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水橫流的巷子裏,灑在地上的月光慘白。


    看著兩個黑衣保鏢的屍體,方圖南的思維一時間陷入眩惑。


    針織帽男孩從衣兜裏拿出一隻黑色的玻璃藥瓶,剛用大拇指旋開蓋子,卻發現藥瓶已空。


    “藥。”針織帽男孩麵無表情的對方圖南伸手。


    “啊!抱歉,那天我隻是隨手撿到,現在全都還給你。”方圖南急忙拉開背包拉鏈。


    可針織帽男孩,並沒有接過追憶相機,連那瓶未醉膠囊,也隻是打開吃下一顆後,又還給了方圖南。


    “什麽意思?要我替你保管嗎?”方圖南不解。


    針織帽男孩輕輕點頭,然後抬手,指向巷子前方的電線杆。


    “遠。”


    “要我……離遠點嗎?你要幹什麽?”


    針織帽男孩沒有迴答,隻是閉上眼睛,身上泛起氤氳的水煙氣泡。


    幾秒鍾後,針織帽男孩現出非完全體的時潛姿態。


    一個頭戴金屬潛水鍾,身穿老式重型白色潛水服的熟悉身影,顯現在方圖南麵前。


    方圖南瞳孔震顫了一下。


    警告,不要。


    暗號。


    果然是他。


    那個一直在暗中幫助自己的潛水怪人。


    “你不是一直在為褚教授做事嗎?為什麽要幫我?不隻是那些警告訊息,那天在鶴大的校園裏,也是你暗中給我報信,讓我逃跑的吧?後來在香榭爾酒店門口和大安村也是一樣,你是想趕在三鷹集團的人之前,把我帶到安全的地方,為什麽這樣做?你到底是誰?”方圖南急切問道。


    可針織帽男孩並沒有迴答,隻是抬手,再次指向遠處的電線杆。


    方圖南隻好先壓抑住心中的疑惑,快步走到了電線杆的位置。


    看到方圖南離遠,針織帽男孩在兩個黑衣保鏢的屍體旁蹲下,伸出末端有著腐鏽彎曲鐵鉤的右臂。


    從鐵鉤的尖端,渺茫的霧白色水蒸氣,緩緩飄出彌漫。


    而針織帽男孩穿著潛水服的身體,也有些微微的顫抖,似是製造出這種水蒸氣,對他消耗頗大。


    十幾秒鍾後,匯聚濃鬱成一團的水蒸氣,把兩個黑衣保鏢的屍體,徹底籠罩住。


    一個機械沉悶的指令聲,從針織帽男孩頭上潛水鍾的鋁條格柵裏傳出。


    “蒸發。”


    瞬間,這一大團霧白色的水蒸氣,蒸發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時被徹底蒸發掉的,還有兩個黑衣保鏢的屍體,小巷的一大塊圍牆,以及一個無辜的綠色鐵皮垃圾桶。


    方圖南頓時瞠目結舌。


    雖然胡行之前告訴過他,帽子他的時溺能力,無比強橫且殺傷力巨大,是可以讓敵人直接蒸發消失。


    但此刻親眼目睹,方圖南還是震撼無比!


    眼看那兩個黑衣保鏢屍體原本躺著的石板路地麵,都凹陷消失了一大塊。


    這種時溺能力,簡直比科幻電影裏的反物質瓦解湮滅彈,還要更無敵!


    以這種方式處理完屍體後,針織帽男孩站起身,一動不動著憋氣。


    沒多一會兒,他便再度解除時潛姿態,變迴普通人類的模樣。


    “他們去哪兒了?被你蒸發成看不見摸不著的物質分子了?還是被傳送進異度時空了?”方圖南驚詫問道。


    針織帽男孩依舊沒有迴答,招了招手,意思是讓方圖南先跟著他離開這裏。


    可他剛抬起腿,腳下陡然一個踉蹌,身體也歪斜著倒了下去。


    好在方圖南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他。


    眼看著這家夥,似乎是因為to2時間氧消耗殆盡,陷入了昏迷,怎麽都搖晃不醒。


    方圖南隻好把背包掛在胸前,彎腰背起針織帽男孩,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出小巷。


    約莫半個小時後,方圖南找到了一家弄堂深處的偏僻旅社。


    在旅社老板的幫助下,幾乎力竭的方圖南,終於是把昏迷著的針織帽男孩,弄到了房間裏。


    “老板多謝你了!我朋友他喝太多了,因為他被人騙了,借了高利貸還不起!雖然追債的黑社會不太可能找到這兒來,但萬一的話……老板你可得守口如瓶,弄不好他們搞出人命,你以後就沒法做生意了!”


