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迴頭一看,原來是牛三那廝在敲門。


    隔老遠就看見那張憨憨的臉衝我傻笑。


    牛三這人是咱單位的警衛隊長,年紀不大,本事不小,據說是從特種部隊裏調來的軍中好手,平時吧,他沒事就愛來我這坐坐聊聊,跟我聊的也挺投機。


    見著是他,我便上去開了門。


    可門一開才看見,他背後還跟著個穿唐裝的老教授。


    這教授大概五十來歲,精神抖擻,身板筆直,見著我也不打招唿,就往裏麵走,我想攔,但忽然覺得腰眼上一疼。


    低頭再一看,牛三這廝居然拿著把五四式手槍頂著我。


    我當時整個人都懵了,這咋迴事?


    這小子是想帶著人來劫大倉?


    你也不想想,外頭七八十個警衛站著,我要是按了警鈴,你還出得去?


    我氣得直叫:“牛三,你小子不要命了?!這事兒能幹?!”


    “嘿嘿,我這條命算不上啥。”牛三衝我憨憨一笑,突然就把我別過身,朝裏頭推,用腳後跟把大門帶了起來。


    “火子,咱也不想害你,勞煩你把那些個紅外線關了,再幫忙開個門,不過你按警報的速度必保沒我扣槍來的快。”


    說著他又拿手槍捅了捅我,把我推到了控製台前。


    我氣得直罵娘,我說你這王八犢子這叫不是害我?我要是按下那開關,關紅外關警報,讓所長知道了能不死?


    牛三聽了還是在傻笑,捅捅槍,讓我麻溜點。


    當時我的後背心瞬間濕了一大片,伸頭是死,縮頭也是死,倒不如拚一把。


    於是我走到我那張小書桌前,翻起台板,底下露出了一大排控製麵板。


    “牛三啊,咱倆認識多久了?”


    “兩年吧。”


    “人心隔肚皮啊。”


    我長歎一聲,用指紋按著操作屏,激活賬戶,輸入一段字符,霎時,我那張不起眼的椅子底下立刻噴出一道幹冰,把牛三嚇得趕緊退開。


    整個管八卦廳內瞬間彌漫出一道濃煙,警鈴狂響。


    我本想趁牛三不留神,就地一滾,往外頭逃,可豈料還沒走出一步,牛三就朝我撲了過來,一把把我壓在地上。


    牛三冷冷瞪著我,叩響了扳機:“你小子居然敢使詐!”


    事已至此,我也豁出去了,破口大罵:“你這王八犢子,還敢說我使詐?老子當你兄弟,你要來便來,還請你喝酒、請你吃肉,你個鱉孫居然在這裏算計著我!橫豎都是死,老子光棍一條怕個啥!三十年後,爺還是條好漢!”


    這一通罵,罵的我心底暢快。


    眼瞅那小子就要開槍,我索性眼一閉,手一攤,動都懶得去動。


    心底想著,這會我應該挺帥的,要是死了之後被翻拍成電影就好了。


    牛三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拿槍柄猛錘我肚子,“開不開!”


    我肚裏疼得翻江倒海,怒罵道:“開你娘皮”。


    “行,你要做烈士是吧?老子我一槍崩了你!”


    牛三舉槍槍正對著我腦門,扣動了扳機。


    完了。


    我眼一閉,腦子裏一片空白。


    可隔了好久,我才反應過來,槍聲哪去了?


    這就死了?


    我眯起眼偷偷一瞅,就看著牛三站那衝我豎起拇指,賊賊笑著:“你丫果然是條漢子,夠膽氣,沒傷著吧?”


    我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看看他,再看看那個笑著衝我點頭的老教授,頓時傻了。


    這是……啥意思?


    莞爾,煙霧消散。


    燈光透亮。


    上頭的門又打了開來,老所長拍著手,朝那老教授笑道:“怎麽樣,小魏,咱所裏出來的人夠烈吧?絕不會出岔子。”


    老教授點點頭:“不錯,是條漢子。小同誌沒傷著吧?”


    我看著這三個人,頓時懵了,敢情這兩個家夥是在演戲?


    編排我?


    我當時就氣得要甩包袱走人,卻被老所長給攔了下來。


    他說:“小李啊,你來我所裏有兩年了吧,就不想出去走走?”


    我聽見這話一愣,走?


    誰他嗎不想出去走走誰是孫子。


    天天關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都快悶出屎來了。


    見我不吭聲,老所長又笑道:“這幾年,全國各地出現不少曆史遺址,國家需要人手,但能為國家效力,有這個資格去考古的人太少。要麽是半路出家的野鴨子,要麽就是人品不過關。你呐,在我這裏也呆了兩年了,人品沒得說,腦子裏也不算笨,又是曆史係畢業的,所以呀,這次我就和老魏推薦了你,要是你願意,就走一趟吧,長長見識也好,不用天天守在這裏啦。”


    幸福來得太突然。


    我還沒來得及張開手去迎接,它就已經尿了我一臉。


    那個姓魏的老教授走過來,從懷裏掏出一紙文書,和善笑道:“小同誌啊,要是你願意就簽了吧,國家不會虧待你的。”


    我狐疑的接過合同,仔細一瞅,好半晌才倒吸一口涼氣。


    這居然是一份保密資料,屬於國家級機密文件。


    “哎,這些年呀,洋毛子就喜歡往中國跑,偷咱老祖宗留下的東西。哪有自家前人種果子,讓猴子順去的道理?所以啊,這是份榮譽,也是責任。”


    老所長拍拍我肩膀,見我還傻愣著,馬上一煙鬥敲我腦袋上:“還不快簽!”


    “簽!我簽!”


    我立馬唰唰簽上名,咧開嘴爽朗一笑:“但凡是個曆史係畢業的,就沒個不想去考古的,哪能不樂意呐!”


    我迴過神來,朝著魏教授敬了個禮:“保證完成任務。”


    我這模樣整的他們哭笑不得。


    老所長說,這個魏教授呀來頭不小,既掛名在國家文物局裏,又是北大考古文博學院的資深教授,你這趟的任務就是跟著他,學習學習,研究研究,將來也好有個出路,總不用在河北困一輩子。


    我聽著這話,心裏感激的呀。


    聊了好一陣,我才想起來,剛才合同沒看仔細的事。


    便問道:“魏教授,咱這一趟,是去哪呢?”


    魏教授憧憬的笑笑:“這一趟呀,可走的遠咯。白皚皚的雪山,古色古香的文化,那可是隔著兩千八百裏的大西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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