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樓梯,爬到第三層。第三層隻有一個房間,裏麵藏滿了經書,應該是永寧塔藏經閣。


    “這些經書…。”古不語拿起基本擺放在架子上的書籍。這些書籍紙張泛黃,一看就是好久之前的書籍,“舊紀元的佛經麽?”


    進入新紀元,武道大昌後,舊紀元佛道兩家都陷入沒落,如今已經很少聽聞兩教小息。


    “菩提金剛經。”


    順著書架向裏走,古不語目光被一本經書吸引了注意力。基本上所有書架上書籍都是泛黃,這本“菩提金剛經”卻很是嶄新,走近甚至能聞到書香。


    打開“菩提金剛經”,裏麵書寫的文字很是秀氣,這正本書籍竟然不是打印,而是用手,書寫而成。


    “喵!這本書好像是一個女人類寫的。”湯姆趴在古不語肩頭,低頭看著“菩提金剛經”。


    “好像不止一本,裏麵好些書籍都是新的。”古不語放下經書,掃視四周一眼。額外關注下,終於發現有著許多書架,都有擺放一兩本嶄新經書。


    這些經書都是舊紀元人類的財富,古不語找了一處位置坐下,廢寢忘食翻看經書。


    湯姆對這些經書不是很感興趣,跑開獨自去四周探查。


    時間過的很快,太陽開始緩緩落山。


    “施主,對這些經書可有疑惑。”老和尚不知何時上來,手上端著餐盤,“不知施主對佛教有何看法?”


    “在下了解不深,不敢隨意置評。”古不語合上書籍,笑著說道。“這些經書裏麵蘊含古人智慧結晶,還是值得一讀。”


    “施主頗具慧根。”老和尚滿臉欣慰,“我這藏經閣內經書經過幾十年收集,不好說藏盡天下經文。在這世間,想來無人能與之比。”


    老和尚與古不語閑聊一陣,留下餐盤獨自離去。


    餐盤裏除了三盤獸肉,還有著一小碟青菜。


    湯姆心中還是有點發毛,天色剛黑,就跑了迴來。


    古不語一直在藏經閣待著,翻看著一本本佛經。一目十行,囫圇吞棗一般。


    “佛經博大精深,你這般一目十行,是無法體會其中精髓。”清冷女子聲音響起。


    一名藍袍瘦小身影出現古不語、湯姆身前。她渾身籠罩在藍色長袍之下,看不真切。


    “喵!”湯姆弓著腰,渾身毛發炸起。齜牙咧嘴,隨時準備進攻。


    即使早有準備,古不語心頭任然砰砰直跳。這女子何時出現,自己竟然絲毫察覺都沒。


    “好快的速度,如果她想對我不利,恐怕我還沒反應就栽在她手下。”古不語心中暗道。


    “你似乎對我並不意外,也不害怕?”藍袍女子歪著頭,聲音中充滿著好奇,“昨天,你不是很怕我麽?”


    古不語臉色黑了下來,想到昨天自己被一個女人嚇得屁滾尿流,心中湧起一陣羞恥感。


    湯姆發現眼前這女的是人不是鬼,心頭鬆了口氣。看著這藍袍女子眼神很是不對勁,要不是怕自己打不過她,定然給她幾爪,以報自己被嚇之仇。


    “這經文是你寫的?”古不語隨手抄起一本放在身邊嶄新書籍。當進入藏經閣,看到這些充滿秀氣的文字,心中隱隱猜到昨天看到的那個藍袍身影,很有可能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名女子。


    藍袍女子歪著頭說道:


    “我從小喜歡佛經,這些經文蘊含了人類幾千年的智慧。隨著看的經文越多,我發現有好多佛經道理互有衝突,似乎被人們改過一般。我不敢改動那些經文,可是心裏又感覺很是別扭。我就把一些想法,認為對的重新編寫,形成新的佛經。”


    藍袍女子走至古不語身邊,小心將放在地上經文一一拾起,珍而重之將它們放置書架。


    藍袍女子走近時,湯姆臉上露出古怪之色。湊到那藍袍女子身邊,伸著貓頭在哪嗅著。


    腳步聲傳來,老和尚手中拿著油燈走了過來。


    藏經閣沒有電燈,古不語之前看書都是借用月光。索性他是實力高強的武者,若是換個普通人來,別說看書,能看清四周景象都算不錯。


    “德善爺爺。”藍袍女子乖巧叫道。


    “我姓陳,名德善。至於法號,幾十年沒用,早就忘了。”陳德善笑容很是慈祥。


    “大師來的正好,在下正想尋你。”古不語麵露喜色,將自己此行來意說了一遍。說完,將秋的畫像照片給陳德善看。


    “我記得他。”陳德善臉上露出迴憶之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說起來,這個藏經閣有他一半功勞。”