    一邊撒謊唬嚇著,方圖南又多付了二百塊房費,恩威並施。


    老板也隻能無奈點頭。


    迴到房間,確認針織帽男孩的生命體征平穩,隻是昏睡不醒,方圖南稍稍放下心來,打電話聯係了景羽。


    兩個小時後,景羽趕到旅店房間,聽完方圖南的講述,也是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是褚教授最忠心的助手,但褚教授聯合三鷹集團要抓你,而他為了保下你,剛才不惜開槍殺了兩個三鷹集團的人!那他不等於是為了你,暗中背叛了褚教授嗎?”景羽說道。


    “是這樣。”方圖南點頭。


    “他為何要幫你幫到這份上?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方圖南搖頭。


    “那他身上有沒有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我翻找過了,除了這把手槍,還有一個空藥品,什麽都沒有。”


    景羽的眉頭擰的更緊,點燃一支煙,表情躊躇著問道:“或許,要不要問問那個胡哥……合適嗎?”


    方圖南思索了一會兒,輕輕搖頭。


    “不合適,胡哥和他是明確的敵對關係!如果讓胡哥知道這小子現在的狀況,胡哥一定會立刻趕過來,趁著他此時虛弱殺掉他!”


    景羽應聲,遞給方圖南一支煙,表示同意。


    “那我們等他醒來,先問問他的身份再做打算。”


    方圖南點燃香煙,皺眉看著針織帽男孩的臉龐。


    這家夥,自己確定是不認識他。


    但也可以確定。


    這家夥,是友非敵。


    繼續守在床邊等待著,直到窗外的天空泛起魚肚白,牆上的時鍾也跳到了早上六點。


    方圖南吃著景羽買來的早餐,皺眉說道:“如果這小子到了中午還不醒,咱們就先租輛車離開,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但我們要去哪兒?如果帶著他,就不能去投靠胡哥了。”景羽說道。


    “我想到一個最安全的地方,那群雜碎絕對……”


    “咳咳,咳……”


    針織帽男孩的咳嗽聲打斷了方圖南的話。


    方圖南和景羽急忙湊到床邊,給醒來的針織帽男孩倒了杯水。


    針織帽男孩喝下水後,氣色依舊虛弱,靠著床頭呆坐了好一會兒,神誌才清明過來。


    隨即,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急切的對方圖南比劃出雙手打字的動作。


    “什麽意思?”方圖南不解。


    梗著喉嚨,似是費了好大的力氣,針織帽男孩才無比艱難的吐出一個字:“電……”


    “打字?他是不是需要電腦?”景羽猜測道。


    針織帽男孩對景羽用力點頭,方圖南便從背包裏,取出他的筆記本電腦遞給針織帽男孩。


    針織帽男孩用筆記本電腦連上網,登陸雲盤,下載了一個眼球標記的軟件。


    打開軟件,他的十根手指飛速在鍵盤上跳躍敲打著,不出十幾秒鍾,電腦屏幕上彈出一個顯示實時監控畫麵的窗口。


    監控畫麵的位置,正是金口鐵路車站的大門廣場。


    方圖南明白了,針織帽男孩在擔心什麽。


    那兩個三鷹集團保鏢開的車,還留在這裏。


    三鷹集團的後續增援,如果找到了這輛車,卻聯係不上兩個失蹤的保鏢,就會發覺異常。


    看監控畫麵上,他們增援的人手,此時已經趕到。


    一個身材瘦削的光頭男人,正坐在台階上,神情很是焦躁,身旁是六個不停打電話的黑西裝保鏢。


    看到這個畫麵,針織帽男孩眼神中慌張更甚。


    但隻一瞬,就平靜了下來,變成可怕的殺機。


    掙紮著從床上爬起,針織帽男孩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槍。


    “你幹嘛?那兩個人的屍體已經被你徹底蒸發了!他們發現不了的!”方圖南說道。


    針織帽男孩用力搖頭,張嘴想說話,卻是發不出聲音。


    方圖南連忙給他拿來筆和便簽本。


    針織帽男孩迅速寫下他想說的話。


    “威廉。”


    “也是時潛者。”


    “重現播放能力。”


    “圍繞車搜尋周邊,他們很快會找到現場。”


    “威廉必須死!不然我就會暴露!”


