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火聖裁的那兩發射擊,完全被二號無視的時候,凱文就已然明了。


    自己這把以破壞力著稱的神之鍵,終究遇到了天敵。


    “對方居然把自己變成了火焰,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身體構造,還真是隻有律者能做到的事情。”


    即便是理科成績並不理想的他,也在梅和周銘的耳濡目染下,大概了解到這是多麽顛覆物理學大廈的事情。


    但律者和崩壞就是這樣,無論多麽離譜的事情,崩壞能似乎什麽都能做到……除了殺死周銘那個怪物。


    凱文搖了搖頭,堅冰構建的城牆再一次防禦住對方的反攻。


    “你就這麽瞧不起我嗎?”二號勃然大怒,明明自己在這裏瘋狂傾瀉體內的崩壞能,他自信在實力方麵,自己絕對不輸給炎之律者那位前輩。


    但自己視為死敵的敵人,卻在戰鬥的時候神遊天外。


    “我要把你的高傲,碾進塵埃裏!”


    凱文的輕蔑,讓二號心中的野獸瘋狂地咆哮怒罵,火焰化作猙獰的西方巨龍在天空中騰飛,勢要撕咬敵人的骨肉,碾碎敵人的狂妄。


    與鋼鐵強度不相上下的冰山,在高溫下慢慢消融,霧氣在半空中不斷彌漫,又因炎熱而化作肉眼不可見的水蒸氣。


    但很可惜,一腔怒火不足以拉近二人之間的差距。凱文大手一揮,凜冽寒冰糾纏疊加,一隻栩栩如生的青鳥拔地而起。


    仿佛啼鳴聲劃過天際,青鳥穿梭蒼穹,遮天的白翼與巨龍相撞。頃刻間,巨龍不堪重負,被撕裂開來。


    青鳥速度未減,繼續朝敵人發起無畏的衝鋒。


    但很可惜,物理攻擊依舊對二號無效,他直接放任青鳥穿過身軀,再次與凱文糾纏起來。(有沒有人發現,很多魔法攻擊其實都是物理攻擊)


    赤紅的鐵拳不斷敲擊著神之鍵堅硬的表麵,凱文搖了搖頭,冷峻的臉下隱藏著一絲對攻擊無效的無奈和不滿。不斷的閃轉騰挪中,他依舊找尋著二號的破綻。


    正沉浸於雙拳快打的二號,突然被大劍上傳來的一股巨力掀飛,二人就此拉開了距離。


    做完這些的凱文,將天火大劍隨意插在地麵上,以破壞力著稱的神兵,頭一次被它的主人冷落,劍魂不悅ing。


    耀眼的火光下,並不起眼的影子裏,張牙舞爪的崩壞獸們正相互廝殺。他們是凱文融合的所有崩壞獸基因,也是“奇美拉計劃”的基礎。


    看著神態略顯怪異的凱文,二號還以為是自己的壓製奏效,洋洋自得道:“剛才的囂張勁兒去哪了,凱文。”


    “不是要取得勝利嗎?你甚至都沒法對我造成傷害,你拿什麽贏?!”


    凱文不語,隻是一味進攻。


    足以讓任何敵人退避三舍的寒氣,將高架橋化作冰雪的王國,嘶鳴的戰馬,一眼難望盡頭的軍隊,士兵們手持鋒利的兵戈,肅殺之氣撲麵而來。戰鼓聲填滿耳畔,古詩中的鐵馬冰河赫然照進了現實。


