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越心裏麵也急啊,但是沒有鏵鐵,他也沒有辦法開動,他當前還不知道曲轅犁每天能耕多少畝地。就算比老式犁快,但剛開始也不可能快起來,大家都不會用,包括陳越,他也隻是前世小時候看過,而沒有下地用過。


    “還沒有鏵鐵。”陳越沒有隱滿,“在等張公派人來拿模型去打造。”


    魏相心裏暗喜,他以為張家已經拿到新鏵鐵模型了,結果還沒有拿到,如果他不拿下鏵鐵模型,那就對不起自己特意來一趟了。


    要知道,一縣之尊那不可能是隨便走進治下或農人家裏,除非是權貴家。帶走鹽糖水,當前效果不顯,因為已經入秋了,隻有明年才能檢驗其成效。


    但新犁就不一樣了,那是馬上可以見成效的。雖然當前無法知道其效果,但他魏相也是來至州郡的,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的人,仔細看過新農具後,心裏想過後就知道與陳越說的差不多。


    這可是能省下一頭牛的勞力,僅此全大漢每年耕作的田畝數必然會增加五成及以上。能養活一頭牛的農戶,以前是兩三家人共同承擔兩頭牛,將來一家養一頭,耕作田土時,就不會再換著耕作了。同樣,五六家或七八家人共養兩頭牛,以後就可以兩三家養一頭。


    聽說,還出了一個什麽牽牛法,一個孩童就能夠輕鬆放養一頭牛。在大田莊時,魏相看見陳家就是兩三個小孩在放牛,而且是四頭之多,以前哪敢想像,放一頭牛就要一個成年人才行。


    “既然張家看不上,你這模型就交給我池陽縣了,三五天後就給你送來新鏵鐵,我要現場看你耕作。”魏相一錘定音。


    “這可得要百煉鋼才行。”陳越有點不願意,畢竟之前答應了張家。


    “行。”魏相又迴過頭對他帶來的書吏說,“記下來,新鏵鐵需要用百煉鋼。”然後又問陳越,“還有什麽要求一下全說了。”


    陳越無耐的說:“要求就隻有一個,鏵鐵必須要硬,不能是軟的,否則耕作一會就變形了,達不到耕作效果。”


    “好的,這個沒有問題。”


    陳越還想掙紮一下:“縣尊,誰先造鏵鐵這事,我之前答應了張公家的彭祖郎君,這個事情……”


    魏相聽後,嗬嗬冷笑著說:“這事就這樣定了,不用再說,張家來人找你的時候,你讓他們來找我。”


    隻要池陽令敢認,陳越就不怕。他怕的是那些,既要好處,又不擔責任的。他現在是小螞蟻一個,誰都能摁扁他。


    “對了,從今後隻要你把該繳的稅賦都交齊了,我就不管你家土地種植何物。”魏相覺得該辦的事辦來差不多了,就準備起身離開,“好了,我準備迴縣衙了。”


    “縣尊,且慢。”陳越急急地說,“請問,池陽縣內可有博望侯從西域帶迴的各類種子?”


    古代縣城內可不像現在,都是商業或工業,而是有大片的農田。像南宋時,草原人圍攻重慶釣魚城十多年而且還攻不下,除了守軍拚命外,還因為城內有田土,可以種糧。


    魏相站起來看了看陳越,然後想了想說:“池陽沒有。不過聽說上林苑有不少,特別是杜縣,你可以找張家的人幫你想辦法。”


