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第一豪門雲氏集團總裁和總裁夫人遭遇嚴重車禍的消息在第二天就被傳的沸沸揚揚。


    雲氏內部人心惶惶,江家人也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醫院,江景天看到江樂雅遺體的時候就急紅了眼,江父、江母當場暈厥,一時間亂成了一團。


    溫家也緊跟著來了醫院,溫兆得知江樂雅已經不在了的消息,整個人都變得僵硬無力,要不是一旁的練柔扶著早就癱倒在地,此刻的練柔看到溫兆的痛苦的模樣,心裏再也感受不到疼痛,有的隻剩淡淡的麻木。


    溫兆強撐著看了江樂雅最後一眼,又去了江父和江母的病房看望。


    雲念起還躺在病床上高燒不止,人也依舊沒有醒來,傅清川一夜未睡一直守在她身邊,而雲君恆早就被送到了重症監護室。


    江樂雅的去世對江家來說就是巨大的打擊,兩位老人年事已高,就怕受不住打擊又出點什麽事,鹿欞一時間忙的焦頭爛額,江鹿鳴則是乖乖地守在江父江母的病床前。


    好在江景天還有一絲理智在,還記得雲家還有一個年紀尚小的侄女兒在,安排好江樂雅的後事後,江景天就來到雲念起的病房。


    “清川,辛苦你了。”江景天看到病床上燒的臉通紅的雲念起,一時間又悲從中來,一手緩緩搭在傅清川的肩上,一手揉了揉通紅的眼眶。


    “江舅舅,節哀……江家這段時間肯定也不平靜,還需要你來撐著。”


    “至於雲家……您放心,我會幫忙的。”傅清川端起桌上的水,用棉簽蘸了蘸,幫雲念起輕輕地擦拭起幹裂的嘴唇。


    “好孩子,麻煩你了,等你江外公他們醒來,我就來幫忙。”


    “江舅舅你也好好注意身體。”傅清川坐下點點頭。


    江景天一走,溫兆一家也來了,看過雲念起後,練柔又扶著溫兆離開,溫如書則留了下來。


    “川哥,你去休息會兒吧,我來看著她。”溫如書沉重的說道。


    雲家這段時間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好好的雲家竟然在短短時間內隻剩下三人,換誰都會唏噓不已。


    “不用,我就在這兒等她醒來。”


    於是,安靜地病房裏多了兩座一動不動的雕塑,都盼著床上的人快點醒來。


    中午,溫如書強逼著傅清川吃了點飯,床上的雲念起臉色也終於恢複,身上不再滾燙,看起來好了很多。


    雲念起好不容易掙開黑暗,慢慢地睜開雙眼,腦子裏卻一片空白,有一瞬間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就那樣呆呆的看著白白的天花板。


    “嬌嬌,你醒了!”傅清川雙眼都亮了幾分,緊緊地抓著雲念起的右手。


    “小妮子,你終於醒了,要是還不醒,我家川哥都得倒在病床上。”溫如書也激動地來到床邊,誇張的說道。


    雲念起聽到聲音,腦子裏才想起暈倒前的畫麵,突然激動地抓著傅清川的手,聲音嘶啞得不像話,另外一隻掛著水的手都被牽扯著走了針頭,瞬間就看到細小管道裏迴轉的血液。


    “我爸,我媽呢!我媽沒事的……對不對?”


    傅清川輕輕地抱住雲念起,眼裏的心疼和難過就快溢了出來。


    “嬌嬌,嬌嬌……”


    傅清川也說不出寬慰的話來,懷裏的人是一直嬌養長大的,十六年一直順遂的長大,前兩個月才經曆了兩個身邊人的離世,好不容易慢慢走出來,又遇到至親離世的變故,換了切好也難以承受,他無法欺騙她,也無法再次說出江樂雅離世的事實。


    一旁的溫如書看著都心酸不已,看到雲念起手上的針頭,和現在瘋魔的狀態,他急忙跑出去叫了醫生過來。


    醫生過來以後,雲念起也不讓人靠近,眼看左手已經開始紅腫,針管裏倒流的血液越來越多。


    傅清川隻能沉痛的說道:“嬌嬌!冷靜,不許再動,隻要你現在乖乖聽醫生話,把針給拔了,我就帶你去看樂雅姨。”


    一聽這話,雲念起才慢慢鎮定下來,緩緩抬起頭,遲疑地說道:“真的嗎?”


    傅清川看向雲念起紅腫的雙眼,內心刺痛,溫柔的說道:“當然是真的,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床上的雲念起這才乖乖坐著一動不動,臉上又恢複一片平靜,任憑醫生在她手上動來動去,她都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


    溫如書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雲念起,從小他看到的都是如朝陽一樣活潑鮮嫩的雲念起,兩人這麽多年吵吵鬧鬧,感情也挺深厚,看到這樣毫無生機、呆滯陌生的雲念起,他的心裏也異常難受,不由的紅了眼,轉過頭去。


    傅清川的心已經痛到了麻木,一夜不眠不休守在雲念起的身邊,他都感覺不到疲累,但是此刻,他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無力和恐懼。


    等醫生處理好傷口,雲念起就迫不及待的抓著床邊吃力的站了起來,傅清川二話不說就抱起雲念起。


    “嬌嬌聽話,待會兒……不要激動。”傅清川輕輕地在雲念起耳邊說道。


    懷裏的人就像沒聽到一樣麵無表情,整個身體都像機械一樣僵硬,傅清川隻能大步往停屍間走去,溫如書也跟著一起過去了。


    打開停屍間的門,又是一陣冷風撲麵而來,溫如書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陰冷的空氣讓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傅清川將雲念起抱到存放江樂雅屍身的冷櫃前,雲念起低低地說了一句:“放我下來。”


    等雲念起站定,管理人員才慢慢抽出冷櫃的門,江樂雅的頭就露了出來,雲念起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江樂雅緊閉的雙眼,眼裏沒有一滴淚水落下來,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全身都忍不住的顫抖起來,但是臉上卻異常平靜。


    好像裏麵躺著的是一個跟她無關緊要的人,傅清川和溫如書一直擔心的看著雲念起,生怕她控製不住情緒大鬧起來,但是看到雲念起平靜的小臉蛋,兩人的擔心卻更深了幾分。


    有時候,悲傷到極致才越讓人看不出來內心的情緒,臉上也越平靜,雲念起現在的狀態大概就是這樣了。


    雲念起顫顫巍巍的伸出小手撫上江樂雅冰冷的臉蛋,一遍又一遍的描繪著她的眉眼,她完全感受不到手上冰冷的溫度,也看不見自己的十指早已變得通紅,她隻是貪戀的看著江樂雅。


    “嬌嬌……”傅清川擔憂的喊道。


    “走吧……”雲念起慢慢收迴手,平靜的說完就毫不留戀的緩慢離去,她的一舉一動都透著說不明道不清的詭異,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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