    而他,是那執掌生殺大權,立於黃金台上招納將士的帝王。


    原本還算是聲勢宏大的烈焰,在兩相對比下,仿佛是普羅米修斯拚上全部,才勉強盜取的一縷火星。


    屬性克製?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皆為浮夢泡影。


    二號的臉色愈發難看起來,他果斷飛到空中,雙拳不斷揮舞,絳珠般火紅拳中散落下的火焰,染紅了漆黑的天空。猶如日出一般明亮,如同鳳凰羽翼般光彩奪目。


    悍不畏死的士兵們接連衝鋒,以身軀抵抗天降的火雨,寒冰在高溫下不斷融化,又再次凍結成人形,再度進攻。


    “這是想和我打持久戰?”二號看向凱文的目光,充滿了嘲諷之色。


    作為崩壞的寵兒,他的崩壞能存在於崩壞空間中,核心內的崩壞能隻是一小部分。


    舉個例子,如果把律者核心比作“水龍頭”,那麽崩壞空間中的崩壞能便是無限的“水源”,但“出水速度”有限且不如凱文。


    這也是為什麽凱文可以壓製二號,但後者卻有恃無恐的原因。按照常理來講,誰站在二號的角度,都會有“優勢在我”的心態。


    至於對方的做法,他隻當對方黔驢技窮,並嗤之以鼻。


    以寒冰製作的弓箭群遮天蔽日,企圖將天上的敵人紮成刺蝟。


    二號任由箭矢穿過胸膛,手中動作愈發迅捷狠厲。看起來這一招毫無作用,可凱文依舊沒有停手,戰況就這樣循環往複起來。


    僵持許久,寒冰士兵們終究扛不住上空敵人的瘋狂抵抗,恢複速度逐漸減慢。直到最後一名戰士的消融,預示著對方再次扛過凱文的招數。


    本以為又是徒勞的凱文,還想再次動手,但一支比較特殊的箭矢,卻讓他定在了原地。


    “找到了!不過,還要謹慎一點。”


    二號得意一笑,準備再次向凱文發起攻勢。可濃霧散去,凱文的身影竟早已消失不見,隻留下了酷似他模樣的一座冰雕。


    原本鬆了口氣的二號,突然緊張起來,拚命感知凱文的存在,卻一無所獲。


    “你在看哪?”


    “什麽?”二號循著聲音猛然迴頭,映入眼簾的隻有漆黑的、不斷變大的拳頭。


    從發現對方消失到挨揍,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而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


    凱文冷峻的臉龐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你的下一句話是,‘我居然被打中了,這怎麽可能?’,對嗎?”


    “我居然被……什麽?”


    欣賞著敵人驚愕的目光,他的內心略微掀起了名為“雀躍”的波動。當然,前文說過,他沒有向敵人解答問題的義務。


    二號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方才那勢大力沉的一拳讓自己的大腦嗡嗡作響,但他必須強迫自己集中精神。


    但後搖不抓是瓜皮,凱文並不會給他時間反應。


    高大的身體再次消失在空氣中,二號驚懼地往後一看,卻發現空無一人。


    原本戰火紛飛的高架橋上,竟頓生死寂的感覺,仿佛原本激烈的爭鬥,隻是一場莫名的夢境。


    可他不敢大意,火焰交織成壁壘,無死角地圍繞在他周身,並不斷向外延展,他希望這樣可以在延緩一下對方的招式。


    但這樣,他的視線也正好被遮擋,原本消失的凱文正不慌不忙地走向天火聖裁,任由高溫席卷全身。


    “看來你的極限也隻有這樣了,”凱文將被冷落的武器拔出,緩緩走上前去,“試探已經結束,我能給予的仁慈僅止於此。”


    凱文的聲音仿佛3d立體般環繞他的周圍,不祥的預感在心底愈發濃烈,一種可怕的想法出現在二號的腦海。


    “難道說,這家夥從一開始甚至就沒用出全力?剛才那些都是為了試探出我的弱點,甚至是在戲弄我!”


    二號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但排除所有不可能選項,剩下的結果就是……


    靈光乍現,他急忙撕碎了殘存的褲腿。果不其然,微不足道的疼痛撕開了他最後的遮羞布。


    那是一道傷口,本不該出現的傷口。


    凱文麵色平靜如潮水,實則心中暗歎:“本來我也沒想到,周銘教給我的武裝色霸氣,竟然還有這種效果,真不知道有什麽事情是他想不到的。”


    此刻,無心插柳柳成蔭的周銘,突然想打一個噴嚏,就因為這一瞬差點被支配之律者抓住了破綻。


    堪堪躲過了風刃的切割,周銘自惱道:“可惡,居然在戰鬥的時候分心,真是對不起你了支配,雖然你的實力也就那樣。”


    “你不說話是不是會突發疾病啊,周銘?!”支配之律者滿臉黑線,手上動作不停,黑霧以遠超子彈出膛數十倍的速度,從他嘴中傾瀉,希望能打周銘一個立足未穩。


    麵對死之律者不講道理的能力,周銘迅速抽身,甩手五發「蒼」予以迴敬,逼得支配之律者撤迴了一發攻擊。


    “真是難纏,希望他們那裏安然無恙(希望這次能多撐一會兒),”二人同時想到。


    迴到高架橋,如淵的氣勢從凱文的身上逐漸彌散,空氣逐漸凝固。


    二號感覺自己仿佛是一隻可憐無助的白兔,在野外遭遇到站在食物鏈頂端的捕食者,這個天生的壓迫感讓他汗毛豎立,之前的囂張早已蕩然無存。


    “無關乎抉擇,無關乎存亡。”


    “此刻,萬眾的理想交匯為唯一的願景!”