    “我今年已經六十有三,當年與“秋”施主相見之時,那時我應該三十二出頭。”陳德善緩緩述說往事。


    藍袍女子找了一處位置,坐了下來安靜傾聽。


    古不語聽的聚精會神。反倒是湯姆不知在想些什麽,一雙滴溜溜的小眼珠不時看向藍袍女子。


    “那一年舊紀元剛結束,世界各地莫名冒出許多兇獸。無數人類慘死兇獸口中,家破人亡,無數人們與親人生離死別。”


    “直到今天,我還記憶猶新。那是一個悲慘的時代,人間上演著一幕幕悲劇。那時的我,隻是少林寺一個普通和尚,奉當時方丈命令前來守永寧塔,僥幸逃過少林寺覆滅劫難。”


    “永寧塔當時擠了很多難民,我們同心協力在這亂世求活。無論是野獸還是兇獸,我們一起攜手走了下來。隨著時局惡化,我們人數也越來越少。”


    “或許是上天的眷顧,就在我們旁邊,一個幸存者基地建起。大家很是興奮,結伴趕往幸存者基地。我沒有去幸存者基地,方丈安排我守護永寧塔,雖然少林寺已經覆滅。但是隻要我呆在永寧塔,心中依然能感覺少林寺依然存在。”


    “就在我以為,我會死在永寧塔時。秋,他來了。他臉上老是掛著笑容,在這個悲慘的時代,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笑的那麽開心。不過每次看到秋的笑容時,我那顆因為少林寺覆滅,充滿死寂的內心,時不時會流過一絲暖流。”


    “秋是來找他的親人,我告訴了他,所有幸存者都前往了幸存者基地。秋問我為什麽不去,我記得我當時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秋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沒有去幸存者基地尋找自己親人。他留了下來,想要寬慰我。不過他的嘴太笨了,每次想要安慰,卻連表達都很是不清。”


    “後來秋說了一句話,徹底打消我求死的內心。”


    “我知道我不會說話。不過我知道,隻要你還活著,你把少林寺的精神與知識傳承下去,少林寺就一直都在。”那時的秋很是氣急敗壞,急的是上躥下跳。


    “秋的這番話敲醒了我。從那天起,我不在頹廢,內心充滿了期望。”


    “我決定去少林寺廢墟搜尋經文,將那些經文搬到永寧塔,在永寧塔重建少林寺。”


    “秋知道我的決定後,決定要幫助我。我們兩人曆經千幸萬苦,終於將少林寺藏經閣中的經文大部分拯救了出來,轉移到永寧塔中。”


    “迴到永寧塔後,我與秋就分道揚鑣。秋要去幸存者基地尋找他的親人,而我則是準備重建少林寺。秋幫了我這麽大忙,我提出幫助秋一同尋找家人。”


    “秋拒絕了我的提議。他告訴我說,尋找家人是他活著的意義。而我的意義,則是要重建少林寺。”


    “新紀元已經進入武道大昌的時代,人們對於神神鬼鬼之說全然沒有敬畏。少林寺重建困難重重,經曆過舊紀元災難而又幸存下來的人們,心靈已經不在寄托神鬼身上?”


    “我決定遊曆天下,看看能不能將佛祖教義重新廣傳天下。在離開前,我有見過秋一麵。他沒有找到他的親人,他要去其他地方繼續尋找。從那一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秋。”


    “後來我一直呆在永寧塔,時不時去江北基地市尋找秋的親人。尋了兩年,才終於放棄。”


    “想不到秋一直尋找的親人,我能在三十年後見到。”陳德善看著古不語臉龐。很是感慨說道。


    古不語腦海中想著陳德善講的那個故事,每個細節仔細思索,想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線索。


    “他有沒有留下些什麽東西?”古不語問道。


    “你跟我來。”陳德善仔細思索一番,帶著古不語向頂樓走去,“時間過的太久,我也不知道哪些東西是他留下。羨人將所有雜物堆放頂樓,如果秋有留下什麽,應該也在那上麵。”


