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1190年2月2日上午,位於新東京水無月區茶園路的海棠山居會議大廳內,喬萬裏坐在會議戰術桌前,與佐藤潤兄妹通過視頻會議進行討論。主要議題是關於前田組內部產業更替交接的安排。田中淳、八神太一以及伊藤正之手下的業務也需要分配合適的人員接手。盡管前田組內部出現了一些叛亂,但這些問題相對來說還是能夠輕鬆解決。喬萬裏最頭疼的是與新日本政府的關係,前田組上層人事變動頻繁,與政府私下合作的許多業務都不得不放緩。


    就在這時,秋刃、秦江雨、宗政弘、顏如玉和木泰華五人齊齊推門而入。喬萬裏迅速與佐藤兄妹交流了幾句,然後關閉了視頻會議,站起身笑著對他們說道:“你們怎麽這麽早就來了?現在時間還早呢。我原本計劃在中午慶功宴結束後,好好與秋少將你們談談接下來的合作。”


    秋刃並沒有立即迴答,而是走到喬萬裏的會議桌對麵坐下,其他四人也跟著入座。她輕鬆地說道:“你所謂的合作,我這邊已經按照承諾完成了。現在該輪到你履行對我的承諾了。”


    喬萬裏笑了笑,隨即操作桌上的按鈕,仿佛在檢索某些文件資料。大約過了三十秒,他繼續說道:“關於綁架柴新覺的整個過程,從西蒙·安德森第一次找我談話開始,到我們之間的談判,所有的語音記錄、文字和視頻記錄,以及時間安排、銀行流水,都在這裏了。而且所有時間和相關人物都完美吻合。”


    喬萬裏話音剛落,秋刃這邊顯示已經接收到了他發送的加密文件。


    “密碼是64-@#\\u0027qwlwd8888。”不等秋刃開口詢問,喬萬裏就把密碼報給了她,她這邊也同時用語音助手進行了記錄。


    “你真是個精明的人啊,從一開始就考慮到自己的後路,將對方的一係列證據作為籌碼利用。”秦江雨微笑著說道。


    “這是我的職業習慣,我相信秋少將也會有同樣的想法。”喬萬裏迴答道。


    “如果這些證據公之於眾,對你也會有影響吧?”秋刃反問喬萬裏。


    “那是肯定的,畢竟我也是綁架的主謀。要知道,在星界,刑事案件是沒有時效性的,一旦公開,全星界的星際刑警都會通緝我,賞金獵人組織肯定會第一個除名我。”喬萬裏迴答道。


    “雖然如此,但你現在已經擁有數十億星幣的產業,還考慮當賞金獵人,難道不想過上富甲一方的土皇帝生活嗎?”秦江雨說道。


    “話雖如此,但以後的處境將會更加複雜。”喬萬裏歎了口氣說道。


    “台前有山下信子幫你出麵,你隻需在幕後操控一切就好。”秋刃說道。


    “你們不必為我擔心,我將這些證據交給你們,就代表我不會擔心即將到來的麻煩。我喬萬裏雖然做事出了名的霸道,但對像秋少將你們這樣的愛國者,絕不會虛假其詞。”喬萬裏認真地說道。


    “嗯,老喬,你讓我看到了你不同的一麵。”秋刃說道。


    “如果你隻是一個普通的掮客,我根本不會與你有如此深入的合作。”喬萬裏補充道。


    “不過你也放心,我們拿這些證據的主要目的並不是要將西門·安德森繩之以法,而是想用它們來交換我想要的東西。”秋刃淡淡地說道。


    “這些與我無關,我也不想過多了解。我合作的原則就是對條款以外的秘密越少知道,麻煩也越少。”喬萬裏一邊說著,一邊抽著手上的電子煙,神態放鬆。顯然,對於秋刃接下來的行動,他表現出了毫無興趣。他吐出一個煙圈,並補充道:“而且,你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可能已經超出了我目前所處的層級,就算我真的想幫你,也是力有未逮。”


    “說到底你始終還是個老狐狸,之前我還以為你骨子裏仍有點軍人的血性。”秋刃此刻說話語氣略帶輕蔑。


    “隻能說有過血性,可惜那樣的喬萬裏已經死了。”喬萬裏迴答道。


    秋刃聽他說完冷冷一笑,也不作答。


    “你現在,也算走上了人生巔峰,接下來還有什麽追求嗎?”秦江雨問。


    “說實話,我確實也沒什麽追求了,之前我做的一切不妨對你們說,都是為了複仇。如今大仇得報,就好像沒了獵物的獵人一樣,感到空虛。”喬萬裏一聲長歎。


    “內藤彰這個人你熟悉不。”秦江雨突然話風一轉。


    “大海盜能不熟悉嗎?這人還有個名字叫佐野隆司,在新日本有幾家公司,跟政府配合一起洗錢納稅。”喬萬裏說道,同時他大腦很快思索了一下,又問道:“莫非柴新覺現在在內藤手上?”


