。


    “他們一路追殺到了太原,我沒敢去太原,害怕連累公婆和你,索性直接來北平找你,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想到這一點,直到今天我才換上了女裝,我這一路可是扮成了叫花子乞討過來的,你會不會覺得我連累了你?”羽裳最後說道。


    李智雲搖了搖頭,說道:“這事兒你做對了,就算連累我也沒啥,大不了咱們夫妻一起跟楊廣幹就是了!”


    這話一出口,同時感動了羽裳和李蓉蓉兩人。羽裳最擔心的就是李智雲因此與自己劃清界限,那樣在尋找父親下落時就少了一個強力的臂助;而李蓉蓉則欣慰地想:如此說來李智雲夫婦與我是同仇敵愾啊!就是不想成為一家人都不行了!


    大家的共同敵人是楊廣,那還不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麽?


    正想說話時,李智雲搶先道:“我們不能在這裏逗留了,一旦楊廣派出來的人想到並追到這裏,我們就會連累羅家,不論是陰世師還是宇文成都,都不是我們眼下能夠對抗的,這就收拾東西吧。”


    羅藝正在安排酒宴,打算給羽裳接風,雖然沒想到李智雲小小年紀就已經有妻子了,但是既然人家打著李智雲妻子的名號找上門來,自己就不能不隆重接待。


    李智雲和狄知遜於羅家有大恩,李智雲的妻子來了豈能怠慢?那不是顯得羅家太不懂事了麽?正好妻子的喪失也已告一段落,備一場隆重的接風酒宴於理不悖。


    宴席剛剛擺下,李智雲夫婦就偕同李蓉蓉前來告辭,羅藝大驚,說怎麽這麽快就走呢?我羅家還沒能一盡地主之誼呢,是嫌本王招待不周麽?


    李智雲也不說思鄉了,隻說要去高句麗追殺淵蓋蘇文,一方麵是給羅夫人報仇,另一方麵也是徹底絕了北平王府的後患,以免將來此人再次前來襲擾。


    這理由充分之極,羅藝老懷大慰之下怎能提出異議,隻說既然如此,這接風宴就改為送行宴,期待李智雲馬到成功。羅成也要跟隨前往,卻被李智雲以羅成傷勢未愈為由委婉謝絕。


    一場酒席吃得賓主盡歡,即將結束時卻有杜文忠帶著一名隋軍通訊官來報,說瓦口關被突厥大都督紅海匯合武奎殘部圍攻,隻怕不日即將陷落,要求北平王發兵支援。


    羅藝再次大驚。


    與被高句麗攻擊的營州不同,瓦口關對於幽州的戰略意義太過重大了,瓦口關是北平城西北麵的屏障,是該方向上阻隔突厥進犯幽州的唯一關隘,是以築成要塞,要塞與兩麵山巒合起來形如瓦口,故名瓦口關。


    一旦瓦口關失陷,整個幽州都會裸露在突厥的兵鋒之下,所以必須馳援。


    問題是派誰前去馳援,羅藝大傷腦筋。


    原本羅成應是首選,但是羅成被淵蓋蘇文一記飛刀射中心窩,若不是身負蓋世絕學明玉功,隻怕當場就沒命了,而今雖然保住了一條命且也恢複的不錯,但若想要上陣與敵酋廝殺卻嫌不足。


    除了羅成之外,以杜文忠為首的十二旗牌官均難以堪當如此重任,不說別的,隻說武奎手下的那兩員戰將關達和趙霞就不是他們能夠單挑的,uu看書 .uukanshu 羅成都無法破掉他們的刀矛組合,別人自然更加不行。


    親自出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眼下的北平城內政局不穩,一旦自己離開北平,原來在武奎手下的那班文臣免不了人心浮動,甚至會搞些政事上的亂子出來,以響應武奎的反撲都有可能。


    “我去吧。”看出了羅藝的為難,李智雲便即毛遂自薦,先不說抵禦異族侵略是每一個華夏子孫的義務,隻說就衝連日來羅藝父子對自己的拳拳熱忱,自己也該幫他們父子這個忙。


    另一個時空裏武奎也曾叛入突厥,引領紅海奪了瓦口關,後來秦瓊和羅成兩人率兵去救都沒能打贏,幸而秦瓊在被紅海打得落荒而逃之時偶遇義子秦用,帶著秦用迴去才打贏了那一仗。


    這一世非但秦瓊沒來北平城,也不知道日後還會不會來,但是紅海和武奎的聯軍卻已經在攻瓦口關了,以瓦口關那區區兩千人的兵力肯定會被攻陷,若想收複失地唯有自己掛帥出征。


    “這個……”羅藝其實也很想讓李智雲掛帥出征,但是他也拿不準李智雲的武功到底怎樣,而且即使武功夠高,指揮能力如何又是一個未知,攻堅戰、野戰、步兵破騎兵這些戰術他懂麽?


    所以羅藝還在沉吟。


    羅成見狀就起身說道:“父王,就讓孩兒和李公子一同前往吧,孩兒相信李公子定有辦法能夠獲取勝利。”


    羅藝終於點頭:“也好,那就這樣定了!隻是你們需要切記,一旦不敵萬萬不可死拚,隻需派人迴來求援,本王定會親自率兵援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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