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我立馬否決:“我從小道走去大道找你時就遇到了魏教授,此後我們一直在一起,從沒分開過,他不可能突然死在別的地方。”


    管仙兒堅持道:“我敢肯定死的那個人一定是他!”


    我說:“你有什麽證據?”


    她從胸部掏出張東西遞給我,拿手電一照,上麵有張照片,邊上寫著魏敬國,山西省古物管理所以及一串編號,顯然是張工作證。


    我看了片刻,搖頭道:“這張工作證有問題,魏教授是叫魏敬國沒錯,但是他現在的單位並不屬於古物管理所,而是北大考古文博學院的資深教授,並且還掛名在國家文物局下屬的單位裏。”


    管仙兒豎起三根指頭:“當時我從那條暗道走過,看到有個人被綁在鐵鏈上,覺得奇怪就走過去看,仔細一看和那個老不羞長得一模一樣,穿著件單薄的襯衫,但臉色白的跟死人一樣,我摸摸他鼻子底下也沒見出氣,怎麽搖都沒反應,然後我就從他襯衣口袋裏看到了就這張工作證順手拿了出來。我發誓,我要是說謊,就一輩子找不迴我爹,走不出這個地洞。”


    她這樣說,我也不好不信,但你要我怎麽接受一個明明活生生在我邊上呆著那麽久的人已經死了,而且工作證的信息也根本牛頭不對馬嘴。


    但反過來說,這張泛黃的工作證顯然已經存放了很多年,如果她是造來撒謊的,那這絕對是個編排好幾十年的謊言,幾十年前我都還沒出生呢,至於嗎?


    整件事情我越想越覺得玄,想想,還是把這張工作證收了起來。


    我問:“你還記不記得來時的路,要不帶我去看看?”


    管仙兒點點頭:“我有沿途做記號。”


    我跟著她往來時路走,發現沿途的許多小殿、供塔的牆上都沾著一灘灘綠色的類似熒光液的物質,我不禁苦笑,說:“你這丫頭怎麽就不知道憐惜,這些可都是國寶,整整一個民族的完整遺存。”


    管仙兒不以為然的說:“這些東西你都帶的出去嗎?”


    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也懶得解釋,反正就隨這丫頭去吧,保佑這些熒光液一樣的東西能洗了就是。


    我問:“你這些熒光液到底是啥東西,怎麽浸過水都沒事?”


    管仙兒說:“這種液體是從諸多熒光藻類中提煉出的,再經過部隊的特殊調配,變成可持續性使用且遇水不化的特殊物質。現在國內很多特殊部隊都配備了這樣的熒光劑,在野戰拉鏈、紅藍對抗中經常用的到,隻是你們普通人知道的不多而已。出發前貢布給我們每人配了一份,能用很多次。”


    我聽到這話頭皮一麻:“你說是貢布配的?”


    管仙兒點點頭:“對啊,不然還能有誰?他考慮的確實挺周到。”


    我額頭上冷汗連連,說:“姑奶奶,他既然知道這東西隻有你們這支部隊有,而你們部隊的人死得又都差不多了,那他如果要找你,豈不是隻要順著這些熒光液就可以了!”


    聽我一說,管仙兒瞬間懵了:“那怎麽辦?要麽我們沿路一路擦迴去?”


    我苦笑道:“如果一路走一路擦,那我們怎麽再走迴到銀城門前呢?說不定貢布已經在我們身後了,隻是藏在暗處而已。以他的本事,要讓我們察覺不到還是很輕鬆的。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倆的情緒瞬間降了好幾個檔次。


    我們背後極有可能有個神出鬼沒的黑大漢在跟著,可我們卻怎麽都找不著,這種疑神疑鬼,哪兒都不對勁的滋味真他娘折磨人。


    順著熒光劑朝前走,很快我們就走出了銀城地帶,還是那座熔岩洞。


    岩洞裏的氣溫降低了許多,側耳靜靜聽,還能聽到稀裏嘩啦的水聲在流,我不禁唏噓,被我鑿開的那條地下河是有多大的儲水量,居然到現在還沒停下,真是造了孽了。


    然而三十分鍾後,當我們走到她所說的那個位置時,人不見了,屍體不見了,隻有一根大概胳膊粗的鐵鏈子鬆垮垮的落在地上。


    管仙兒發誓:“之前就在這裏,我沒撒謊!”


    我點點頭:“我相信你。”


    我蹲下身摸摸地表,地麵上有點濕答答的,像是淌著水走過的腳印,我讓管仙兒抬起腳看看,她的腳底卻是幹的,說明這裏確實有人來過,而且不是管仙兒,更重要的是,那個人可能從我之前不慎鑿開的‘瀑布道’上走過。


    我再翻翻周圍,舉起鐵鏈看看,拿水衝衝再一刮,最後拿火再一烤,頓時狐疑的搖搖頭,卻在鐵鏈後頭發現有塊石柱上掛著一小片布料。


    摘下來一摸表明極硬,再拿水一衝甩兩下,這麵料又迅速幹了起來。


    管仙兒奇道:“你在幹嘛?”


    我苦笑道:“還能幹嘛,破案。這種麵料上世紀七十年代這種麵料可是相當的火,叫‘的確良’挺括、耐磨、彈性好,還不易變形,易洗快幹。我小時候為了賺點零花錢不知道給姥爺洗過多少次襯衣,所以一摸就摸出來了。”


    管仙兒疑惑道:“我怎麽從沒聽說過這種麵料?”


    我笑笑:“這隻能說明您老養尊處優了唄。”


    管仙兒又問:“那大偵探福爾摩斯李可有什麽發現?”


    我點點頭:“這問題啊,大著呐!”


    我開始分析道:“首先呐,這麵料是上世紀流行的元素,現在基本已經沒什麽人穿了,由於西藏氣候的特殊性,魏教授來的時候穿的都是棉麻的襯衫,著了水很難幹,所以這塊‘的確良’襯衫的麵料不是他的。但問題又來了,你說你見到的那具屍體是新鮮的吧?”


    見她點頭,我說道:“我的隊伍裏沒有一個人穿這種麵料,你的隊伍裏也已經死得估計就你和貢布倆了,況且這種麵料現在想買都難。所以應該不是我們這兩批人留下的。你再看那根鐵鏈,鐵鏈上的血跡已經深深印了進去,用指甲刮、用火燒,用水衝都衝不走,這說明這些血跡維持了有許多年,連這裏附近的土都已經紅到了核心裏頭,你知道這說明啥?”


    管仙兒搖搖頭。


    我長歎一聲道:“說明這具屍體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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