    魏相也不知道張騫從西域帶迴來了哪些糧食種植,隻知道上林苑種植了很多。


    終於,在魏相離開前,陳越知道了池陽縣令的名字,魏相也知道了縣尊的含義,就是一縣之尊。


    魏相滿意地走了,還同意大田莊的取名。


    以前是私人命名,現在是得到了官府的認可,還記錄在案了。


    魏相走了兩天後,劉病已終於帶著張家人來了。


    當陳越說起製造鏵鐵的模型被池陽縣令拿走後,張家一仆人還準備招集人手去找池陽縣令說清楚,可當他們聽說池陽縣令叫魏相後,全都偃旗息鼓了。


    陳越與劉病已本以為有熱鬧可看,問張家仆人為什麽不帶人去後,張家仆人咬緊牙關一個字都不說。


    雖然鐵鏵被池陽縣令搶先了,不過鏤車陳越還保留著,把這個交給張家更好。


    當張家人聽說,鏤車能一天播種半頃地,他們怎麽都不信。


    陳越沒有管他們不信,拿出刀子削出鏤車模型,又讓劉病已將製造方法寫好,交給張家仆人,讓他快快送迴去打造。


    鏤車看著簡單,可當前情況下,要是沒有個說明,打造出來肯定不堪使用。


    張家仆人們走了,劉病已留下來了,他聽說最多兩三天新鏵鐵就會送來,堅持要看耕地效果。


    在交流中,陳越才知道劉病已二人迴去後,到杜縣上了幾天課,又鬥了兩場雞才迴來的。


    據劉病已說,王奉光照陳越的辦法練的鬥雞,效果很明顯,因為最近出戰的都是以前馴好的鬥雞新練,勝率也比以前提高了三成,等後續新雞訓好之後,效果必然更勝一籌。


    當然,王奉光很高興,又讓劉病已給陳越捎來了鹽、糖還有肉等生活用品。


    劉病已既然留下了,陳越就沒有放過他。當然,隻是學寫字,陳越當前就像是茶壺裏麵裝湯圓,肚裏有貨倒不出來。


    他是什麽都會說,之乎者也也能說上幾句,也能聽得明白別人所言。就算有人寫幾百個字的文章放他麵前,他連蒙帶猜也能說明白70%,可讓他寫,他就尷尬了,現在能寫二十來個字,九成是劉病已教的,另外一成是前世學的,因為那一成經過兩千年的時間變化不大,也就是後世某些字的繁體寫法。


    有了開頭學起就快了,三天時間陳越又學了寫三十多個字,正當他要突破總數一百的時候,魏相來了。


    “你們在地上寫字?”魏相來的時候沒有讓人通報,直接就進到陳家院子,結果發現有陳越二個正爬在地寫字,搖搖頭說:“為何不用竹簡書寫,在泥土中寫的與竹簡上寫的相差可不一般。”


    又是一個何不食肉糜之人,陳越心裏暗暗評價魏相,竹簡看似簡單,可時製作起來費時也費力,他現在哪有時間去幹這個,在泥土上寫既簡單又節約。


    不過,陳越沒有迴答他的話,隻是向他介紹劉病已。


    “可是皇曾孫?”魏相有點激動。


    陳越二人點點頭。


    魏相就趕快上前,親人為劉病已拍去身前的泥土。


    劉病已瞪大眼睛看了看為他拍泥土的魏相,想讓開,卻被抓的很緊。他又迴頭看陳越,眼中透漏的意思就是為什麽?


    陳越搖搖頭。


    拍打好泥土後,魏相拉著劉病已的手,迴頭對陳越說:“你去看看我帶來的新鏵鐵可用否,如果可用就裝好,等我與皇曾孫出來後再去試耕。”


    說完,就拉著一臉茫然的劉病已走進了陳越家,還把在堂屋玩耍的陳苗等人給攆了出來。


    陳越無論是穿越來前還是穿越後,對古人的製造水平不怎麽看好,尤其看了火旺父子造的東西後,這印象更加深刻。


    木頭、石料都這個水平,更不用說鐵器之類的了。可當他揭開魏相帶來的牛車上的麻布後,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牛車上的四具鏵鐵,與他製作的模型不說相同,幾乎是一模一樣,撿起一塊石頭敲擊之後,發出的生音輕脆有力,是好鐵。


    喊來了張和、張如和李田,在數人的見證下,陳越安裝好了第一架曲轅犁,又指導三人安裝另外三架。


    牛也牽來了一頭,枷柦、麻繩等都準備好了,就等魏相、劉病已兩人出來後,再去試驗了。


    半響之後,劉病已在魏相的陪同下出來了。


    真是是陪同,劉病已在前,魏相在他左後方落後半步。


    劉病已臉是紅暈的,像喝了酒一樣。


    陳越正準備問一下劉病已什麽情況,魏相就主動站出來說道:“裝好沒有,裝好了就下地試驗。”


    而且是不容分說的趕著陳越走,還有意無意地將陳越和劉病已分開。


    因為是第一次用曲轅犁,下地之後牽牛的變成了李田。陳越肯定牛剛開適一定不適應,會想辦法掙脫枷柦,所以不能讓陳苗去牽牛了。


    “這是枷柦,放在牛脖子上。”陳越下地之後就開始講解了,“枷柦不能做得太大了,也不能太小了。大了不能套在牛身上,太小了卡著牛脖子,會傷到它。還有枷柦不論內外,都必須打磨光滑,要不然會傷到牛,新鏵犁就靠枷柦拖動翻地。”


    陳越真正的講解對像不是隻有一個人,那就是魏相,所以要說的清楚。


    枷柦放在牛脖子上後,果然牛就不停地扭動身子和脖子,想將其甩下來。陳越接過韁繩“籲”了十多分鍾後,牛才安靜下來,接受了現實。


    “這根棍子不能太長,也不能太短,與牛身寬相近就可以了。”陳越指著鏵犁與牛之間的一根木棍說,“它的作用就是把兩根繩子撐開,道理和之前的一樣,避免耕作時繩子拉緊後傷到牛。”


    介紹完之後,陳越就把繩索綁在曲轅犁上,然後將扶著鏵犁,讓李男拉著牛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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