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龍江自西而來,浩浩蕩蕩,直入東海,碧波萬頃。


    在怒龍江最窄處,有連綿高山起伏,峽口高居一座千丈堅城,繚繞在雲霞中,宛若天上宮闕。


    據傳是上古大神通者白帝渡江東來,以大法力,十日而建城,被稱為白帝城。


    萬載歲月以來,白帝城北瞰江州,南望黑水大澤,來往武者前來捕殺妖***換買賣,日漸繁華。


    燕雲四人下了天闕,站在巨城中,不知道多少武者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這就是白帝城啊!”


    燕雲仰起頭,喃喃自語,他前世並未來過此處,這是一次親眼目睹這座天上宮闕。


    白帝城臨近承淵大澤,澤中妖獸異種無窮無盡,大宗門人,世家子弟,散修野客,前來大澤捕殺妖獸,絡繹不絕。


    “我們還是不進城了,直接去承淵大澤。”許晴開口說道。


    四人正要舉步離開,燕雲忽然有所察覺般,抬首瞧了眼遠處,隻見一男一女主動向他們靠近。


    男子身材高大挺拔,白袍玉帶,隻是一對狹長的眼眸顯得有些陰冷刻薄。


    他身旁的女子是個熟透的美婦人,緊身皮裙,身材妖嬈,美眸秋波蕩漾,媚態十足。


    男子遠遠的流衝著許晴喊道:“我的好晴兒,我們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啊。”


    看到來人,許晴俏臉轉寒,聲音冷冰冰:“鄭宏。”


    緊身皮裙婦人則是上下打量許晴,拉著鄭宏的胳膊,用又嗲又嫩的聲音撒嬌道:“宏爺,這女人看著也不怎麽樣嘛,,還值得你上心?”


    “哈哈,寶貝兒,這可是我禦妖宗的許晴師妹,我要是娶了她為妾,你以後要叫姐姐的。”


    鄭宏放肆地大笑,,目光卻緊緊盯著許晴,滿是淫邪。


    “啊,嗯,”


    緊身皮裙少女


    “不要臉,讓開!”


    看到兩人在大庭廣眾下的醜態,許晴一臉厭惡。


    這個鄭宏自從見過她以後,就一直糾纏不休,自以為是的想讓她做妾,真是枉為禦妖宗這等古老宗門的弟子。


    “許晴,你不要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麽貨色嗎?”


    “你在宗門中和多少男弟子勾勾搭搭,還用我說嗎?”


    “你身邊這位師弟,就是你新勾搭的男人吧?”鄭宏輕蔑的說道,居高臨下,仿佛君王賞賜一般,嗬斥道:“我願意娶你為妾,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知好歹。”


    “等我對你失去興趣了,你就算是跪到地上求我,我都不會將你這種女人放在眼裏。”


    當著眾人麵,被人用如此惡毒的話羞辱,許晴身子猛地僵住,臉色慘白。


    “鄭宏,你再敢羞辱我,這黑水大澤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許晴從牙齒縫裏咬出一個個字,衝天的殺氣擋也擋不住,這個人渣說話實在是太毒了,簡直比往自己臉上抽一鞭子還狠。


    “這位師弟,這個女人玩玩就得了,別被她蒙蔽了,否則有你哭的時候。”鄭宏陰陽怪氣的說道,隨後抱著懷中的妖豔婦人揚長而去。


    “你……”


    許晴被氣的身子顫抖,眼眶裏幾乎要流出淚來,拳頭緊緊的攥在一起,指甲深入皮肉,流出一縷猩紅的血液。


    燕雲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下,開口道:“天色太晚了,我們去飛來城住一天再動身吧。”


    王曦兒和楊果果也對鄭宏恨的咬牙切齒,十分擔心許晴的狀態,自然沒有異議。


    許晴眼睛發紅,身上的氣息無比冰冷,一言不發。


    ……


    進了白帝城城,四人找到一處客棧,暫時安頓下來。


    燕雲進入房間,可以在窗戶外看到怒龍江,波濤滾滾,金鱗浮水,自然勝景,氣象宏大。


    燕雲在床上盤膝而坐,體內的元力潮汐起伏,周圍的天地精氣凝聚起來,宛若一片雲霧。


    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就要到春節了,年後他就要前往京城,那裏太過險惡,沒有足夠的實力,會被人吞的連渣滓都生不下。


    他得到《獅吼功》這門最契合自身的功法,隻要一有空,就會修行,絕不會浪費時間。


    武道修行,本就是日積月累,水滴石穿,方才能夠有所成就。


    哪怕是天驕在下三品和中三品,也需要漫長的歲月打磨,沒有任何捷徑。


    隻有到了上三品,才能體現出絕世妖孽的恐怖,尋常武者花費數十年都難以突破。


    但那些妖孽可以一年破一品,隻有宗師瓶頸才會暫時駐足。


    在江州二十歲前突破七品是天才,三十歲前成為宗師,就是天驕!


