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裏時玉成說了一句話,閆禾沒仔細聽,晚上就知道了。


    看著突然多出來的紙鳶,同樣是沙燕,形狀卻大很多。


    顏色點綴得也挺耀眼。


    除了沉默之外,她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要說什麽。


    她自己都有一個了,為什麽還要再送一個?


    她做得很差嗎?


    她做得好看死了。


    “你說是誰送來的?”


    “是二皇子身邊的小廝。”


    “寺院裏不是有個五歲的小沙彌嗎?你給他送過去。”


    “好。”


    巫思沒多考慮,他們家公主說什麽就是什麽。


    拿著比她們做的還要大一圈的紙鳶就往外走。


    突然又被叫住。


    “光明正大地送,明日旁人得知道赤丹公主給小沙彌送了個紙鳶。”


    “好嘞。”


    “把糖帶上。”


    “好。”


    等巫思的身影從院門出去,閆禾這才低頭繼續未完成的畫。


    基本的輪廓已經出來了。


    今日應該能描繪完整,明日就可以上色。


    巫思看過寺院裏和尚的作息,站在西講堂前的一棵樹下等了會兒。


    就見裏頭的布衣和尚慢慢出來。


    而她要找的那個小沙彌個子小小的,就在後頭跟著。


    “小不妄。”


    “嗯?”


    小沙彌腦袋光光,小臉嘟嘟,看起來格外得可愛。


    轉頭像是甩頭。


    看到她瞬間喜笑顏開,蹬蹬蹬就跑了過去,


    “巫思姐姐施主。”


    說話的時候也很可愛,不知道從哪裏學過來的。


    巫思喜歡極了,彎腰蹲下,先往他的手裏塞了幾顆蓮子糖。


    “給你吃。”


    “謝謝巫思姐姐施主。”


    “還有這個紙鳶,也給你。”


    眾僧都知道了,赤丹公主的紙鳶是自己親手做的。


    小沙彌當然也聽說了。


    鼓著腮幫子抬頭:“這個......是公主姐姐......施主......做的嗎?跟上次的......味道不一樣。”


    一顆糖塞到了嘴巴裏,饞得不行,連話都說不流利了。


    沒兩句又給繞了迴去。


    巫思眯著眼睛笑,沒忍住抬手捏了捏他圓鼓鼓的臉頰。


    “不是,別人送的,公主姐姐已經有了,送給你玩。”


    “謝謝,我晚上就要玩。”


    “不可哦。”


    巫思還未說話,今日負責帶小師弟的清風先開了口:“你還有功課未做。”


    “啊......”


    剛剛還興致極高的小沙彌蔫了,可憐巴巴:“那明日呢?”


    “明日可以。”


    “耶!!!”


    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心情轉換得很快,高興一時不高興也是一時。


    清風止住笑,雙手合十:“清風替不妄謝過兩位施主。”


    “不客氣。”


    “明日見,巫思姐姐施主。”


    “好。”


    等一大一小的身影走遠,巫思這才轉身迴去。


    書房裏依舊亮著。


    她進去一看,果然,主子還在作著畫。


    “公主。”


    “他喜歡嗎?”


    “喜歡,吃糖的時候太可愛了,大胖小子。”


    閆禾抬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著,就想笑。


    這幾日可沒少聽她說那個小胖墩可愛的。


    “不過公主,為何每天吃素,他還能胖胖的?”


    “或許多放幾日紙鳶就能瘦了。”


    “嗯~還是胖點可愛。”


    長大了再瘦也不遲。


    “若他白日裏沒那麽多功課,就可以跟我們一起去玩。”


    閆禾作畫,巫思便在一旁陪著。


    燭影重重之下。


    她的目光落在宣紙上,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


    那不是伽玄師父是誰?


    他們公主的心,全被那個妖僧給拐跑了。


    在心裏罵了一句,又覺得這樣不對。


    雖然不服,還是默默念到:“不是妖僧。”


    西廂的禪房內。


    清冷的佛子雙眸緊閉,青色素衣在身,不急不緩地撚著手中的佛珠。


    淡淡的香火從爐中蔓延而出,散發著濃鬱的檀香。


    護國寺靜悄悄一片,萬物都已經陷入了沉睡。


    即便是佛珠碰撞的聲音,也是極輕。


    讓人聽著,卻也能慢慢靜下心來,洗滌內心的陰暗。


    突然,連佛珠的聲音都沒有了。


    佛子緩緩睜開雙眸,漆黑深邃,與悲無喜,空洞洞的。


    一雙纖細白皙的手從身後探了上來,沿著寬厚的肩膀,慢慢渡到了脖子,在喉結處輕輕碰了一下。


    緊接著一具柔若無骨的身軀貼了上來。


    本就濃鬱的檀香,幾乎是要把人給膩死。


    更膩人的還有身後仿佛裹著鉤子聲音:“伽玄,你怎麽不來尋我?”


    佛子半闔著眼,未作迴應。


    不過眨眼的功夫,來人抱著他已經從身後繞到了麵前。


    整個人坐在他的懷裏。


    平日裏的乖巧在此刻通通散盡,勾人心魄,像隻狡猾的小狐狸。


    雙臂勾著他的脖子,眉眼含笑:“你不來尋我,我便自作主張地過來了。”


    說話的間隙,一隻小手已經從胸口摸到了腹部,還想要繼續往下。


    嬌豔欲滴的紅唇似有若無地貼著他。


    唿吸交纏,眉眼含笑。


    手指已經放肆地解了他的衣襟,絲毫沒有任何避諱地碰了上去,像是貓爪般在腰間撓了下。


    終於被製止了。


    佛子垂眸,按住她的手,卻還是未說話。


    美人兒一笑,反手就掙脫了。


    拽著他的衣領用了點力,在他的臉頰上親了親,又側過頭,在唇上落了個吻。


    “伽玄怎麽不說話?”


    像是他越不說話,就越是要欺負他。


    一下一下地親著。


    甚至拉過他的手扯掉了身上的絲絛,坐在他的腿上撒嬌。


    整個人甜的發膩。


    “伽玄不喜歡我嗎?”


    “伽玄?伽玄師父?”


    在一次次的撒嬌撩撥下,佛子本就深邃的黑眸,如同深淵般可怖。


    往日的溫和不再。


    把折磨人的妖精抵在了身下,單手箍住玉腕壓在頭頂。


    覆上她同樣磨人的唇,毫無章法,用力撕咬著。


    在佛門聖地,拋開所有,做盡雲雨之事。


    手中的佛珠已經散落一地。


    卻無人顧及。


    .......................


    ...........


    佛子雙目赤紅,盯著完好的佛珠半晌。


    等心口的悸動和身體的欲望退去,才重新閉上眼睛。


    仿佛又變迴了六根清淨,無欲無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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