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不韋趙姬終究還是沒有保下兩人,雖說損失了兩個眼線,至少也逼迫嬴政拜自己為仲父也算得償所願。


    看了一眼依舊跪在地上的司馬空,嬴政並未打算讓他身,對於賣主求榮之人麃公也不願開口求情。:“新王登基,百廢待興。眾卿當以國事為重。眾卿可有大事上奏?王太尉如今邊關可還穩定?”


    “迴稟大王,有蒙家軍駐守上郡,匈奴大軍後撤三十裏邊關無憂。至於周王舊部如今遷入河套與胡人聯兵一處,暫無動向。隻是聽聞最近縱橫家又在挑撥東邊六國聯兵攻秦,我已經下令桓翊、司馬梗嚴陣以待。”


    “嗯,行軍打仗之事你與蒙老將軍商討之後再交由孤定奪。騰內史,如今國庫軍餉糧草可還充足?”


    衛騰拿出一張布帛呈上:“得農家相助如今糧草充足。不過……農家行走說如今秦國的律法對農人太過於嚴苛,不少田地已經無人耕種,恐怕來年糧草籌集更加困難希望大王善待農人,輕徭薄賦。”


    嬴政開口向一眾文臣問詢,一時間大殿之中眾說紛紜,無一例外都稱農家行走居心叵測。


    嬴政冷冷一笑,轉頭看向以王齮為首的一眾武將,王齮隻迴答了一句:“我的士兵皆是農人子弟。”


    嬴政站起身來:“王將軍這話說得不錯,凡大秦之人都是孤的子民!詔令內史減農人賦役,征收士族商賈稅役,若有不從當重處。”


    聽到要征收商賈稅役,商鋪遍地的呂不韋心中一緊若真是如此自己會損失大量錢財,連忙出口阻止“大王不可!若是減了農人的徭役賦稅,軍糧的缺口又從何來。何況農人生來賤命,子孫生生不息,大王不必理會。”


    “眾卿家,孤且問國戰之時兵從何來?糧草何來?戰場殺敵衝鋒陷陣戰死的可有商賈,還是爾等士族?屢次大戰,我大秦子民損失慘重,田地荒蕪,難道還指望你們去種地嗎?若非農人,我大秦如何能應對群雄,你們又何來錦衣玉食。天下流民事是農人,可不見爾等官家士族施舍分毫”


    頓時王殿之中鴉雀無聲,蒙驁贏樛相視一笑


    “大王,六國聯兵之事臣倒是有所耳聞。日前燕韓楚三國使者前來拜訪臣,讓臣勸說大王放質子迴國!


    新王登基,曆來有大赦天下的慣例。這些質子身邊的自持身份好貴在鹹陽惹下諸多事端不說還暗中安插眼線收買官吏,以秦國的強盛留下這些質子反而無利,不如就此遣送迴國。”


    “丞相莫不是說錯了?楚國何時拜訪過丞相。秦楚世代姻親,何時有質子一說。”


    看到堂下俊郎的青年,趙姬雙眼冒光輕聲向近侍問道:“堂下說話是何人?”


    “迴太後,此乃楚國太子熊啟!是先王的表弟,大王的叔父。”


    聽到熊啟是楚國太子又是自己兒子的表兄,趙姬頓覺興致缺缺。趙姬對於朝堂之事一竅不通,正好昨夜又不曾安睡索性就閉目小憩。


    呂不韋也沒想到熊啟一直在王殿之中,臉上不自在的笑道:“原來是公子啟,本相這幾日忙於朝政,府內之事都由門客處理,雖不曾見過楚國使者料想門人也不會欺瞞本相,公子又如何敢肯定楚國使者未曾拜訪?隻是不止公子啟今日何故出現在王殿。”


    “聽呂丞相之意,是想驅逐我驅逐我等王室公子,還是借機排除異己?拜求賢良不問出處,呂丞相你這是要毀秦國根基啊!呂丞相似乎忘了自己也不是秦人,莫不是呂丞相效忠的魏王?”


    見熊啟扯到呂不韋身上,趙姬睜開眼:“公子啟,本宮不知你為何今日會出現在朝會,不過此乃我秦國之事,公子啟不要口出妄言?”


