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耀茶餐廳這邊,方羽顯然是被秋刃的虛張聲勢震懾住了,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任誰被告知自己正在被五六把“頂點”瞄準著,心裏多少都會有點慫。於是他偷偷聯係總部,尋求增援。當然他的這些小心思壓根瞞不過秋刃。


    “我不會在這裏逗留太久,現在輪到我來提要求了。”秋刃說道。


    “你說就是。”方羽依舊保持警惕。


    “第一,放了我那兩個同伴。第二,叫你們高老大出來見我,把羅方未對我履行的承諾履行完畢。這件事就算我們之間兩清了。”秋刃不緊不慢地說。


    “這。。。羅方跟你有什麽承諾需要履行?”方羽問。


    “我想你此刻的身份還沒有資格提出疑問,或許哪一天等你當上老大,我們可以麵對麵坐下來談點細節也未必。”秋刃笑了。


    方羽感覺出眼前這個女人或許並不好惹,於是私下準備撥通高畑的電話開始跟他溝通。就在這時,好巧不巧,秋刃租房的那個旅店突然因為線路老化跳電,接著她安放幻象投影的那個房間燈光也徹底熄滅。秋刃設置幻象的時候,是需要根據所處環境的光線度來調節設計,沒有了燈光的襯托,投影出來的人像瞬間變得特別亮,外人一眼就能識破。


    這時一名潛龍幫的幫眾一直在看著窗外,此刻他第一時間發現了端倪,瞧出了破綻。於是大聲喊道:“方老大,你快看。”


    方羽順著這名幫眾的指向看去,一下也識破了秋刃布置的偽裝:“好啊,盡敢戲弄本大爺。”說完他立刻掏槍準備射擊。


    秋刃見狀快速地轉過身,同時拔出單分子刃匕首,刀刃直接劃破了最近一名潛龍幫成員的脖子。接著他一腳把這個成員的屍體踢向右方敵人,順便借力向方羽撲了過去。方羽沒想到秋刃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居然能後發先至來到他身邊,他甚至都來不及舉槍射擊,不得不閃避著秋刃的進攻。一旁的潛龍幫幫眾立刻開槍,子彈如雨點般射向秋刃,秋刃開啟了能量護盾的過載模式,護盾擋下了所有的子彈。過載模式可以存在二十秒鍾,也就是秋刃隻給自己留了二十秒鍾的時間。


    她之後的動作極快,手中的匕首猶如一條黑暗中的毒蛇,迅速地穿梭在潛龍幫的成員中間。每一次揮動匕首,都能聽到清脆的金屬切割聲,而每一次劃破空氣的聲音,都讓伴隨著鮮血以及機液的飛濺。


    五秒,十秒,十五秒,二十秒過去了。此刻大廳還剩下3個人,西邊角落的是方羽。東邊角落的另一名幫眾,而秋刃被夾在他們2個中間。無論她選擇進攻誰,另一邊的人都可以在她背後開槍,而此刻她的護盾裝置已經因為過載而損壞。


    在短暫僵持了1秒後秋刃選擇衝向方羽,隻一瞬間她的匕首就插入方羽的右胸並把他釘在牆上,此刻她身後的幫眾舉起手中的步槍,瞄準秋刃的後背,正當他的手指觸碰到扳機時,一發能量彈藥瞬間轟入他的後腦,並像之前轟在裝有羅方腦袋的盒子上一樣,讓這名幫眾整個頭部被擊碎且爆發出一團血肉組成的霧。


    這一槍正是秋刃遙控“頂點”狙擊槍射出的,有了第一次的射擊經驗,這一槍她操控得更精準。


    方羽見狀瞬間心如死灰。與此同時,他還接到了賭場安保人員以及支援幫眾被團滅的信息,人質也已經被救走。


    “我無數次明裏暗裏的提示你,別跟我作對,我完全有能力鏟平你們潛龍幫,可你就是愚昧無知且自大到了極點。”秋刃冷冷地說道


    方羽忍著胸口的疼痛,無奈地點了點頭,看得出他是真的有點害怕了。秋刃拔出自己的匕首,鮮血浸濕了方羽半邊上衣。接著方羽拿出納米修複劑,噴在自己前後傷口上,雖然很快止住了鮮血,但他還是因為失血過多癱坐在地上。


    “大澤星運,梅斯菲爾德財閥哪個不能把你們潛龍幫擺在腳下摩擦?可隻要觸犯法律,我一樣能出手整治。要不然羅方會找我合作嗎?”


