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去哪兒?”


    等老爺子抬起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周之韻過了馬路直接朝公園走去。


    隻留下一個背影。


    他隻好轉頭看向身邊站著不動的孫子:“幹嘛去她?”


    說著就要跟上去。


    “爺爺等等。”


    “等什麽?”


    莫名其妙的突然。


    還不等他繼續問,身後傳來了一道驚訝的聲音:“周老先生?”


    閆禾坐在椅子上,也沒有做什麽事情的欲望,就這麽聽著歌,看著舞。


    卻什麽也沒有過耳朵和眼睛裏。


    直到另一側腳步聲響起。


    她才慢慢迴神,轉頭,還以為是媽媽,撐著椅子已經準備起身了。


    “閆小姐。”


    “周醫生?”


    閆禾有些驚訝的眨了眨眼,卻沒有多餘的好奇要問她。


    反而是周之韻自己先開口解釋了。


    “我跟我弟陪爺爺出來散散步,老人家要多走走。”


    閆禾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眼就望進了一雙深邃有神的瞳眸,稍稍愣了一下。


    基於禮貌,還是衝著人點了點頭。


    媽媽也在。


    周之韻同樣看見了。


    沒有再開口問她什麽,隻是輕輕的說了一句話:“阿姨迴來了。”


    “嗯。”


    說話的間隙,站在馬路對麵的幾人已經走了過來。


    閆媽媽笑著招唿她喊人:“你周爺爺,小時候見過的,周醫生下午見過了,這個叫哥哥。”


    幾人的視線一下子都落到了她身上。


    這樣的場麵早就見怪不怪了。


    閆禾倒是沒有怯場。


    勾起嘴角:“周爺爺好,哥哥好。”


    輕聲細語的,叫人的時候禮貌又好聽。


    乖乖的。


    喊完了人就轉眸躲開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站在一旁。


    周家老爺子笑著點點頭:“你家小丫頭都這麽大了?”


    “是啊,長大後好多年沒見著了。”


    “聽說拿了很多獎項?小姑娘厲害。”


    “她從小學,辛苦了這麽久,總是要有點成績出來的。”


    閆禾站在那裏,就這麽聽著他們一來一往的說著話。


    腦海裏就出現了一個想法。


    不論多少歲,什麽樣的人,跟在長輩身後的情況都一樣。


    在臉上的笑容快要維持不住的時候。


    身上的視線終於挪開了。


    “爺爺,不如你也去跳跳吧。”


    “跳什麽?”


    一句話就把原本還在說這話的兩人都給吸引了去。


    周老爺子朝不遠處看了眼。


    拐杖用力在地上杵了兩下,然後抬起來敲在他的腿上。


    咬牙切齒的:“你讓我一把骨頭去跳舞?你也太孝順了你。”


    瞬間把在場的幾人都逗笑了。


    然後話題非常合理的,從閆禾這轉移到了周之珩那。


    周之韻非常適時的開口:“要不要在旁邊坐一會兒?他們應該還要聊聊。”


    “好。”


    總共三把椅子空著。


    兩個長輩說這話沒有坐,反而是兩個晚輩先坐下了。


    閆禾周之韻各自坐在一張椅子上。


    下意識的就互相保持著距離。


    周自珩站在兩張椅子的後麵,也不坐,低著頭搗鼓手機。


    “……”


    周之韻扭頭看了眼,又扭迴去,實在覺得莫名其妙的。


    他從來都是躲得遠遠的。


    今天發神經啊。


    又扭頭:“你站哪裏不好,你非要站在後麵做什麽?”


    “你眼長在後腦勺?”


    “幹嘛?”


    “礙你眼了?”


    “……”


    得了,不理她吧她沒辦法,理她了,她還說不過他。


    “能不能不要頂著這樣一張臉,說話要把人噎死?”


    “沒死啊。”


    “……”


    閆禾眨著眼,下意識轉身左右都看了看,覺得挺有意思的。


    沒忍住勾了勾唇。


    周之韻扭過身:“他壞得很。”


    周之珩眉眼認真,倒是沒有要反駁她這句話的意思。


    隻是對著看過來的人兒解釋:“她剛剛欺負我了。”


    “……”


    周之韻驚訝的抬眉。


    突然就像是不認識他了一樣,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這家夥活了近三十年了,就算是很小的時候在她這吃了虧。


    都是私底下記仇,事後報的,打小的心眼芝麻粒大小。


    但是像今天這樣直接告狀的,還是頭一迴。


    卻見他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自己。


    有些無趣的轉過身。


    ......


    小插曲過去,又沉默下來了。


    周圍歡騰的音樂還在繼續,歌越換越來勁。


    周之韻隨便找了兩個無關大雅的話題,跟閆禾聊了聊。


    她都有在好好迴答。


    行為舉止上看起來與正常人並沒有什麽區別,隻要她想笑,也能隨時能笑起來。


    閆禾的手垂放在腿上,有些用力的捏了捏指腹。


    盡量讓自己忽略掉身後過於專注的目光。


    閆媽媽那邊說完了話,就朝著這邊招了招手:“寶寶,我們迴去吧?”


    “還是你還要跟哥哥姐姐說會兒話?”


    完全就是把她當成小孩子。


    閆禾抬頭,見她下意識看了眼腕表,就知道她一會兒還有事情。


    朝旁邊的姐弟倆笑了笑,從椅子起來:“迴去吧。”


    說著對滿臉慈愛看著他的周老爺子道別:“周爺爺我先迴去了。”


    “好好好。”


    等人出了公園。


    周老爺子還在點頭看著:“這小女娃真是從小就有禮貌,看著就乖。”


    周之韻眉頭微擰,笑意還沒有散去,神情卻有些凝重。


    “怎麽樣?”


    “情況其實不太好。”


    周老爺子走出去幾步,見他們沒有跟上,又挪了迴去:“什麽情況不太好?”


    !!!


    周之韻縮了下肩膀扭頭:“爺爺?你什麽時候站到我們身後來了?”


    “什麽時候?哼,迴去了。”


    閆媽媽跟閆禾在前麵走。


    周老爺子落在後麵幾步。


    身後兩人又隔著幾步的距離。


    小聲得說著話。


    “她挺擅長偽裝的,她想不想讓你知道主要看她願不願意。”


    “而且現在很多心理問題,平時相處的時候都很難看出來,心情好與不好都是一瞬間的事情。”


    周之韻想到下午見麵和晚上見麵的場景,始終覺得有哪裏不太一樣。


    “那她現在的情況……”


    “你好像很好奇?”


    周之珩雙手插兜,麵對她質疑的目光,倒是挺從容的:“……還好。”


    看起來確實像是不怎麽好奇的樣子。


    但是如果真的完全沒有興趣知道,以他連狗都嫌的脾氣。


    絕對不可能會開口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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