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勞苦功高,現在天色已晚,不如留下來吃口飯食再好好休整一下如何?”呂布熱情邀請道。


    “這…這有些不妥吧……”鶴發童顏的華佗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尷尬的神色。


    華佗本想治病救人收一些診金便離開,但是呂布這番邀請,也是讓他盛情難卻,於是詢問道:“將軍不怕與老朽同食有損名聲嗎?”


    呂布一愣,這才想起來是因為這個時代行醫如同工匠、商人一樣,都被人視為旁門左道。


    “元化先生,醫者仁心,對病患有再造之恩,我隻怕先生嫌棄,何敢嫌棄先生。”呂布恭敬的說道。


    華佗一看呂布如此禮遇,眼中充滿感激之情,如同遇到了知己好友一般。


    “既然如此,老朽卻之不恭了。”


    酒過三巡,華佗已經有些醉態。他感歎自己治病救人無數,富貴人家也不少,但是像呂布這麽高的身份還對自己如此熱情,心中充滿感激。


    此時典韋也悠然轉醒,除了傷口還有些疼痛外身體已無大礙,聽說呂布和救治自己的恩人正在隔壁喝酒,於是便尋了過去。


    呂布一見典韋,忙問身體還有沒有異樣,典韋迴複道:“謝主公關心,身體已經無礙,休養幾天等傷口愈合便好。”


    呂布頓感意外,以前典韋可從來沒說過這麽多的話,並且這些話中還不失禮數。


    華佗則是頷首微笑,說:“將軍莫要驚奇,雖然典韋將軍略有恢複,但與常人相比還要差一些。”


    差一些也無所謂了!呂布從沒奢望過典韋能變成什麽樣,但如果一直如同七八歲智商那樣,呂布身邊隻不過多了一個武林高手。而如今這個模樣,呂布可以放心的讓典韋做個先鋒官之類的,也是讓典韋煥發新生了。


    “什麽相比常人?”典韋一頭霧水,不知道兩人在聊什麽。


    “沒事,典韋還沒用膳呢吧?坐下來一起吃。”


    “嗯!”典韋早就被這一桌子美食吸引,聽到呂布的話後便自己找個位置坐下大快朵頤,不再理會呂布二人。


    呂布一看,典韋目前狀態確實相比常人差了一點,不過這樣也很可愛不是嗎…


    酒過三巡,呂布突然把手放在桌子上,對華佗說:“先生可否為在下號次脈?”


    華佗大笑,一邊把手搭在呂布脈門上一邊說:“將軍不必如此多禮,在下能做的事情您盡管吩咐。”


    片刻後,華佗說:“將軍脈象平穩,身體無恙。不過可能是長期騎馬的原因,腰部有些積勞,現在雖然無礙,但是以後難免因此受損。我創編了一套養生術,名喚‘五禽戲’,明日我便教授於將軍,將軍可以常加練習,有病祛病,無病強身。”


    呂布心中大驚,傳說中多加練習五禽戲,可以起到延年益壽的作用,可惜如同麻沸散一樣早已失傳。而如今華佗卻把它交給自己手裏,那自己一定會將五禽戲發揚光大的。


    此時呂布想到了盧植,按照曆史來說盧植命數將盡。但是呂布感覺盧植威望甚高,也很有能力,與自己亦師亦友的關係自然是舍不得讓他這麽快就西去,於是對侍從說道:“你去看一眼盧中郎睡沒睡,如果沒睡就把他請過來。”


    呂布派人請盧植的途中,兩人也並沒閑著,而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


    “先生醫術通神,不知可有弟子?”


    提及此處華佗似乎有些傷心,歎息一聲後迴答沒有。


    “華大夫這麽好的醫術,不找個徒弟傳承下去,等你死了之後失傳不就可惜了?”一直幹飯的典韋突然插嘴道。


    呂布被典韋這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句話給震驚到了,一口酒差點兒嗆死自己。但是心中暗暗對典韋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眼睛裏充滿讚賞。


    典韋不知呂布是什麽意思,心中納悶:“為什麽主公今天看我的眼神火辣辣的呢…”


    “先生似乎有些遺憾,可否詳細的說說?”呂布問道。


    華佗搖了搖頭,說:“我窮極一生都在鑽研醫術,怎麽不希望這身本事能穿下去呢?但歸根結底醫術還是不入流的東西,別說世家大族,哪怕是寒門地主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學這些微末之事。”


    他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繼續說道:“窮苦家庭的孩子,家裏都盼著能讓其早點參加勞動好為家裏增加一份收入。而學醫三年五載隻是入門,沒有十多年的苦心鑽研,哪裏能治病救人,窮苦人家又怎麽會讓自己孩子花費十多年學這些不入流的手段。”


    這話聽的呂布很有感觸,如今這個時代,學醫者哪個不是心懷天下之輩?越是如此,呂布心中越對醫生充滿了敬佩之心。


    不多時,盧植過來了。因為呂布近幾日一直忙於公務,很久都沒見過盧植,而這番見麵卻徹底讓呂布驚呆了!


    “子幹兄何至於此?”呂布看著眼前日漸消瘦的盧植,心中難免有些心疼。


    “咳咳…奉先賢弟…我隻是偶感…咳咳…偶感風寒而已。”


    此時盧植已經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呂布知道,再任其發展下去,估計不出一個月,盧植將含恨而去。


    他忙示意盧植坐下,讓華佗為其診治。


    華佗剛把手搭在盧植脈門上,眉頭便緊緊鎖了起來,片刻之後又舒展開,問道:“盧中郎是不是經常感到寒冷,現在這個季節也需要火盆?”


    盧植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那您是不是常常覺得身體乏累,可睡不一會兒便做夢驚醒?”


    盧植繼續點頭。


    “確實有些風寒,再加上心中鬱結才導致的,我給你開一副養氣凝神的方子,切記每日兩次不可間斷。”


    盧植繼續點頭,然後華佗則是對呂布說讓盧植盡快休息為好。


    呂布察覺出一絲不對勁,於是安排人單獨收拾一個營帳讓盧植去休息,並沒有留他繼續喝酒。


    見盧植走遠後,呂布說道:“元化直說吧,子幹還有幾日壽命?”


    華佗一驚,說道:“將軍怎麽會知道的?”


    呂布暗自腹誹,別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就算自己沒有穿越,就你那拙劣的演技,我也一眼能看出來。


    但嘴上卻不能這麽說,於是呂布說道:“哪有人得風寒卻給開凝神補氣方子的?我要是沒猜錯,那張方子也有問題吧!”


    華佗點點頭,說道:“盧中郎鬱結之氣深入五髒六腑,估計早已吃不下飯,已經是無藥可醫。我開的方子除補氣外,還有安神健胃之效果,如果這段時間他能慢慢開口吃飯,倒是能續命幾年,如果不能的話,怕是…”


    想到盧植那張堅毅的臉龐,呂布心中滿是遺憾。他心中歎息道:“想不到我熟知曆史發展過程,但還是改變不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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