    “高畑老大已經聯係我了,他說想約秋老板見麵詳談,時間地點你們來訂。”方羽喘著粗氣說道。


    “讓他現在就來這裏,我在這等他,一個人來,別玩花樣,懂了嗎?”秋刃在雜物散落的大廳裏,找到一張沒被打壞的椅子,扶起來坐了上去。


    方羽沒辦法,隻得再聯係高畑,很快。電話那頭的高畑爽快得答應了。當然與其說是爽快,不如說不敢不答應。


    。。。


    晚上11點17分,高畑匆匆來到德耀茶餐廳,此時秦江雨,木泰華,還有顏如玉跟宗政弘已經趕到,他們分站兩邊,而作為主人的高畑,卻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孤零零地走進二樓大廳。


    當他看到秋刃時,可謂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了笑容,對秋刃說:“我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才會愚蠢到得罪秋老板。”他一邊說,一看把視線投到角落裏倚牆而站的木泰華身上,接著補充道:“連鼎鼎大名的木泰華先生,居然也在幫秋老板做事。”


    木泰華冷哼一聲,也不知道他聽了這句話是高興還是不爽。秋刃這邊一臉嚴肅說道:“好了,奉承的話就別多說了。現在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高畑依舊恭敬地迴道:“沒問題,從今以後,隻要我高畑執掌潛龍幫一天,秋老板有任何驅策都在所不辭。”他這番話並不是恭維,也不是拍馬屁,是他領教了秋刃的手段後,一方麵感到了害怕,另一方麵也覺得秋刃並非普通人,或許是一棵值的依靠的大樹也未必。


    “嗯,合作的機會一定不少,眼下就有。”秋刃沒有拒絕,因為她接下來做的事確實很需要像潛龍幫這樣四處布滿眼線的組織。於是她先問:“之前我跟羅方談過一次合作,細節你清不清楚?”


    高畑略有所思,遲疑了幾秒迴答道:“我也是在羅方臨死前才知道秋老板您的存在。”


    “哦?此話怎講?”


    “當時羅方放出自己被暗殺的消息,潛龍幫內一片混亂,我原本不是龍頭的最佳人選。可是我查出羅方在位期間,有許多資金從幫會的賬戶上流向一些不明賬戶。經過多方核查,這些賬戶都是屬於羅方本人的。於是我順藤摸瓜,查到羅方一直在利用幫會生意給他自己個人牟利。接著在幫派會議上,我當眾宣布羅方其實早就背叛了潛龍幫。”高畑迴答。


    “所以你就被選為龍頭了?”秋刃又問。


    高畑搖搖頭接著說:“正因為我一直監控著這些賬戶,所以才發現在羅方被暗殺之後,居然還有一小筆資金流向他的秘密賬戶,雖然金額很小,才幾千星幣。但是能做出這樣操作的唯有他本人。”


    “因此你判斷出羅方其實沒有死?”


    “是的,所以我很快查到了他藏匿的地點。”


    “這羅方,假死的時候還不忘撈錢,活該被抓到。”秋刃冷笑著說道。


    高畑接著說:“我帶人找到他的時候他當場就要殺我滅口,一輪對拚下來我們打贏了。他臨死前告訴我正在跟秋老板你做一筆交易,隻要他供出成癮品的輸送鏈,秋老板你就可以為他提供幾艘中國海軍的軍用護衛艦。”


    “這是他主動告訴你的?”秋刃問。


    “額,也不算主動吧。我稍微用了點手段。”高畑笑了笑,又接著說:“畢竟他自導自演一出假死的戲,我總得查清楚緣由然後公布給大家好有個交代吧。”


    “哦,於是他就跟你說了這些?”


    高畑點點頭:“對,他還說軍艦的賣家已經找好了,也是你秋老板負責接頭的。並給了我你們的住址以及團隊名單。所以在處決羅方這個幫派叛徒後,我就盯上了你們。”


    這時一旁的秦江雨忍不住開口說道:“這該死的羅方,居然又是一招借刀殺人。”


    高畑發出疑惑的眼神,於是問道:“難道不是這麽一迴事嗎?”


