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我們就這麽把她定在那裏不管了嗎?]


    小彼岸花從空間裏跳出來,拽著黑色長袍,十分熟練的爬到了肩膀上。


    [不過她的嘴是真壞,一直叫主人病秧子病秧子的,主人才不是呢,給她個教訓是對的!]


    說著,兩隻小胳膊抱在一塊兒,哼了哼。


    對靈玉方才的言論十分的不滿。


    雖然主人這個世界的身體確實非常糟糕,但是叫病秧子就是不行。


    一點也不好。


    閆禾見它義憤填膺的樣子,沒忍住勾了勾唇:[我也說過你家主人是病秧子,怎麽不見你這麽生氣?]


    看這架勢,如果可以,都能衝上去直接把靈玉給揍一頓。


    [……]


    小彼岸花一頓,傲嬌得揚了揚圓潤的下巴:[您當然不一樣了,您說什麽都可以的。]


    它是主人派過來的,對神君的標準自然不同。


    神君在主人心中的地位,哪是靈玉一個小世界裏的人能夠比擬的。


    任何人都不能比。


    閆禾沒有再開迴應它,垂著眸擋住眼底的情緒。


    半晌。


    [我們去看看幽溯吧。]


    ……


    夜晚的風從窗口的縫隙中吹進來,帶著窗簾的一角,時不時的輕輕搖曳著,動靜很小。


    在躺著月光的地麵上,投下俏皮的影子。


    像是怕被床上沉睡中的人發現一般,試探性得動一動,又悄悄的收迴去。


    倒是不至於把人吵醒。


    “咳咳咳……咳咳……”


    但是相較於窗邊的動靜,顯然床上的人自己才是他好好休息的最大阻礙。


    從躺下來後,那咳嗽聲就沒有停止過。


    即便中間緩和了一段時間,沒過多久,又開始咳。


    緊閉的雙眸雖然沒有要睜開的跡象,好看的眉頭卻皺得緊緊的。


    分明是不舒服極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開了一條細縫的窗戶被小心翼翼的關上。


    原本還在隨風舞動的窗簾瞬間安分了下來,乖乖的落了地。


    一道黑色的身影緩緩朝床上的人走去。


    原本時時刻刻戴著的帽子落在身後。


    泠泠的月光下,那張素白的小臉更顯得清麗脫俗。


    甚至連別墅花園裏的花都比不上一星半點。


    人比花嬌竟不是空話。


    隻是此刻神情嚴肅得有些嚇人。


    [……神君,主人應該不是故意的,大概是忘了吧?]


    來人站在床邊,就這麽冷眼看著麵色蒼白的男人睡夢中捂住胸口,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給咳出來。


    無動於衷。


    [主人要是知道窗戶沒有關肯定會關的,畢竟風吹進來自己也會不舒服。]


    小彼岸花鼓著勇氣,在閆禾身邊蹦噠了兩圈。


    非常努力的幫自家主人找理由開脫。


    見她似乎沒有聽進去。


    甚至神情還越來越難看,默默捂住嘴遁了。


    它嘴巴笨,可別沒幫主人說上好話,反倒還煽風點火了。


    “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還在繼續。


    窗簾突然微微一動,隨後像是有人的兩隻手在拉,慢慢的隻留下中間的一條小小的縫隙。


    把原本落在床上的月光都擋在了外麵。


    徒留下男人手上的戒指,還在不間斷的閃爍著。


    格外的刺眼。


    良久。


    閆禾往後退了退,正準備離開。


    “咳咳咳……閆閆禾……”


    似乎是真的很難受了,床上的人翻了個身側躺著,把心髒壓在底下。


    卻沒想到咳嗽得更嚴重了。


    隱隱已經有要醒過來的趨勢,但是眼睛卻還緊緊閉著。


    閆禾微微一頓,在他的臉上看了看,大冷的天,額頭開始冒起了冷汗。


    “……”


    雖然叫了她的名字,但沒有醒。


    到底是不忍心。


    還是緩緩抬起手,朝他的身體開始注入一點神力。


    等他的咳嗽漸漸少了,人也漸漸安穩,才停下。


    正準備收手。


    手腕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涼意。


    應該睡著的人睜了睜眼,抓到她後,幾乎是下意識的拉過她的手放在臉頰下墊著。


    “閆閆……”


    輕輕蹭了蹭。


    就在閆禾以為他醒了的時候,他又重新閉上眼睛。


    “我……閆閆。”


    “……”


    本來已經在逐漸消散的黑色長袍像是突然卡住了般,少了一截懸空著,隨後又慢慢複原。


    “你說什麽?”


    床上的人分明沒有醒,但是無意識的在迴答她的問題。


    這一次那兩個字說得格外的清晰:“喜歡。”


    小彼岸花緊緊捂著嘴,擋住要瘋狂出逃的尖叫聲。


    “……”


    閆禾垂眸,沒有再動。


    就這麽僵持著,不收迴手,也不走了。


    盯著逐漸進入夢鄉的人,很久很久,才開口:“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


    騙子。


    嘴上這麽說,行動上卻完全相反。


    哪裏還有要走的樣子。


    非但沒有,還在床沿坐了下來。


    本來想等他把手鬆開後就走,哪曾想,到了後半夜。


    還被緊緊抓著。


    連小彼岸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神君,要不咱直接走吧?守了近一個晚上了。]


    [嗯。]


    [……]


    應是應了,但就是不動。


    小彼岸花無奈了,正準備開口再勸勸。


    [花靈。]


    [嗯?神君有何吩咐?]


    小小的身體瞬間從空間裏躥出來,滿眼期待,隨時準備待命。


    但是很可惜。


    沒有得到任何的關注。


    [幽溯他……]


    [主人什麽?]


    [算了,沒什麽。]


    [……]


    小彼岸花感覺自己真是快要急死了。


    雖然後麵的話沒有說,但是它大概能夠猜出來一些。


    想了想,還是大著膽子開口:[神君,雖然我對您和主人的事情不太清楚,但我覺得即便是犯人也有申辯的機會,而且主人若真是您想的那樣,又何必等那麽多年呢?]


    千年都等了,為了哄人,還跑到小世界來。


    好在神與人不同,若是人,這都不知道已經投胎多少輩子了。


    祖宗恐怕伸出十個手指都數不過來。


    [……]


    跟想象中的一樣,沒有任何的迴應。


    但是它覺得神君那麽聰明,心裏肯定清楚的,隻是需要一個契機。


    正想著。


    一道含笑的聲音從頭頂響起:[你哪裏越來的大道理?]


    [……什麽?我可是很聰明的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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