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多久,墨謹誠和宋鈺把菜端上餐桌,兩個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墨謹誠還是那一身筆挺有型的西裝,仿佛廚房裏的油煙,沒有讓他折損半分矜貴。


    那份寵辱不驚的樣子,如同古代的三皇五帝,在麵對這個世界一樣,永遠都透露著能夠掌控一切的自信。


    花祈臨時接到他媽媽的電話,說借了公司的廚房,給他做了一頓飯,要他迴去。


    不好意思和沈時鑰說了一聲就離開了。


    一瞬間,餐廳裏就隻剩下四個人,看到沈時鑰的手,墨謹誠給其他兩個人把碗筷擺放好了以後,就找了一個非常大碗,夾了一碗菜,坐到了沈時鑰身邊。


    “是自己吃?還是我喂你?”墨謹誠脫去了西裝外套,襯衫也被挽到手肘關節,露出了健康的手臂肌肉線條,緊實而不粗獷。


    沈時鑰故意刁難,趴在桌子上喊著:“我的手,好痛!我好餓,要餓死了!”


    墨謹誠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香味濃鬱的牛肉放在嘴邊吹了吹,偏頭看向宋鈺和古榮:“你們先吃,我先把她喂飽,要不然我們大家都吃不成了。”


    完全無視了在一邊表演的沈時鑰,好似已經習以為常了。


    宋鈺有些尷尬:“還是我來喂吧!你先吃。”就不說墨謹誠的高貴的身份,就單單隻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來家裏做客,他也應該讓其先吃。


    “小舅舅,你吃,不要管他,我就讓他喂,你們最好能夠把飯菜都吃完,給他留一點湯喝喝就可以,他是神仙,不吃飯。”


    宋鈺尷尬一笑,假裝嚴肅地瞪了一眼沈時鑰:“鑰鑰,不能這樣,你朋友難得來一趟。”


    古榮則是沒有管他們誰喂誰,自己一個先吃起來,他也看出來了,這個小狐狸遇到大灰狼了,不要看她表麵上橫得像要翻天,在墨少這裏都是,小孩子鬧著玩,但該是怎麽迴事,就還得是怎麽迴事容不得她糊弄過去。


    下一秒,墨謹誠就十分果斷把已經冷了的牛肉放進嘴裏的裏,還故意露出一臉享受的模樣:“抱歉,我也餓了,我先吃一點再喂你。”


    “墨謹誠,我不還你錢了。”


    “你什麽時候還過,那點錢就當我給你買棒棒糖吃,你要不要好好吃飯,你不吃我吃!”


    “吃,吃,你倒是喂呀!”


    “不喂了,又不是真的生活不能自理,你那隻手不是好的嗎?來自己用勺子吃。”墨謹誠扔給沈時鑰一個大湯勺,之後就不管她了,開始自己吃飯。


    這哪裏是在吃飯,這分明就是在開大型脫口秀,吵吵嚷嚷,有了一絲人間煙火氣息。


    古榮和宋鈺都覺得有墨謹誠的飯局一定非常壓抑,氣氛一定十分不自然。


    不自然倒是真的,他們都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這是他們的飯局。


    宋鈺輕咳一聲:“鑰鑰,不要皮,趕緊吃完了好吃藥。”


    “讓你見笑了!這個丫頭平時並不是這樣,大概是受傷了,有些情緒。”宋鈺轉頭看向墨謹誠,就大概說明一下,沈時鑰平時真的非常乖。


    墨謹誠快速地吃了兩碗飯,把每一個菜都象征性的夾了一筷子,然後還是去喂沈時鑰了。


    宋鈺和古榮都對視了一眼,低頭吃飯,不能細究,隻要對沈時鑰好管他是什麽身份。


    結果還是沒有吃完,把老弱病殘都安排去客廳休息,宋鈺和墨謹誠一起把剩下的飯菜收拾進了冰箱。


    宋鈺對墨謹誠的偏見又少了一點,他真的和普通富家子弟不一樣,最關鍵的是,他是真的對沈時鑰很好。


    要是……


    墨謹誠給拆開包紮好傷口,在消毒的時候沈時鑰一聲不吭,她就是這樣的性格,往往痛的死去活來的那種,那反倒是咬著牙,能夠硬生生挺住。


    “疼就喊出來!”


    “丟人。”


    昨天宋鈺和古榮都沒有看到沈時鑰傷口,現在也是格外的緊張。


    等看到傷口真的隻是幾條劃痕,最長的一條傷口還是鮮紅的,有些出血,其他沒有什麽問題。


    古榮先在看著沈時鑰的傷口,才問:“她是怎麽樣受傷的?”


    三個知道,或者知道一點點的,都緘默無言,。


    古榮皺眉,這裏麵還有自己不了解的內情?


    沈時鑰嗬嗬一笑,道:“就我和別人打架了,沒有打贏別人,被別人追著滿大街跑,摔了一跤,蹭破一點皮。”


    沈時鑰頓了頓,眼角抬了抬,十分痞氣:“老頭,你真的要考慮一下,收我做徒弟可能要被追著滿世界跑,外麵抓我的人可多了。”


    “行了,你好好休息,古大師能夠看上你,你就應該好好珍惜,你看看你給我設計的胸針,要不要拿過來給古大師瞧瞧。”


    沈時鑰一下子被扼住命運的喉嚨,氣憤不已地上樓。


    古榮和墨謹誠也就迴樓下去談一些私人問題,管家在看到墨謹誠的時候,已經不驚訝了:“墨少!”


    “嗯,我就和古大師聊聊天,不必客氣。”


    沒有沈時鑰的地方,他又是那個神秘的,不可窺探的豪門家主,走路都自帶風骨。


    古榮也不拐彎抹角,才坐下他就開口:“墨少,想必你大概也知道我來海城的主要目標,沈時鑰是我看中多年的徒弟,我這一輩子隻認她是我的首席弟子,我希望你能夠幫我說服她,和我一起去學習。”


    墨謹誠真就沒有露出一絲疑惑不解的表情,他隻是安安靜靜地聽著古榮的態度和條件。


    古榮觀察著墨謹誠的表情,繼續說“你之前給我開的條件我可以全不要,我可以收你那個朋友做記名弟子,我的記名弟子就隻是花祈和她。”


    和這個人談判,沒有得到迴答時,什麽都有可能發生,他的表情根本就解讀不了他內心的想法。


    時間變得綿長,就在古榮放棄請墨謹誠幫忙時,他才不緊不慢地說:“我朋友已經找到了老師,您好好教沈時鑰就可以了,我開的條件一樣會給,你放心,她雖然任性,但她也是一個成年人,我們也要給一點時間,讓她說服自己。”


    沈時鑰那麽精明能幹的人,不會做模棱兩可的事情,她既然都已經接納了古榮在家裏吃飯,就已經了決定認了這位老師。


    但,由於自己的原因,她還一時間難以說服自己,從那段悲傷的記憶走出來。


    所以,她隻能用各種無理取鬧的方式,來掩蓋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殘忍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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