    麵對憤怒的趙姬,熊啟絲毫不懼:“王嫂,至於本公子為何今日出現在朝會這不是你該過問的!舅父曾下詔:後宮不得幹政。不知,太後這算不算幹政,奉常卿大人?”熊啟轉頭看向贏樛


    贏樛點點頭:“公子啟說得沒錯,太後你逾越了!”


    “本宮來先王正妃,如今奉先王遺命監國聽政,難道不能過問一二?”


    “遺命?可有詔書?既然是監國聽政,王嫂安心聽便是!”


    朝堂戰火紛飛,嬴政樂得清閑。熊啟身為楚國太子,以探親之名留在秦國為質,因為宣太後之故在秦王室中楚國勢力也是不弱,由熊啟來牽製呂不韋趙姬再合適不過,隻是嬴政不知道秦王室許諾熊啟什麽才讓熊啟如此賣力。


    “秦楚交好,世人皆知。我雖是楚國太子,就不能在秦國當官了?如今本宮乃是廷尉左監如何上不得朝堂?”


    正當眾人喋喋不休之時,一位宦官小跑走進王殿,將竹簡躬身遞給嬴政跟前


    嬴政翻開竹簡,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司馬空,你自己看看吧!”嬴政憤怒的將竹簡扔在仍舊還跪在地上的司馬空跟前。


    司馬空攤開竹簡,表情從難堪變得惶恐。司馬空求助的看向呂不韋,呂不韋趕緊開口求情。


    嬴政讓宦官將竹簡遞給呂不韋,呂不韋攤開竹簡,看了裏麵的內容心生疑惑。


    呂不韋自認為對司馬空了如指掌,而且在司馬空身邊也安插了不少眼線,卻不料這竹簡上有理有據的道明了司馬空竟然暗通燕國。


    若是其他人上奏也就罷了,隻是竹簡落尾的名字卻是司馬空的胞兄司馬梗,呂不韋也一時拿不定主意。


    “大王,此間事有蹊蹺,不妨先將司馬空羈押,待查明再做定奪?”


    司馬空見呂不韋並不開口求情,頓時慌了心神在大殿來叫喚起來,呂不韋擔心司馬空說出對自己不利的事,趕緊上前給了司馬空一巴掌,隱晦的使了個眼色:“大堂之上豈容喧嘩,一切……待……查明真相,自會還你公道。”


    司馬空會意過來,也不再哀嚎任由禁衛拖著自己離開。


    司馬空被押了下去,宦官進殿稟告:“大王,司馬梗將軍求見。”


    “罪將司馬梗拜見大王!”


    “免禮!”


    “大王,愚弟罪大惡極,本該處死。身為兄長,卻不能見死不救!罪臣願以司馬家勳爵換大王饒愚弟一命!”


    “司馬將軍請起!孤登基之時便曾許諾此生不殺與大秦有功之人。既然司馬將軍執意相求孤豈有不允之理。司馬將軍先到偏殿歇息一番,待朝會後與王將軍再行交接。”


    司馬家之事打了呂不韋一個措手不及,加上嬴政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駁自己落了顏麵,呂不韋臉色尤為難看。


    嬴政也不傻,朝堂之上王相不合是大忌,如今自己羽翼未豐跟呂不韋翻臉實在是不智之舉,更何況呂不韋不過是諸子百家的一枚棋子,王室與諸子百家的爭鬥還不到搬上台麵的時候,秦國雖然強盛也敵不過九州天下。


    震懾住了呂不韋和趙姬,嬴政見好就收。餘下百官上奏的事,嬴政先詢問呂不韋的意思,決斷也是按呂不韋之言施行。


    呂不韋一顆老父親受傷的心頓覺老懷大慰,也看出了嬴政的目的震懾朝堂。雖說落了自己跟趙姬的麵子,秦國終歸還是屬於嬴政的,嬴政手段足夠才能坐穩秦王大位。


    呂不韋的表情變幻,嬴政盡收眼底,帶待到百官再無事上奏,嬴政主動開口在王殿之上拜呂不韋為仲父。


    朝會事畢,氣急敗壞的趙姬迴到寢宮之後大發雷霆,將寢宮砸得滿地狼藉。呂不韋聞訊趕來,趙姬也不管時辰,直接將呂不韋拉上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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