    藍色的火焰在凱文的身上升騰繚亂,上身原本還算完整的戰鬥服,在莫名的力量下不斷被撕裂成碎片。留下的內襯更似綁帶,隱隱露出他健碩完美的身軀。


    不對稱的雙角讓他的身體顯得更為挺拔,藍白殘缺的單翼從背脊處鑽出,仿佛是墮落的天使降臨人間,要對這人世下達來自地獄的審判。


    尾巴在身邊自由晃蕩,殘破的披風颯颯作響,手……哦不,應該是利爪持著的,那名曰“天火聖裁”的大劍,此刻炎光流轉,正為他主人的蛻變而興奮。仿佛下一秒,這把利刃就會如同他的名字一樣,對敵人施加聖裁。


    蒼藍的瞳眸如亙古不化的寒冰,殺氣肆意。熾熱與嚴寒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在此刻詭異而和諧的譜寫出,名為『人為崩落』的永恆樂章。


    『業魔』凱文,堂堂登場!


    “來吧,律者,於虐殺裏懺悔你的罪孽,在恐懼中迎接你的死兆!”


    “兆”字剛剛吐出,凱文的身影竟分出兩個,一個尚且停留在原地,另一個就已然來到二號的麵前。


    二號倉皇揮拳,凱文卻僅僅隻是伸手,輕輕飄飄地握住了他的拳頭,殘餘的拳風直接將原地的“凱文”撕碎。


    他的速度,甚至已經能留下如此逼真的殘影!


    “啊啊啊啊——”


    還未等二號來得及驚訝,令人發指的慘叫便從他口中傳出。


    在凱文武裝色的壓製下,二號已經無法做到無視物理攻擊,對方竟直接捏碎了他的拳頭。


    對,就是字麵意義上的“捏碎”。


    原本正慘叫的二號突然眼神很辣,隻剩一團廢肉和骨頭的左手處,噴射而出,直奔凱文的雙目。


    還未靠近些許,血液就已經被寒氣凍住。但就是這麽一點時間,給了他壯士斷腕機會,脫離了凱文的掌控。


    看著已經空空如也的手腕處,二號不得不拋棄了內心的恐懼,麵色更加猙獰可怖。


    “我就是死,也不要讓你好過!”


    二號嘶吼咆哮著再次衝向凱文,體內全部崩壞能在頃刻間爆發而出。他如同一顆不穩定的人造太陽瘋狂閃爍,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周身的火焰逐漸化作一頭足有數十米高的雄獅,昂首咆哮,徑直朝著凱文啃咬過來。懸殊的體型帶來強烈的視覺差距,仿佛此刻攻守易形。


    “氣勢不錯,但空有其表。”


    麵對對方的殊死搏鬥,凱文唯一的反應,隻是再次伸出了右手。


    雄獅甩開巨大腳掌起跳,猛地朝著敵人撲去。本該沒有實體的火焰,倒是演繹的繪聲繪色。


    而迎接獅爪的,是一隻冰龍。


    空有形體的雄獅,在遇到真正矯健有力的神獸時,被摧枯拉朽地撕咬擊垮。


    原本就已經流血不止的二號,此刻更是雪上加霜,他也沒有機會處理傷勢了,因為敵人的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凱文緩緩開口道:“我給你一次機會,說出怎麽離開這裏,我給你一個痛快。”


    聽著他的威脅,二號扯了扯嘴角,僅剩的右手猛然抓住凱文的腳踝。


    “跟老子一起死吧!!!”


    下一秒,二號自爆了。


    衝天的火光最後一次照亮戰場,凱文從其中緩緩走出,身前還未完全融化的冰盾,和毫發無損的姿態,證明了對麵的徒勞無功。


    “終於結束了,”凱文吐出一口濁氣,立馬解除了『人為崩落』。


    由於剛剛完成“奇美拉”手術,他還沒有迴來完全掌握『業魔』形態。但幸好,最後的效果是超出意料的強大。


    第一戰,凱文對戰二號,凱文完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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