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野明美和她的父母一樣死的輕易,貝爾摩德的仇恨難以消解。


    她是想要哥麗爾卡和斯達卡姐妹給宮野姐妹打個樣,告訴她們在組織如何才能生存下去。


    人家姐妹甜甜蜜蜜,隻有你們姐妹難以相見,每次見一麵就生離死別一次,到底是誰的錯?


    貝爾摩德最看不慣的就是他們自以為正確,哪怕死了都不肯俯首屈就。


    她不是不想要這對姐妹死,但她希望這對姐妹為組織而死。


    最好死前都還在想“這次任務到底有沒有完成?”的那種。


    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天真愚蠢,抱著不切實際的期望。


    但事情變得太快,現在隻剩下一個不知所蹤的宮野誌保。


    貝爾摩德難道能對著空氣勾心鬥角,讓風學會聽從組織嗎?


    與此相關的安摩拉多就正好撞上了貝爾摩德。


    安摩拉多是無妄之災,貝爾摩德很清楚。


    但往上走的人哪兒有不被攻擊的?


    不是今天也是明天,不是因為這個就是因為那個,不是貝爾摩德先手就是安摩拉多動手。


    且受著吧。


    金發美人不緊不慢喝酒,想聽安摩拉多如何狡辯。


    反正她都不在乎。


    貝爾摩德很清楚宮野誌保的研究進度——boss似乎確信貝爾摩德永遠不會背叛他。


    她確實不會,離開了組織,她就是砧板上的肉。


    別人還有可能變節,隻有她,與組織糾纏得太深刻太緊密,變了也沒人信。


    更重要的是,憑什麽呢?


    憑什麽要組織外虎視眈眈的那些人如願以償?


    她連boss的夙願都不怎麽在乎!


    安摩拉多愣了一愣,笑道:“原來她們這麽喜歡我的嗎?”


    “早知道我就多求她們幫幫忙了,可惜她們現在在琴酒那裏,我不好使喚了。”


    貝爾摩德忙著做這次任務最後一次確認,之前告知這對姐妹自去尋找下家,還沒來得及關注她們去了誰那裏。


    原來是琴酒。


    貝爾摩德早已不記得琴酒剛到本部時提的小隊製,還在詫異琴酒怎麽沒有被宮野姐妹留下心理陰影。


    當初琴酒監護了宮野誌保在美國的那幾年,隻要他來美國看宮野誌保死沒死,貝爾摩德都會去見他,基本都是看完宮野誌保,每次琴酒的脾氣都會變得很差。


    宮野誌保有點頑固,也不怎麽對組織的人說話,像一顆營養不良的樹。


    想給她施點肥澆點水反而更蔫,有時還會激發防禦。


    琴酒不會養小孩,很是頭疼,於是幹脆很少見宮野誌保,而且每次都會帶上宮野明美。


    貝爾摩德還以為他會對類似的情深姐妹組合都有敬而遠之的心理,琴酒抱怨過“嗬,可笑的親情。”這種話。


    貝爾摩德被引走了注意力,聯想到了琴酒,就不再對安摩拉多橫眉怒目。


    安摩拉多心裏大唿慶幸,並且感謝琴酒。


    死道友不死貧道,貝爾摩德真有不滿就去找琴酒吧。


    不過……安摩拉多看貝爾摩德的神色,這事放在琴酒身上好像就沒事了。


    唉,還是不夠強啊。


    腳步聲響起,安摩拉多看向門口。


    亞麻色辮子,灰藍色眼睛,一張生人勿進的反派臉。


    眼熟,很眼熟。


    是杜林標。


    “介紹一下,杜林標,安摩拉多。”貝爾摩德開口,互相介紹。


    貝爾摩德在boss身邊見過杜林標,杜林標也認識貝爾摩德,正好作為中間人進行介紹。


    安摩拉多點點頭,裝出不熟的樣子。


    杜林標也隻是沉默落座。


    他負責最後一個階段,把澤田弘樹帶到基地。


    對此,杜林標本來會拒絕的,他的臉實在不是一張親切的麵容。


    但澤田弘樹接下來的監護人是杜林標的研究員阿爾瓦。


    他已經很久沒有和阿爾瓦說過話了,隻能通過攝像頭觀察他的臉色好不好、心情如何。


    杜林標和安摩拉多的關係普通——誰也比不上研究員在他心裏的地位,研究員權限太低,他聯係上就是讓研究員徒惹麻煩,所以以前的舊友他也沒心情聯係。


    如果不是在研究員身邊看到了安摩拉多,他也不會再次聯係上他。


    歸根結底,安摩拉多的身體狀況和他現在的工作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關聯。


    隻是與研究員見過、一起喝過咖啡聊過天的安摩拉多都能被主動聯係,更不要說正主本人。


    現在有了更直接的機會,阿爾瓦願意給機會,杜林標一定要抓住。


    也因此,哪怕看到澤田弘樹的監護人是阿爾瓦,雖然內心複雜,杜林標還是第一時間接下了護送任務。


    “任務內容由我口述,你們隻要知道自己應該知道的那一部分就好。”貝爾摩德進入正題。


    “我會造成澤田弘樹假死的跡象,然後找人在現場搗亂,引開關鍵人物,找準機會替換屍體,會有人直接把澤田弘樹交給你,杜林標你隻要負責把人帶走就行。”


    貝爾摩德對杜林標示意,把對接人員的信息和後勤人員的聯係方式交給他:“時間預定在發布會當天,你不用進現場,及時接收我的信息就可以。”


    杜林標心裏全是阿爾瓦,對這件事很看重,慎之又慎地接過資料。


    貝爾摩德隻道他是很少出外勤,看他這手生的樣子,心下有點好笑。


    然後她轉頭看安摩拉多,青年的紅發像是一團火焰,明明是很難駕馭的顏色,配上他棱角分明的臉卻剛剛好,既不顯得軟弱陰柔,又不顯得粗野原始。


    很溫暖的頭發,很冷靜的眼睛,隻要把目光放在他的臉上,就不會覺得這是一個好接近的、火焰般溫暖的人。


    他有一雙很難形容的綠眼睛,那綠應當是萬物之綠,是冷靜是包容也是統治。


    貝爾摩德覺得這張臉很難出現嬌弱的愁緒、溫潤的笑意,最無害的表述也是元氣少年。


    如果不是他還在青少年時期,臉上的嬰兒肥讓他乍一看還是個娃娃臉,誰看了都會對他敬而遠之的。


    貝爾摩德打量他一會才慢慢說:“現場賓客名單都已經經過檢查,但不排除意外情況。如果有人阻攔、或者產生懷疑,我會安排人轉移視線。你隻要負責關注重點人物是否生疑,如果哪裏有問題及時支援。”


    安摩拉多輕鬆點頭:“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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