    方圖南和景羽驚訝對視了一眼,而放下筆和便簽本的針織帽男孩,已經拿著槍下了床。


    可他的身體太過虛弱,強撐著扶牆走了幾步,就再也堅持不住,癱跪在地上。


    方圖南急忙攔住他。


    “你現在的狀態太虛弱了……去了隻會失手送死!”


    針織帽男孩搖頭,指了指筆記本電腦屏幕,捂住臉再把手拿開,然後做出抹脖子動作。


    這手語的意思大概是,如果他暴露的話,他同樣必死無疑。


    這下,方圖南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糾結了沒多會兒,方圖南咬牙下定決心。


    “我去幫你幹掉他!”


    此話一出,針織帽男孩和景羽,都是無比驚愕。


    “喂,方南,雖然你現在算是個超能力者,但動手殺人,可不是開玩笑的啊!”景羽慌張道。


    “沒關係。”方圖南擠出一絲微笑。


    攤開右手,看著掌紋縱橫的掌心。


    這一秒,方圖南迴憶起了七年前,徹底改變他人生的那件事。


    沒關係。


    就隻是殺個人而已。


    深吸了一口氣,方圖南拔出腰間的左輪手槍,說道:“這個小兄弟昨晚為了救我,開槍爆了兩個人的頭,我不過是有恩必還。”


    看著方圖南的堅定眼神,景羽也微微握拳:“好,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不了,羽,這爛攤子事兒,我已經把你牽扯的夠深了,而且我們隻有兩把槍,你也不是時潛者……但我們待會兒也非常需要你的幫助,在幹掉那個威廉後,他們肯定還會有增援,你要負責把我們安全接應逃走。”


    隨後,方圖南向針織帽男孩問清楚了威廉的時潛級別和能力效用,身上有無特殊時間遺物,還有他這個人的性格。


    大腦飛快運轉,方圖南迅速製定出了周密的計劃。


    “口罩、麵具、新衣服、去租車行租兩輛顏色型號差異的車……這些都不是什麽難事,我很快就能搞定。”景羽拿著便簽本記下條目。


    “別忘了最重要的……去超市裏,買個熨鬥迴來,要那種小型的,不用插電,充電就能使用的。”方圖南叮囑道。


    雖然不知道買熨鬥是為了什麽,景羽眼下也沒時間多問,記下後急匆匆出門。


    兩個半小時後,一切準備妥當。


    針織帽男孩的身體狀況,也稍稍恢複了些,方圖南讓他戴著口罩,拿著自己的備用手機,先行一步去了計劃的地點。


    “喂,你到了嗎?那個地點適合嗎?適合的話打個響指。”方圖南打電話問道。


    電話那邊,響起一聲清脆的響指。


    行了,不能說是萬事俱備,但在有限的時間內,隻能做到這樣了。


    方圖南背起背包,退房結賬後,騎著景羽騎來的摩托車,直奔金口鐵路車站。


    到了車站廣場附近,方圖南沒有戴口罩,也沒有戴麵具,故意露著臉,圍著廣場兜圈子。


    如此囂張,自然是很快就被威廉一夥人發現。


    眼看兩輛黑色轎車朝著自己而來,方圖南不慌不忙,微微擰動摩托車油門,一路向西而去。


    原本在眾目睽睽的街道鬧市,威廉一夥人並沒膽子直接掏槍挾持方圖南,隻敢悄悄跟著,想找機會把他撞倒,再假借送醫之名綁票。


    而讓他們無比驚喜的是,方圖南居然一路朝著西郊的方向而去,這裏可是少有人和車輛經過,可以肆無忌憚的動手!