    “人不是你交給海盜的嗎?怎麽你還來問我們?”秋刃反問道。


    “我當時也隻是交給一個熟人而已,這些年海盜界也不太平,不斷的打來打去,還不停有新人嶄露頭角。說實話,我那個所謂朋友都幾年沒音信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何況柴新覺。”喬萬裏迴答道。


    “他確實在內藤手上。”秦江雨說道。


    “內藤可不好惹,他的實力相當於大型軍閥,海軍都拿他沒辦法,而且還有政府撐腰。”喬萬裏說道。


    “現在我們還就不得不去跟他碰一碰。”秋刃說道。


    “哦?就為了柴新覺?”喬萬裏問。


    “沒錯,他是我整個計劃的關鍵點。”秋刃迴道。


    “但是海盜的行蹤往往飄忽不定,茫茫星海,即使你個人能力再強,想要憑一己之力他們屈服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喬萬裏說道,說完他看了一眼木泰華,又繼續說:“如果內藤活躍在衛星城,那麽你還有可能派木泰華這種人去挾持暗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我不是憑一己之力,我要借助其他海盜的實力。”秋刃說道。


    “你是指「赤狐」?”喬萬裏問。


    “是的,看來你也很關心海盜的動態啊。”秋刃說道。


    “理論上我跟他們是井水不犯河水,隻不過「赤狐」要跟內藤一決勝負的事已經不是他們那個圈子裏的事了,可以算整個星界的大新聞了。這我還能不知道嗎?”喬萬裏說道。


    “我們的人已經跟邵楓對接上了。”秋刃說道。


    “秋少將你的意思是你是代表中國政府去協助「赤狐」的?”喬萬裏問。


    “不是,我已經選擇退役,就不可能再為政府做事,我們隻是以個人名義去協助邵楓,擊敗內藤。”秋刃迴答道。


    喬萬裏陷入沉默,他換位思考,想辦法把自己代入到秋刃的視角去看待整個形勢,這是他一貫思考問題的方式。


    “現在「赤狐」遇到了麻煩,我們今天下午就要啟程去11區跟邵楓會和。”秋刃的話打斷了喬萬裏的思緒。


    “什麽麻煩?”喬萬裏開口問道,他已經轉變了態度,並不像之前那樣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來保護自己。


    “「赤狐」的三號人物上官和被內藤策反,帶著一部分人打算反叛,雖然叛亂被邵楓平息,上官和也已經伏法,但是「赤狐」的力量也明顯被削弱了。原本我還打算借助他們的力量與內藤彰抗衡,現在看來難度很大。”秋刃迴答道。


    “再加上內藤拿到了新日本政府的大批軍援,此消彼長,雙方實力差距越來越明顯。”秦江雨補充道。


    “這對「赤狐」來說確實挺棘手的,要知道海盜大多都是用的都是破船,改造船。除了靈活沒別的特點。這次約戰邵楓等於是拋棄了自己原有的特長,帶著艦隊跟內藤打大規模陣地星戰,那真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啊。”喬萬裏歎息道。


    一旁的宗政弘想到沈充左前他們此刻正在邵楓身邊,而喬萬裏說得又那麽危險,不禁開始擔心,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內藤不也是海盜嗎?怎麽打星戰他就有優勢了呢?”


    喬萬裏看了宗政弘一眼,微微一笑說道:“看來這位小朋友在海盜團裏有熟人啊。”


    宗政弘一聽他答非所問,也不知道該說是還是不是,於是隻是微微點了點頭。


    喬萬裏接著說:“剛才秦教官不是說了麽,內藤拿到了新日本政府的大批軍援,這裏麵肯定有海軍專門打擊對付海盜的各類型艦船,所以正麵戰場「赤狐」必定不占優勢。”


    “那怎麽辦?”宗政弘又問。


    “這。。你得問秦教官他們的意見,畢竟我也隻是個外人。”喬萬裏意味深長地看了秋刃他們一眼。


    這時秋刃也開口了:“就是現在情況棘手我們才要趕去增援,雖然星戰指揮江雨有豐富的經驗,但是硬實力還是落後對方一大截。所以。。”


