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微彎了彎唇,想要開口,沒想到謝硯禮卻先開口了。


    他瞳眸幽深地看著她,聲音珠玉碰撞般好聽,“謝謝。”


    秦九微有些不解,“夫君為何突然要謝妾身?”


    謝硯禮淡聲道:“謝你在齊王府詩會上救我,如果不是你讓我穿鎖子甲,我或許就已經死了。”


    其實不止是齊王府詩會,還有眉縣。


    他當時之所以沒有去眉縣,躲過那場刺殺,便是因為秦九微讓他陪她迴門。


    所有的一切都對上了。


    原以為都是陰差陽錯,沒想到是命中注定。


    他命中的所有劫數,都是秦九微幫他渡過的。


    秦九微一怔,這不是前天的事情嗎?謝硯禮為何現在跟她道謝?


    雖然她的出發點是為了自己,但到底也是救了謝硯禮一命。


    她自認這個謝謝她是擔得起的。


    “你我是夫妻,夫君不用如此客氣。”秦九微聲音輕悅道。


    是夫妻那你不想要我的孩子……


    謝硯禮心中暗暗憋悶。


    但他現在已經知道,是秦九微救了他,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應該向她甩臉色。


    這是兩件事,應該分開看待。


    “嗯,你我是夫妻。”謝硯禮溫聲道。


    秦九微見他不再冷著臉,雖然不知為什麽,但結果終究是好的。


    “夫君今日早上還沒用早膳,空著肚子對胃不好,小廚房已經做好早膳了,夫君可要用一些嗎?”


    謝硯禮輕輕搖頭,“我等會還要去文淵閣,就不在府中用早膳了。”


    如果那個夢講的是原本要發生的事,那齊王想造反便也是真的。


    眉縣和齊王府的兩次刺殺,應該都是齊王的手筆。


    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他要去布局。


    尋找齊王企圖造反的罪證,在他造反前拿下他,避免更大的災亂。


    秦九微看著謝硯禮離去的背影,不由眨了眨眼。


    今天早上她見謝硯禮沒去上早朝,還以為謝硯禮今日告假了。


    沒想到他還要去文淵閣。


    不愧是謝硯禮,告假都隻告半天……


    秦九微用過早膳,將三個孩子都送去上學後,便開始處理清瀾院的事情。


    如今清瀾院一切事務都由她打理,又是月末要核對賬本的時候,秦九微這一忙就忙到了傍晚。


    在看完最後一本賬本後,秦九微合上書頁,伸手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


    “小姐,歇一歇吧。”小荷將一份藕粉蓮子甜湯放到桌邊。


    秦九微用瓷勺攪動後,舀起一勺送入嘴中。


    宋嬤嬤此時掀起簾子進屋,走到秦九微麵前溫聲道:“小姐,派去的小廝迴來了。”


    秦九微喝甜湯的手一頓,接著才出聲道:“探查到什麽了?”


    “小廝說春少爺今日沒有去怡紅院,一整天都呆在演武場。”


    宋嬤嬤繼續道:“另外派去怡紅院的小廝問了老鴇,老鴇說,記不清春哥兒去過沒,去怡紅院的人太多了。”


    秦九微抿了抿唇,這是沒什麽進展了……


    主院,晚膳。


    謝硯禮今日沒有像昨天那樣很晚才迴來,晚膳是一起去主院用的。


    秦九微心中憂慮,吃的不多,不時抬頭看向春哥兒。


    春哥兒比起一個月前,臉上的稚嫩漸漸褪去,五官輪廓都變得更加分明立體,英氣又俊美。


    唉,多好的孩子啊……


    春哥兒注意到她的視線,有些不解。


    抬頭朝她呲牙笑道,“母親今日為何總是看我?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秦九微輕笑,“沒什麽,隻是覺得你最近似乎瘦了許多。”


    “因為最近師父開始教我練劍了。”春哥兒乖巧解釋道。


    他輕歎口氣,“我原先一直練習的是長槍,如今發現練劍可比長槍難多了。”


    “原先學長槍時每日練三個時辰就能掌握,如今學劍每日要多加半個時辰。”


    秦九微點頭,難怪春哥兒最近每晚比之前迴來的要晚。


    “練劍的要領可記得?”謝硯禮突然問道。


    說到正事,春哥兒立刻收斂神色,“自然記得,劍法中有刺、挑、抹、削、劈等多種動作。”


    “例如刺劍,劍走直線,力達劍尖,手腕要靈活,發力要從腰腹傳遞到手臂再到劍尖,稍有偏差,劍尖就可能偏離目標。”


    謝硯禮滿意點頭,春哥兒答的都是對的。


    剛才聽他說自己學劍慢,還以為他是沒好好聽師父講。


    現在看來春哥兒是認真聽了的,隻是不擅長劍而已。


    不過好在勤能補拙,春哥兒隻要勤奮苦練,總是能掌握的。


    侯爺聞言,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春哥兒笑吟吟道。


    “你父親跟你這般大的時候,長槍,利劍,雙刀全都練得爐火純青,甚至還能轉瞬切換武器。”


    硯禮的劍術是他親自教的,真的是一教就會,之後練幾遍便能掌握,是天生的練武的奇才。


    相比之下,他的二兒子謝重之就明顯笨拙得多。


    硯禮一遍就能學會,他卻需要四五遍。


    雖說兩個都是他的兒子,但是五根手指頭都有長短,更別提兩個孩子差別如此之大,他自然會偏向硯禮一些。


    但好在謝重之也還算爭氣,如今在軍中也已身居要職。


    隻是,和硯禮還是沒得比啊……


    秦九微也不禁眉梢挑起,謝侯爺用膳時鮮少說話,自己也是第一次聽到謝侯爺說這麽多話。


    接著她的目光不由落到旁邊的謝硯禮身上。


    她雖知道謝硯禮戰功赫赫,但沒想到他竟然從小就如此厲害。


    侯夫人在一旁聽著,心裏很是不舒服。


    每次侯爺提起謝硯禮都是一副驕傲自豪的樣子,可每次提到她的重之卻總是神色平淡。


    明明重之也是他的兒子,而且還是家中唯一還在軍中的,哪裏比謝硯禮差?


    侯夫人將瓷勺擲入碗中,半分胃口都沒了。


    謝老夫人見餐桌上一家子其樂融融,眼睛都笑彎了。


    她溫聲道:“要我說啊,瘦的不止是春哥兒,咱們玨哥兒才是瘦得最多的。”


    原先玨哥兒吃得像個小圓球,不止臉上是肉,脖子也短粗短粗的,幾乎都快被臉上和身上的肉給淹沒了。


    現在雖然比起同齡小孩還是有些胖,但比起之前已經好多了。


    小臉的輪廓已經出來,脖子也能看出來了。


    桌上眾人聞言也都看向玨哥兒。


    玨哥兒注意到周圍人的打量,不好意思地往秦九微懷裏鑽了鑽。


    謝老夫人打趣道:“玨哥兒還害羞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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