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機場,沈時鑰下飛機時,已經是深夜時分,才落地,她就給宋鈺報了平安。


    “舅舅,我到了!”


    “那就好好休息,我拍完手上的電影就迴去看你!”


    “在哪裏拍,我沒有去探過班。”


    宋鈺一聽這孩子要來看他,立刻製止:“別,千萬不要來,這裏不好玩!”


    他們拍電影的地方,都是深山老林的,十分艱苦,那孩子出國迴來以後,體質就有點差,她哪裏能夠遭這樣的罪。


    沈時鑰也沒有堅持,她現在心性已經不像以前,非要追求一個結果。


    葉盛傑打了一個噴嚏,提著沈時鑰的行李箱,不是南方已經入春了嗎?為什麽還這麽冷?


    “我們現在去哪裏?”


    把手機收進衣兜裏,沈時鑰報了一個地址,坐進了停在一邊的車。


    葉盛傑聽著這個地方,像是一個酒店,還是好奇寶寶樣子問:“沈小姐在海城沒有買房嗎?那墨少在海城沒有房產?”


    陸洲沉默不語,在給墨謹誠發短信報平安。


    沈時鑰輕輕偏頭看著這座城市一點點與記憶的一點點重合,延伸,陌生又熟悉。


    “我在海城的房子五年沒住,沒有打掃,今天去住酒店。”


    車穩穩當當停在海城市中心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口時,葉盛傑已經昏昏欲睡,也顧不上這是什麽酒店,他現在隻想要一張床,趴上去就睡。


    沈時鑰直接開了三間豪華套房,一晚上四十幾萬。


    陸洲問沈時鑰:“沈小姐要不要吃宵夜,我給你準備。”


    “不用了,你休息吧!”


    沈時鑰接過自己的行李箱,就幾件衣服和她的電話。


    而沈時鑰脫下外套,取出自己的電腦,開始開遠程會議,她的電腦視頻對麵一圓桌的人。


    她隻是淡淡地聽著,似乎隻是一個局外人,對他們談的那些灰色生意不感興趣。


    她一直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聽著電腦裏的聲音到天亮,才洗澡睡覺。


    下午,她是被外麵吵架的聲音吵醒的,她實在是煩躁,從被子裏換了衣服就出門查看情況。


    原來是同樓層的客人在鬧,好像是吃了酒店的東西鬧了肚子,客人在鬧賠償的問題。


    陸洲也聞聲出來,看到沈時鑰也出來了,一副被吵醒了感覺,還拿著手機把目前的鬧劇記錄下來,就立刻說:“我來處理。”


    “直接去酒店官網,最好附帶一個視頻,免得別人說我們睜眼說瞎話。”


    “沈時鑰這個酒店是……”


    “是什麽,我隻是一個住客,還不能投訴了。”


    陸洲把嘴巴閉緊,其實他想說,沈小姐這銘鼎酒店是你家的產業。


    可一看沈時鑰自己都已經打開網站,開始走投訴流程,陸洲還是不敢真的投訴,而是打電話到前台讓人來看看。


    那邊,似乎越鬧動靜越大,看著都已經要動手了。


    沒有多長時間,從電梯裏出來一群保安,將人徹底分開,講人帶離這個樓層。


    一個看起來像是酒店高管的人看不遠處站著兩人,帶著和煦的微笑道歉著:“抱歉兩位尊敬的客人,我們打擾到您休息了,等會讓前台給你們打個折,下麵餐廳有各種美食,推薦您們下去逛逛!”


    沈時鑰表現得極其無所謂:“沒事,你去吧!”


    要不是陸洲剛剛親眼看到沈時鑰那實打實的舉報,他也會認為這事對她沒有什麽影響。


    沈時鑰還微笑著目送這個酒店高管離開,陸洲突然覺得背脊發涼,才要提醒:“沈小姐,這家酒店是……”


    “你去看看葉盛傑有沒有被吵醒,他如果不滿意也可以舉報,我先下去吃飯。”


    陸洲閉嘴了,昨天沈時鑰點這家酒店的時候,還以為她是光顧自家生意,來自家家酒店住方便一點。


    可現在她這幅看熱鬧不嫌事大模樣,也不敢再說什麽,陸洲去叫醒葉盛傑,他肯定沒有被吵醒。


    沈時鑰才到樓下公共區,就見那兩個囂張鬧事的客人現在已經揚言要曝光這家酒店,還說自己認識這家酒店的經理,鼻子都要翹上來了天。


    現在正是下午,來來往往的都不禁看起了惹鬧,甚至有外麵的行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


    那個年輕的高管,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不是真的認識他們經理,還是客氣地說:“我先帶你去休息談談,我們一定給您解決問題。”


    “就是你們酒店的食物有問題,我拉了一夜的肚子,我要賠償,趕緊給我賠償。”


    “就是,你們酒店要賠償,我們也不要太多,就給個一兩百萬,給我們開藥治療就好。”


    其實對於這個要求,他們不是獅子大開口,住進銘鼎酒店頂層豪華套房的人去看個醫生自然是這個價,畢竟住這裏一晚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就在這時,幾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不知道從哪個豪華包廂吃飯出來,那個女人氣質高雅,身上也是幾百萬的掛著。


    沈時鑰要了一杯牛奶,慢吞吞地喝著,在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明明外表無波無瀾,杯裏的牛奶卻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微微蕩開著細小的紋路。


    那人正在多年不見的何如欣,沈時鑰在看到她一瞬間,發現恨意依然那麽濃烈,就算是遙遠上輩子的傷害,她也能夠在這一刻悉數被喚醒。


    她忘不掉,也不能忘,曆久彌新。


    葉盛傑頂著一個雞窩頭,跟著陸洲一起過來,但瞟到沈時鑰麵色蒼白,瞌睡一時散盡:“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陸洲也緊張起來:“我聯係醫生,你先迴房間。”


    難道是昨天晚上吹風,感冒了?她現在的身體太較弱,又經曆了生死離別,如若不然,墨謹誠也不會時時刻刻都掛念著。


    沈時鑰垂下眼睫,掩去了真實的情緒:“就被吵醒了,沒有睡好!你們覺得這個酒店怎麽樣?”


    “不怎麽。”


    “是有點吵。”


    陸洲盡量表達委婉點,似有所顧忌。


    沈時鑰晃了晃杯中的牛奶,說話漫不經心的:“我也覺得不怎麽好,打擾我休息,我也應該要一個賠償。”


    兩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沈時鑰就在手機找到前台電話撥了出去:“我開的三間豪華套房要投訴你們酒店,我要求賠償五百萬的精神損失費,叫你們經理來見我,我就在下麵一樓。”


    “賠償不賠償的,我們以後再說,我先帶你去醫院,那麽一點錢,拿來幹什麽?”


    葉盛傑關心的隻有沈時鑰的情況,其他都給靠邊站。


    那邊,何如欣微微笑笑看向那鬧事的兩個人:“我是沈氏集團負責管理酒店,有什麽問題,我們都會給您們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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