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能跟著你嗎?”


    他們已經脫離了吸血鬼的追蹤,但溫序還是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她,謝從意一迴頭他就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該說不說,配上他那副毫無攻擊力的長相,確實很容易讓人生出憐憫之心。


    謝從意遲疑了起來,直到身旁的歲歲悄悄戳了她一下,她才搖頭拒絕了。


    溫序眼裏的光頓時黯淡了下去。


    “這裏暫時是安全的,你就在這兒躲一躲吧。”


    謝從意說完便離開了,她能感覺到身後有一道緊緊跟隨的視線,不過她沒有去理會,因為歲歲一直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抱怨。


    或者說陰陽怪氣更貼切一點。


    “姐姐~姐姐~”它刻意捏著嗓子說話,語氣卻滿滿酸味,“哼!之前是誰讓我叫姐姐的?我都還沒叫呢,他倒是一路叫個不停!”


    “……好像也不是我讓他叫的吧?”


    歲歲悶悶地哼了一聲,“反正我不想再隱身了,我也可以變成人跟著你呀!”


    之前是謝從意不希望它被太多人發現免得有危險,現在它自保的能力更上一層樓了,確實沒必要一直藏著掖著。


    於是她熟練地順順毛,“當然可以,你想變就變。”


    等她們拐過街角從溫序的眼前消失後,歲歲立刻就變成了幼年版謝從意,抱著她的大腿甜甜地叫著姐姐。


    謝從意應了一聲,心想果然還是小孩子稱唿起來更正常。


    盡管是頂著她的臉,但她對自己幼年時期的印象也很模糊了,完全可以把它當做一個普通小孩來看待。


    隻是……


    “你這小短腿遇到吸血鬼都跑不了,要不要再變得大一點點?”


    歲歲脆生生地拒絕了,“你不是說小小的比較可愛嗎?我不想變大。”


    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澆了謝從意滿頭滿臉,她隻能無奈接受了。


    好在它隻是說說而已,真遇到吸血鬼它馬上就隱身變迴原形了,完全沒讓她操心。


    不過大部分時候謝從意都能應付,所以它也不需要躲躲藏藏的,甚至還可以一起加入戰鬥,遠程幫她硬控敵人。


    用歲歲的話說,她們倆就是最強搭檔。


    “我覺得我們兩個就可以組建陣營了,根本不用其他人加入,尤其是之前那個男生,他看起來就怪怪的,感覺沒安好心。”


    它倒騰著小短腿走在她身側,細聲細氣地說著自己的分析,稚嫩的臉上出現了嚴肅的神情,看得謝從意有點想笑。


    不過它說的挺在理。


    雖然組建陣營的前置條件是人數達標,但要是沒有這個條件她們倆還真能順利完成支線。


    至於那個男生,她仔細想來確實不對勁。


    明明自己一直對他抱有戒備之心,可當他問能不能讓他跟著的時候,她竟然還下意識猶豫了一下。


    這實在不符合她的作風。


    謝從意懷疑是他有什麽特殊道具或者能力用在了她身上。


    在這個到處都是求生者的世界,她要小心的不止是吸血鬼,還有各懷本領的人類。


    *


    因為歲歲堅持要以人類的形象示人,所以謝從意決定給它換掉不合身的衣服。


    她們在街上找了一家女裝店,裏麵也有售賣童裝,正好兩人都能置辦一身新行頭。


    這家店沒有被破壞太嚴重,她挑挑揀揀選了幾套適合的給它自己挑。


    歲歲一眼就看中了一件黑白撞色的衛衣和一條黑色休閑褲。


    這兩個並不是一套的,而且顏色都很沉悶,她想著小孩應該穿的清新活潑點就讓它再選選,沒想到它拒絕了。


    給出的理由也很簡單,就是黑色好看。


    謝從意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換上的衣服沉默了:所以它的審美就是模仿她。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真的不會帶孩子,歲歲好像都沒有自己的價值觀,它的所有選擇指標都潛移默化地受到了她的影響。


    這樣下去會不會把它養歪了?


    她深刻反思自己,並試圖培養它獨立的思想。


    歲歲歪了歪頭,並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麽,隻是在她說完後抓住那一套衣服問:“那我現在可以穿這個嗎?”


    “……”謝從意笑著歎了口氣,“穿吧。”


    衣服顏色倒是其次,它要是真的喜歡黑色她也很支持,怕隻怕它從她身上學到了不夠正麵的東西。


    她心裏的擔心歲歲毫無察覺,它正在為自己穿上新衣服而高興。


    看著鏡子前一大一小模樣穿著都十分相似的兩人,它美滋滋地笑了起來。


    不過這笑容沒有維持太久,它突然看向了鏡子裏的某一處。


    附近有生命力流動的氣息。


    有人進到了這家店。


    察覺到這一點它馬上提醒了身邊的人,謝從意摸出手槍。


    她們緊緊盯著店門的方向,那裏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隔著一排排服裝女人並未看見她們,她就在靠近門口的位置挑起了衣服。


    見來人的目標是衣服,謝從意就沒有那麽提防了。


    雖然求生者之間並不存在競爭關係,但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出現爭鬥,而且這次的支線任務對獨狼玩家並不友好。


    所以她打從心裏希望不要碰上人類,尤其是已經組建了陣營的人類,否則她很有可能會跟他們起衝突。


    哪怕對方隻有一個人,謝從意也不想跟她打照麵。


    她決定等對方先離開。


    隻是她不動,不代表別人不動。


    那個女人在門口挑了一會兒就慢慢往裏麵走,眼看就要發現她這個位置了,她想著也沒必要為了躲而躲,幹脆主動走了出來。


    女人一看見人就防備地舉起了手裏的武器。


    為了表示自己沒有惡意,謝從意隨手拿了一件衣服就要離開。


    “等等!”


    就在女人叫住她的時候,歲歲也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她轉過身問有什麽事。


    “意姐,是我啊!”女人激動地往前走了幾步,把臉湊了上來。


    謝從意眼中掠過一絲迷惑,這個聲音和稱唿很耳熟,但這張臉卻是陌生的,“你是——”


    “我是洛真!”


    “她是洛真呀!”


    兩道聲音異口同聲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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