    “羨人?就是那藍袍女孩麽?”古不語好奇問道。


    “她叫陳羨人,是我當初遊曆天下時帶迴來收養的。”陳德善和藹笑著,眼中透露出長輩對晚輩的慈愛。


    頂樓似乎很久沒來,堆積的灰塵足足有十厘米厚。推開雜物間大門,一股腐味撲麵而來。裏麵滿是灰塵,蜘蛛網到處都是。


    “這間屋子十幾年沒有打開過。裏麵主要堆放著,當初離開前往幸存者基地那批人的雜物。如果秋真的留有什麽,那麽羨人會將東西放在這裏。”陳德善將手中油燈遞給古不語,“你在這裏慢慢找吧,希望能夠有所收獲。”


    老和尚離開。


    古不語提著油燈,思索一會,拿出手機打給許琴許老師。


    將自己發現,和剛才老和尚所講的故事一一說給許琴。


    “你在哪裏等我,我現在就從東北基地市趕來。”許琴聽完古不語述說,當即說道。


    “天色已晚,也不急這一會,許老師還是明天再來的好。”古不語急忙說道。


    “也好。”許琴點頭,“有什麽發現,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


    掛斷電話,發現湯姆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腳邊。


    “喵!那個瘋婆子她要來?”湯姆滿臉憤憤。心底對於許琴這個瘋婆娘,那是又恨又懼。


    古不語懶得搭理湯姆,提著油燈專心找著。


    這裏堆滿了雜貨,在不知道要找什麽東西的情況下,猶如大海撈針。


    “喵!人寵,我跟你說一件事。”湯姆見古不語不理自己,也不著惱,滿臉神神秘秘低聲說道,“我發現,那個藍袍女子她不是人。”


    古不語瞬間頓住,倒一口涼氣,吃驚說道:


    “你可不能胡說八道。你別看老和尚人畜無害,他老人家很有可能是戰神級強者。”


    “戰神級?怎麽可能?”湯姆跳腳叫道。


    “小聲點,你想被他們聽見?”古不語連忙捂住湯姆嘴巴,“你還記得今天剛到永寧塔情景不?那時候你可沒說話,老和尚當時第一句話。叫的可是“兩位施主”。”


    湯姆瞳孔放大,被古不語這一提起,它瞬間就反應了過來。它對於自己這項天賦可是極其自信,對於古不語說的話,現在是深信不疑。


    “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說話。有什麽話,明天等許琴老師來了後再說。”古不語低聲警告說道。


    今天剛到永寧塔時,自己也沒反應過來。直到藍袍女子出現瞬間,心情激蕩之下,這迴憶起這處細節。不過考慮到已經身在永寧塔中,那藍袍女子實力莫測,這才佯裝無事。


    湯姆頓時老實下來,心中驚懼下,跳到古不語懷裏死活要他抱著。古不語幾次嫌棄想要推開,湯姆鍥而不舍一次次纏著。古不語無奈下,用一隻手將湯姆夾在腹部。


    雜物間窗戶沒有打開,古不語借著油燈搜尋著這滿屋的雜物。這裏堆滿了五花八門的東西,很多都是無用或者損壞之物,這些東西本身當年就是那群幸存者拋棄的。


    古不語找了許久,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秋留下的東西,可能隻是一個普通或者是一個不怎麽重要的東西,混雜在裏麵,完全辨認不出。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古不語提著油燈走出雜物間,剛要關門,在右邊大門底下發現一張照片。


    彎腰撿起照片,將油燈放在照片邊上。


    照片上麵是一名婦人,她的懷裏抱著一名嬰兒。看那嬰兒模樣,應該隻有一兩個月大。


    古不語目光死死盯著照片上那名婦人,她總感覺這婦人很是眼熟。


    “好眼熟,是誰呢?”古不語自言自語。


    “喵!”湯姆也是盯著照片仔細瞧,“我也覺得好眼熟。”


    湯姆歪著頭想了一會,突然指著照片上婦人驚叫說道:


    “人寵,這照片上女人,好像是你的母親。你看。她的臉,變大一些,還有身形都變大一些,就跟你現在的母親簡直一模一樣。”


    古不語聞言一驚,按照湯姆辦法嚐試想象一番。最後得出結果,果然如湯姆所說。


    “當初那批逃難者,母親也在其中?”古不語心中暗道,“那上麵這個嬰兒,難道就是我?”


    “可是不對啊。”古不語心中一團亂麻,“那批逃難者,他們最後是逃去江北基地市。而打我記事起,就一直生活在江南基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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