    方圖南也像是剛發現這兩輛一直跟著他的車,騎著摩托,慌不擇路的朝著一處廢棄的學校舊址逃去。


    坐在其中一輛車副駕駛上的威廉,臉上頓時露出獰笑。


    進入廢棄學校大門,借著摩托的靈活性,方圖南把追擊的兩輛轎車,甩出了一小段距離。


    可再往前,一棟殘破的四層教學樓擋住去路,隻能棄車步行。


    方圖南拔腿竄進了教學樓裏,威廉一夥人不到一分鍾後,也是提著槍追擊而至。


    “別躲了!小子!我看見你了!再不出來,我就要開槍了!”威廉舉著槍,指著一樓大廳的一根水泥柱子,冷冷說道。


    “大哥!有話好好說!我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麽一直追著我不放啊?”方圖南帶著哭腔喊道。


    “別那麽多廢話!乖乖跟我們走,就留你一命!我數三秒!”威廉厲聲咆哮道。


    “好!我出來!你們冷靜!而且,這位光頭大哥,我告訴你一個重要的情報!你們之中有內鬼!千萬小心!”


    方圖南雙手高高舉過頭頂,從水泥柱後麵,露出半個身子。


    “內鬼?你不要跟我胡說八道!小心我把你的牙給一顆顆掰下來!”威廉擰緊眉頭。


    “我沒有胡說!我昨晚親眼看到的!你們那兩個追擊我的同夥,是不是徹底人間蒸發了?連屍體都找不到,你覺得還有誰,能有這種可怕的異能?你認識那個人!他就潛伏在你身邊!”方圖南扯著嗓門喊道。


    威廉頓時愣了神。


    的確,他們三鷹集團的每一位幹員,身上都裝有定位芯片,就算被殺,也是能定位到屍體的所在。


    那兩個幹員,芯片最後定位的位置,在一處待建的工地區域。


    剛才威廉和手下們,把工地區域地毯式搜尋了一遍,隻在一條小巷裏,發現了一處奇怪異常……好似被憑空消除的一大塊地麵和圍牆。


    威廉沒來得及用時溺能力,去重現播放那裏發生過什麽,留在車站廣場的手下,就發現了方圖南的身影,急忙先行追擊這個重要目標。


    而現在,方圖南的提醒已經夠清楚了。


    威廉已經知道了,那個內鬼是誰!


    “叛徒!你為什麽這麽做?實在愧對教授這些年對你的悉心栽培!”威廉憤恨的咬牙切齒。


    而趁著威廉情緒波動,精神最為鬆懈的這一刻,方圖南突然拔槍,借著水泥柱子的掩護,朝威廉打出這些天一直苦練的瞬間無敵五連發!


    隻可惜,訓練有素的威廉,反應無比之快。


    速成修煉的方圖南,也沒有真正西部牛仔的那種快槍居合術。


    五連發隻有一發擦著威廉的胳膊而過,留下不痛不癢的皮肉傷。


    卻是意外詐胡!把威廉身後一個保鏢的腦袋,給打了個稀爛!


    威廉暴怒,剛想拔槍反擊,身後又陡然傳來一陣被消音器壓抑的槍火聲。


    針織帽男孩的槍法,自然是比方圖南犀利太多,又是猝不及防的偷襲,占盡優勢。


    威廉肩部中槍,兩個保鏢也被爆頭倒地。


    “帽子!果然是你!你這混賬瘋了嗎?”威廉同樣退縮到一處水泥柱子後麵掩護身形,胡亂朝著帽子剛才出現的方向,開出幾槍還擊。


    他也不是蠢貨,知道眼下戀戰沒有意義,讓還活著的三個手下架槍保護自己,掏出手機準備唿叫支援。


    可這時,他的身畔,緩緩飄過來一團霧白色的水蒸氣。


    威廉的眼角,驚懼的幾乎裂開。


    看來帽子這家夥,是真的tn2時間氮中毒太深,精神失控瘋掉了!


    用時溺能力直接殺掉活人,他也會被反噬溺亡的!


