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入戲尚淺


    當邱劍客眼盯著吳少數到五的時候,吳少忽然眉頭一展,笑了。


    吳少笑得極其怪異,甚至邱劍客都是一怔,一時忘記了要計數。


    “我來替你數下去吧。”吳少笑著隨即飛快數著:“五六七八九十,接下來呢要做什麽?”


    “你……”邱劍客似乎忘記了接下來要做什麽了。


    “接下來你也許會嗬嗬大笑,然後說這是個誤會,也許你會再將劍放在我脖子上,再行威脅一番,也許還有別的花樣,我也不知道你會選擇哪樣,但總之你不會殺我。”


    “你怎麽知道?”邱劍客有些不解。


    “因為你還沒得到魔羅印功法,當然不能讓我這個‘唯一傳人’死了,如果我死了,你的任務可就算辦砸了,魏先生恐怕不會放過你吧?”


    吳少說出此話,大有深意地看著邱劍客。


    “哼,這關他魏伯興什麽事,是老夫要你說出功法的。”邱劍客哼了一聲。


    “魏伯興?嗬嗬,恐怕你也就敢在這兒叫他的名字吧,倘若你單獨在他跟前,我想你一定會畢恭畢敬地稱一聲‘主人’的。”吳少不屑道。


    “你怎麽知道?”邱劍客驚問道。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當年魏武帝曹操接見外地使者,怕別人見他醜陋嫌棄他,就找了個長相漂亮的人扮作他,自己卻扮作一個護衛,結果外地使者一看便識破了他的把戲,你說為什麽呢?你讀書少,我來告訴你吧,那是因為長相再漂亮的人,如果是假的,也扮不出王者之氣。至於你老邱,扮什麽不好,非要扮作老劍客,要與魏伯興稱兄道弟,但當你們站在一起,你目光閃爍不定,說話裝腔作勢,再傻的人也看得出假來了,隻是你們不覺得罷了。”


    “嗬嗬嗬,就憑這一點?”邱劍客一笑。


    “你這樣的小角色憑一點也就夠了,還要那麽多理由幹麽?”吳少也笑道。


    一聽吳少稱他為小角色,邱劍客大怒:“乳臭未幹的小畜生,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樣?你還能飛上天去不成?”


    吳少撇撇嘴:“我不能把我怎麽樣,但你也不敢怎麽樣,魏伯興可還沒從我這兒拿到他所要的東西呢。”


    “小畜生,我雖不會殺你,修理修理你我還是做得到的。”說完,邱劍客大步向吳少走來,伸手去抓吳少。


    吳少雙手一劃,結個姿勢,口中叫道:“魔羅印!”


    邱劍客身子一凝,卻見並無什麽異常,不由得笑道:“小畜生還要騙人。”


    說著,張開大手去揪吳少,吳少一低頭,手一揚,口裏叫道:“魔羅印!”


    邱劍客剛要觸及吳少,卻見眼前一陣迷霧,急忙揮手一振,後退一步,這才明白,原來吳少手中不知何時竟抓了一把沙土,趁他向前,便要迷他眼睛,邱劍客反應不慢,衣袖揮舞盡數將沙塵擋下。


    吳少一見“絕招”不奏效,扭身就向外跑,邱劍客一見,笑道:“你跑得了麽?”


    他剛要追出去,卻見吳少已經撞入門外進來的一個人懷中,那人隨手一抓,吳少便掙紮不得。


    邱劍客走過來想從那人手中接過吳少,卻忽然停住了腳步,驚道:“怎麽是你?”


    “是我。”那人道。


    邱劍客不解:“你來做什麽。”


    “殺你!”那人又道。


    “屋外那些人呢?”邱劍客有些驚慌。


    “殺了。”來人簡短地道。


    邱劍客一聽,向後一閃伸手拔劍,手還未碰到劍柄,就覺得後腦一涼,對方的劍已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吳少走上前來問道:“邱大劍客,你告訴我,先前你演的這出戲是不是我那位吳伯伯安排的?”


    邱劍客臉如死灰,半天牙縫裏才蹦出一個字:“是。”


    劍光一閃,邱劍客哼也沒哼一聲便栽倒在地。


    “走吧。”那人道。


    “去哪?”吳少問他。


    “迴燕尾嶼救人!”那人答道。


    既然這場半路載人的戲是假的,那麽吳少的父親自然還在燕尾嶼。


    兩匹馬在夜幕中輕快地跑著,吳少猶豫再三終於開口:“那個……”


    另一匹馬馬上的人立即道:“我姓謝,單名元。”


    “那個謝元叔叔,為什麽我這麽著急就迴燕尾嶼去?也許魏伯興那老賊早有準備。”


    “此時他還來不及準備,倘若等他發覺不妥,這燕尾嶼就算調來軍隊,也不是輕易可以攻破的。”


    吳少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謝元問他,“你沒什麽要問的麽?”


    吳少老實道:“剛才發生的這一切都太過突然,我初次見你時,你是那位南城金鋪的夥計,後來到了莊園又成了照顧我的下人,現在卻突然到了這裏救了我,我實在有些糊塗,正在慢慢思考要問些什麽。”


    原來這謝元,正是大名府南城金鋪的那個夥計!


    黑暗中傳來謝元一聲輕笑:“沒有什麽複雜的。魏伯元確實是你的二叔吳西嶺先生的一位故交,多年前兩人有過很多交往,隻是吳西嶺並不知道,這位魏伯元乃是太清宮早年在大名府布下的一顆棋子,魏伯興在交往中也沒有透露他另有身份。這也怪不得魏伯興,他們兩個當年相交純屬意氣相投,也並沒有發生魔羅印功法的事情。直到一年前吳西嶺重新出現並求他辦事,魏伯興才知道了吳西嶺是太清宮要找的人,在朋友和師門麵前,事實證明,他選擇了太清宮。


    謝元頓了頓又道:“至於我,自然說了你也不一定相信,不過我還簡單說下吧。本人另有道學傳承,早年便投入燕尾嶼做事,隻因為此處也算不錯的潛心修煉之地。後來因為辦事還算得力,魏伯興漸漸視我為親信。當年西嶺先生來到燕尾嶼,謝某經常陪在他左右,並且深受西嶺先生大恩,一來二去,我二人竟也成了莫逆之交,不過此事我並未對魏伯光提起。此次吳員外和你來到燕尾嶼,魏伯興投向他的師門,謝某卻非太清宮的人,我出手隻不過是對當年吳西嶺先生的大恩迴報一二。”


    “原來如此,我終於明白了。”吳少長舒了一口氣。


    出入山莊的石洞大門早已關閉,沒有魏伯興的指令,大門一直要等到第二天的卯時末才會再行打開。


    謝元帶著吳少在距山莊那道石牆不遠的地方下了馬,走近石牆後,謝元一縱身上了石牆,又放下根繩索,將吳少吊了上去。


    兩個人進了莊子,謝元看了看四周,並不去魏伯興那所巨宅,反而向旁邊走去。


    “謝元叔叔,我們這是去哪兒?”吳少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先帶你去見兩個熟人。”謝元頭也不迴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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