    “我們跟他的交易是另外一迴事,我隻負責幫他打擊成癮品的利益產業鏈。”秋刃迴答道。


    “什麽!秋老板你的意思是,羅方故意在臨死前把重點牽扯到你們身上,然後引我向你們下手,想借助你們的實力為他報仇對不對?”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秦江雨迴答道。


    高畑沉默不語,此刻他才明白自己之前還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


    “言歸正傳。”秋刃打斷了高畑的思緒,然後她接著說:“羅方手上掌握著我們尋找的一條重要線索,現在他既然已經死了,那麽你要繼續履行他對我們未完的承諾。”


    “您盡管說詳細一點,我一定全力以赴。”高畑迴答。


    “銀域財團的柴新覺聽說過沒?”秋刃問道。


    “當然,鼎鼎大名的銀域創始人之一,十五年前突然失蹤。”


    “我現在有可靠線報,十五年前綁架柴新覺的人就在你們潛龍幫,所以我才找到羅方。他經過調查,半個月前突然聯係我告訴說要找的人他已經控製住,然後約我到泰海來跟他麵談。”秋刃說道。


    “然後他就請秋老板你們幫忙做事來換取他手上的人,對嗎?”高畑問。


    “嗯,這其實也並不意外,你們黑幫行事風格向來如此。無利可圖的事絕對不會摻和一腳。”


    “那秋老板,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麽?”高畑的意思很明確,就是羅方死了,他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綁架者被安排在哪裏。


    “我給你3天時間,你調查羅方身邊的一係列人脈,情報關係,以及他這一個月來主要接觸的人,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幫我把那個人找出來。我想這個任務對你來說並不難吧?”秋刃微笑著說道。


    “隻要這個人在潛龍幫,或者說是在潛龍幫掌控範圍內,我很有把握。”高畑說道。


    “記住,這件事我不想太多人知道。”


    “太多人?包括他嗎?”高畑一邊說一邊看向一旁因為失血過多癱在地上的方羽。


    “那取決於你是否信任他。”秋刃迴答。


    秋刃話音未落,隻見高畑迅速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瞄準方羽的腦袋,“pong”的一聲,瞬間將射穿他的心髒。方羽別說掙紮,連悲哀的眼神都來不及給一個就倒地而亡。一旁的顏如玉跟宗正弘被嚇了一跳。都不免覺得這些人不光殘忍,而且毫無道義可言。


    “嗬,你還真是果斷。”秋刃充滿譏諷的語氣說道。不過對於她來說,這種場麵倒是司空見慣了,畢竟以前當掮客的那段日子,什麽下三濫的人物她都有接觸過。


    “沒辦法,像秋老板這樣的大人物,要處理的事必然非同一般,為了不走漏風聲,我也隻好忍痛處決自己的得力助手。”高畑微笑著迴答,從眼神跟表情判斷出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舍與傷心。


    “好了,無聊的話我不想聽也不想再多說,等你消息。”秋刃說完起身準備離開。


    顏如玉這時突然說道:“別忘了,這幾天的食宿費用還是由你們潛龍幫承擔。”


    “沒問題,電子賬單直接發過來,我們的會計會付錢,這幾天各位隨便好吃好喝著,消費不設上限。”高畑臉色堆滿笑容對顏如玉說道。接著他又對宗政弘說:“今天的事真的對不起這位小兄弟了,希望不要放在心上。”


    宗政弘勉強地笑了笑說道:“沒有沒有。”說完著急離去,他本身就不喜歡跟黑道人物打交道,看到他們多少有點害怕。


    秦江雨路過高畑身邊的時候,眼睛都不帶多看他一眼,隻拋下一句:“趕緊打掃幹淨,把屍體處理好,別惹來警察到時候給我們找麻煩。”


    “是,是。”


    幾人來到德耀茶餐廳外街對麵。秋刃突然轉頭問身後的木泰華:“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木先生你參與嗎?”


    “我的任務是全力輔助你們,直到你們不需要我為止。”木泰華緩緩地說道。


    秋刃看了一眼秦江雨,意思是想詢問他的意見。秦江雨心領神會,於是點頭對木泰華說道:“你實力確實強勁,如果能協助我們,那必然成為是團隊一道堅實的保障。”


    秋刃內心還是略微有點猶豫,因為她總覺得木泰華這個人性格偏陰沉,這類人很難處得開,不像沈充左前這些人大大咧咧,一看就是光明磊落的漢子。不過秦江雨既然都這麽說了,再加上木泰華畢竟是師姐春曼的人,所以她也沒再開口,等於是默許下了。


    就在這時,泰海衛星城的清洗模式啟動後,整個城市開始運轉,仿佛一個巨大的滾筒洗衣機。水從上麵落到街道上,沿著管道流向下水道,在過濾掉雜質後再次迴到上空,形成一個循環。這個過程就像是一場中雨,城市天空還模擬了閃電,為整個城市營造出一種獨特的氛圍。


    秋刃等人很快就租了兩輛車,在夜色和雨幕的籠罩下駛向超融合中心公寓。車子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行駛在濕滑的道路上,雨水打在車窗上發出沙沙的聲響,窗外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就好像他們即將麵對的事情一樣,一切還是充滿了未知和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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