    “快躲開!”威廉對身旁的三個手下大吼道。


    威廉自己也倉皇著躲避水蒸氣蔓延的範圍,同時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水蒸氣散發的源頭位置。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背後的窗外,有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已經瞄準了他。


    被消音器壓抑的槍聲,連響三下,全部精準命中威廉的背後心髒位置。


    威廉感覺全身的力氣迅速被抽空。


    倒地臨死前看到的最後景象,是那水蒸氣的源頭……


    乃是一隻放在地上的熨鬥。


    計劃成功了!


    方圖南大喜,同時也已經重新裝填好左輪槍的子彈。


    在窗外偷襲的針織帽男孩,在幹掉威廉後,迅速調轉槍口,對準另一個保鏢。


    可三鷹集團的保鏢幹員,也絕非等閑之輩,在威廉中槍倒地的瞬間,一個寸頭保鏢,就已經反應過來,朝著針織帽男孩所在的位置,甩手盲開了一槍。


    幸運的是,這一槍沒有擊中針織帽男孩,打在了窗框上。


    倒黴的是窗框崩裂,一塊飛濺的銳利塑鋼碎片,刺中了針織帽男孩持槍的手腕!


    針織帽男孩手中的槍掉落在地上,另外兩個保鏢的槍火,朝著他傾瀉而來。


    針織帽男孩沒機會再撿槍,隻能狼狽打滾,躲到大門圍牆後麵。


    方圖南也趁著這個機會,打爆了那個寸頭保鏢的頭,並趕在僅剩的兩個保鏢朝他開槍之前,把身體縮迴水泥柱掩體。


    心髒狂跳不停,手也開始有些哆嗦,捏著子彈的手指一直發顫,好不容易才裝進彈倉。


    這就是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死命搏鬥的真實反應。


    最一開始,能夠依靠暴漲的腎上腺素無懼搏命,可一旦僵持過久,腎上腺素褪去,乏力和緊張就會如潮水一般襲來。


    方圖南迴頭看了眼針織帽男孩的位置,他趴伏在地上,手腕好像傷的很重,血流一地,再加上他本來就體力虛弱,現在估計是爬都爬不起來了。


    指望不上他了,現在隻能靠自己,解決這最後的兩個保鏢。


    方圖南咬牙,豎起耳朵,想聽敵人的腳步動向。


    卻是隻能聽到自己的劇烈心跳,還有急促的喘息聲。


    “完大蛋!鎮定啊!現在可是真真切切玩命的時候!”


    甚至都不能吃下未醉膠囊逃走,必須幹掉這兩個敵人,不然計劃就前功盡棄。


    這時,同樣躲在掩體水泥柱後麵的兩個保鏢,已經交換了眼神,做出交流手勢。


    他們計劃聲東擊西,從兩個方向夾擊,先殺掉方圖南。


    方圖南也知道,即使一對一,他也不是這種專業保鏢幹員的對手,何況一對二。


    但是。


    “我擁有超能力。”


    方圖南瞪大眼睛,看著這棟廢棄教學樓大廳的天花板角落。


    有一個廣播喇叭。


    廢棄多年的教學樓,自然是沒有電力供應。


    但如果聲呐能力的聲波夠強的話,胡行也說過,無需任何媒介,甚至都能對任何時空千裏傳音。


    鎮定。


    很簡單。


    隻是發出一串聲響而已,而且這個喇叭離的這麽近。


    方圖南集中意念。


    用腦波模擬,此刻在大腦中劇烈迴蕩著的,剛才一直聽到的槍聲。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槍響,頓時在兩個保鏢幹員的身後響起。


    他們兩個倉皇迴身,以為背後還有埋伏偷襲。


    抓住這個絕命的機會,方圖南從水泥柱後瞬間現身,扣動手中左輪槍扳機。


    如此近的距離,自然是彈無虛發。


    兩個保鏢幹員,皆是緩緩倒地。


    方圖南哆嗦著手,狠狠的喘了好幾口氣,感覺心髒差點沒飛出來。


    迴過神來,他急忙跑過去扶起針織帽男孩,查看他的傷勢。


    “堅持住,我先給你止血。”方圖南脫掉身上的t恤,撕咬著扯下布條。


    針織帽男孩瞪大眼睛,看著方圖南。


    咳嗽了一聲,他笑了出來。


    “你是……”


    “海豚。”


    “和她……”


    “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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