    “所以你想我能不能提供一些援助,對不對?”喬萬裏明白秋刃的用意。


    “差不多吧,畢竟你現在財大氣粗。”秋刃迴道。


    “那也要看跟誰比,我現在的錢,用來生活,養普通人那是綽綽有餘。你讓我養軍隊,購買軍艦那真是杯水車薪。現在一艘像樣的巡洋艦,裝備上先進的火炮火炎級巡洋艦,售價都過兩億,猛獁戰列艦更是高達十五億星幣,我就算變賣所有資產,也湊不夠一個中隊。”喬萬裏說道。


    “如果你能幫邵楓打贏這場仗,那麽等於你也一隻腳跨進了海盜這個圈子,將來能做的生意跟產業同樣也會大幅度升級。就看你考慮這些值不值得你一搏。”秦江雨說道。


    “秦教官,你不用給我畫餅,我喬萬裏也是無數次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你讓我拋下現在的一切,再去搏一個更大的未來,說實話我對自己沒有多少信心。”喬萬裏說道。


    “也是,畢竟你啥也不缺了,沒必要再像我們一樣去玩命。”秋刃說道。


    “現在誰也說服不了我,除非我自己能說服自己。”喬萬裏說。


    “前麵我也說了,下午我就會出發。老喬,你好好想想,我不勉強你,隻不過我感覺你不會隻滿足於現在這種狀態退休享樂,來十一區一起幹一番更大的事業,以你的才智絕對能成為新的傳奇。”秋刃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其他人也跟著一起站了起來。


    喬萬裏沒有迴答,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禮貌地迴答他們,僅僅隻是輕輕點頭示意,並目送秋刃他們離開。


    當會議大廳的門再次閉上後,喬萬裏陷入了沉思。他迴想這些年,從海軍退役,開雜貨店,到後來母親重病,自己被戰友出賣,母親被害死,自己組織人員用殘忍的手段進行複仇。再之後從西門·安德森那裏套取第一桶金,打造屬於自己勢力,憑本事在賞金圈子裏站穩腳跟。安插佐藤多香進入前田組,分化瓦解前田組各個高層的實力,最後謀劃多年終於將其吞並據為己有。


    他這個人從來不相信運氣,總感覺自己一路走來憑的都是實力,可真正成功以後複盤過往才發現,這其中有太多突破點都是靠著自己的好運才能走到現在。


    “或許我的好運還沒有到頭!”他開始有了這個念頭,同時,他的野心也開始蠢蠢欲動。


    。。。


    時間來到下午,秋刃等人正在海棠山居的客房收拾行李,設備。秦江雨已經聯係好了雇傭船隻,把他們送出e10區,再由邵楓派來的船跟他們接頭,帶他們去「赤狐」據點於沈充他們會和。


    “都這個時間了,我看喬萬裏不會參與進來了吧?”秦江雨突然開口。


    “也許吧,不過我總感覺他還是有點心動。”秋刃迴道。


    “感覺?有依據嗎?”秦江雨問。


    “沒有,第六感吧。女人的直覺!”秋刃微笑著迴道。


    “那你的第六感有沒有告訴你,我倆什麽時候結婚?什麽時候第一個孩子誕生?”秦江雨也開起了玩笑。


    “嗯,直覺告訴我,你會有別的女人,所以我們不會有結果。”秋刃笑著說道。


    秦江雨一把摟住秋刃,柔聲說道:“如果我被迫有了別的女人,那我寧願去死。滿意了沒,老婆大人。”


    “哎呀,怎麽跟小孩子一樣,阿玉他們就在隔壁,萬一進來看到多尷尬!”秋刃掙脫了秦江雨的束縛,轉身看著他。江雨順勢把她一把摟住,兩個人擁吻在一起。


    二人甜蜜了大約幾分鍾,這時秋刃接到了喬萬裏的留訊。


    “秋少將,我喬萬裏決定參加人生中最後一次賭局,就是跟你一起去援助「赤狐」,打垮內藤彰。請給我一點時間,我把這邊的事情安排交接給信子,隨後把能調動的所有資金去組建艦隊。到時候我們十一區見。期待與你攜手締造傳奇!”


    “哈,這老喬,到底還是讓我刮目相看了。”秋刃聽完露出會心一笑。


    “這樣我們多少還算幫邵楓拉攏了些許力量。”秦江雨說道。


    “嗯,但是接下來的路依舊是困難重重。”


    “放心,無論天堂還是地獄,我們一起攜手共進。”


    二人說完繼續擁抱在一起纏綿。前方等待他們的或許是一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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