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雲城知府弓著腰偷摸剛走兩步,就被楚天寶施展輕功提溜到了道路中間。


    北雲城知府瞥到旁邊的屍塊,還有自己手上沾染到的血跡,驚慌失措求饒道:“好漢饒命!不關我的事,所有的命令都是王穹這個畜生吩咐的,我現在就開城門送你們出城!”


    楚天寶看向白梧桐。


    白梧桐冷著臉道:“那就快開城門!”


    知府大人連忙爬起來,朝士兵們大吼大叫:“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把城門打開!”


    城門還未打開,一旁的老百姓們便跪下哀求道:“老爺夫人們,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吧,他們搶了我們所有的糧食和銀子,還要把我們逼上絕路……”


    “住嘴!刁民!”知府氣急敗壞地威脅他們,吃進去的東西,哪有吐出去的。


    下一秒,就被楚天寶用劍抵住了脖子。


    知府看到自己脖子上寒芒畢露的劍刃,嚇得兩腿打哆嗦,一下就跪在了地麵上。


    老百姓們看到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露出如此狼狽的一麵,連忙又磕頭道:“老爺夫人們,求求你們,讓他們放過我們吧,來世我們願意為你們做牛做馬,今生必定為你們立長生牌世代供奉……”


    知府大人看向冷著臉的白梧桐,感知到脖子上的劍刃在肉上劃開了一條口子,臉都嚇白了,連忙道:“別殺我,別殺我,我現在就讓人把東西還給他們。”


    百姓們聽到知府的話,喜極而泣,連忙匍匐在地對白梧桐他們磕頭道謝:“多謝老爺夫人們的救命之恩,多謝老爺夫人們的救命之恩……”


    烏壓壓一大片百姓,放眼看去,官兵不過是其中的沙碩,到底是還沒有經曆流民們所遭遇的絕望,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沒有想著反抗,而是向他人求助。


    即便他們幫了這一次,下一次,依舊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就外麵的那群餓狠了的流民,也能將他們生吞活剝。


    白梧桐看了一眼即將完全打開的城門,歎了一口氣,對隊伍道:“我們走!”


    這個亂世,萬般皆苦,唯有自渡。


    北雲城知府被楚天寶趕豬一樣隨白梧桐他們出了城。


    整個隊伍迅速吸引住了所有流民的目光,清風帶人狠殺了幾波流民才震懾住他們。


    白梧桐看向眸光猩紅,虎視眈眈,隨時會化身野獸的流民們,又看向大腹便便,走了幾步就喘的不行的知府,對楚天寶道:“放了他吧。”


    “我們走!”


    楚天寶抵在他脖子上的劍刃被拿開,知府剛慶幸小命保住了,就被一群如骷髏般的流民圍了上來。


    知府四處張望,發現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流民,驚喊:“你們想做什麽!?我可是知府,你們這群賤民還不趕快給我滾開!”


    知府又怎麽樣,連碗粥都不肯施舍給他們!就該死!


    “啊——!!!”


    身後傳來淒慘的叫聲,白梧桐迴看一眼被淹沒在流民裏的知府,冷笑了一聲,就算王穹是禍亂北雲城的罪魁禍首,作為百姓的父母官,知而不為的知府也絕不無辜。


    北雲城前往江源城的道路,被設置了障礙物,防止流民逃亡淩國。


    清風帶人拿著炸藥包開路,守路官兵們不敢做無用的掙紮,老老實實的退散到兩邊。


    隊伍剛走出半裏多地,就聽北雲城裏傳來了緊急號響,震天的廝殺和哀嚎從遠至近傳來。


    大家停下來迴看一眼,望著近乎把天燒紅的北雲城,炎國真得要亡了的感知,在刹那間傾盆籠罩住他們。


    趙村長歎了一口氣,“作孽啊~”


    楊氏也傷感地道:“都是命!”


    無論是城中百姓和官兵反抗,還是流民闖了進去,不用多時,就會有更多的流民追上來。


    這條路被封鎖了兩天,趁現在加緊趕路,路上就能省很多麻煩。


    白梧桐收迴視線,下達指示:“上路!”


    氣勢如虹的兩個字,仿佛帶著無限希望。


    陽光穿透層層疊疊的濃煙,如萬箭歸一籠罩在白梧桐所乘坐的馬車上,金碧輝煌,馬兒都好像要隨時淩空躍起。


    趙村長看怔了一瞬,菊花臉又忽地笑道:“是啊,都是命,能遇到夫人,我們的命還算不錯。”


    大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和北雲城拉開一定距離之後,白梧桐立馬讓大家停下來處理傷口,吃點東西再上路。


    楚天寶的手臂上被劃了兩條深口子,白梧桐撩起他衣袖看到,心髒被刺了一下,皺起眉頭問:“疼嗎?”


    不問還好,一問,楚天寶就嬌氣的不行,哭唧唧地道:“娘子,好痛痛……”


    白梧桐的眉心越皺越緊,從懷裏掏出他最喜歡的奶糖放他嘴裏,溫聲細雨地道:“忍一忍,我先給你上藥。”


    她從包袱裏拿出碘伏,用棉花動作輕柔地擦拭傷口。


    酥酥癢癢的,楚天寶一點兒都沒感覺到疼。


    他們靠的極近,近到楚天寶眼簾底下全是她。


    奶糖在他口中化開,濃鬱的奶香味兒從口腔直衝大腦,都不及娘子身上散發的淡淡馨香要誘人。


    楚天寶下意識嗅了嗅,像發現了新大陸,眼眸亮了亮。


    白梧桐在他傷口上打了一個蝴蝶結,滿意地抬起頭。


    猝不及防。


    光潔的額頭,便貼在了楚天寶好看的薄唇上。


    白梧桐倏地瞪大眼睛,來不及反應,楚天寶就下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


    微熱潮濕的觸感就像一塊烙鐵,燙的白梧桐心口起泡。


    她猛地推開楚天寶,臉色漲紅地質問:“你幹什麽像條狗一樣!?”還好這是在馬車裏,沒人看見。


    楚天寶無措又無辜地道:“娘子香香,天寶不是狗。”他還有點委屈,不明白白梧桐經常親臭臭,不親他就算了,為什麽還不能讓他碰一碰。


    強忍著委屈的表情出現在一個大胡子男人臉上,分外滑稽。


    白梧桐卻心口一滯,為自己口不擇言後悔。


    他什麽都不懂,又怎麽能怪他呢。


    白梧桐伸出手,溫聲道:“是我不好,不該這麽說你,過來,我給你洗臉臉。”他臉上全是斑駁的血跡。


    楚天寶頓時抬起頭,淚眼汪汪又嗆著笑,猛撲進她懷裏,“娘子~”好像所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白梧桐凝著抵在自己胸口嚶嚶嚶的大家夥,眉心直跳,突然又很想罵人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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