    真正的武道天驕,尋常天才可望而不可及的妖孽。


    但燕雲知道,這世間有一種存在,被稱為仙佛後裔。


    那些嫡係的仙佛後裔出生就是宗師,祖上出過仙佛的家族,一旦血脈覺醒少年時就可以成為宗師。


    江州白家的白玉堂,就是覺醒家族血脈,十八歲就成為宗師,名動江州,成為年輕一代第一人。


    燕雲前世經曆了太多,見識過太多的妖孽和不可思議的存在,更不要說還有李宗守這個主角。


    他從來都沒有將目光放在年輕人身上,而是著眼於整個天下,所以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一直修煉到身體酸痛,無法再承受元力潮汐,他才主動停了下來。


    走出房間,踏足於觀景台,此時明月初懸,晚風吹拂,江水似乎也變得溫柔起來。


    遠遠的,他就看到許晴坐在觀景台邊的欄杆上,獨自飲酒。


    燕雲走上前去,許晴似乎早已經看到了他,隨手將酒囊拋了過來,語氣淡漠的說道,“王師弟,喝酒。”


    燕雲接過酒囊,佳人的唇剛剛喝過,似乎還殘留著幽香。


    他遲疑了一下午,就聽到許晴冷聲道:“怎麽?你是嫌我髒嗎?”


    燕雲默不作聲的舉起酒囊,暢飲一番,而後還給許晴。


    他沒有安慰,也沒有勸解,這樣的女子哪怕再柔弱,心中也定然有自己的堅守和執著。


    否則不可能凝聚武道真意,踏足上三品!


    上三品,武道問心,凝聚真意,無論善惡,心有所守,方能有所成。


    心靈不可欺!


    無論心中有著怎樣的堅持和信念,能夠踏入上三瓶的人,心靈都絕對不會軟弱。


    這時候,願意陪著她,就已經說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個蕙質蘭心的女子定然明白,否則也不會直接讓他喝酒。


    月上中天,夜風漸冷,許晴的法師有些淩亂,一對眼眸在月光中也顯得有些迷離。


    “我是幽州世家子弟,但我的母親隻是個婢女,因為得罪了主母,被活活打死。”


    “從小我就要學著看別人的臉色行事,否則我活不到今天。”


    “哪怕到了宗門中,有師傅看好,有師姐妹們互相扶持,我也依舊處處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任何人。”


    許晴的聲音清冷,仿佛是夢中的囈語,在夜風中飄散。


    燕雲靜靜地傾聽著,沒有說話。


    “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好像錯了,武道之路,從來都是荊棘滿布,豈能每次都要妥協、示弱或者避開?”


    “如果一個鄭宏我都要含羞忍辱,退避三舍,將來何求證道成仙?”


    “我雖然天資不錯,但一沒有家族的支持,二無法與那些妖孽爭鋒,若是再沒有斬破一切的意誌,憑什麽一路向上,攀越武道巔峰?”


    許晴的眼眸心念仿佛有銀色冷光閃過,鋒芒畢露,令人心悸。


    “從今以後,我的劍可以折,但不可不出鞘。”


    “欺我者,百倍償之!”


    “觸及我武道真意者,必殺之!”


    “以殺止殺,我等著他們!”


    許晴的聲音不大不小,但有一股子源自於內心的殺伐果斷,撼人心神。


    燕雲也對這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女子刮目相看,這樣堅韌不拔的意誌,這樣殺伐果斷的道心。


    巾幗不讓須眉,隻要不中途隕落,日後定能夠有一番成就。


    “鄭宏睚眥必報,行事又肆無忌憚,背景不俗,今日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恐怕會有些麻煩。”


    燕雲自顧自得地喝了一口美酒,用一種慢條斯理的語氣說道:“黑水大澤倒是個殺人埋骨的好地方。”


    許晴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說道:“王師弟,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燕雲將酒囊還給她,朗聲一笑,轉身離去,“今日酒性已盡,許師姐明天見。”


    許晴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喃喃低語道:“果然是個君子!”


    不貪圖她的美色,沒有想著趁虛而入。


    相逢一壺酒,興盡踏月歸!


    這樣的男子,讓她也感到有些心動。


    是因為酒後太軟弱了嗎?


    一道淡淡的歎息聲,隨風消失在夜色中。


    許晴也從圍欄上下來,向房間裏走去,隻是迴去的路上,卻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神色異樣的看了她一眼。


    明明隻是個少女,瞳孔中卻流露出複雜和哀怨的神情。


    隻是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少女已經轉身離去了。


    大紅色的錦袍在夜風中飄蕩,隱約間有一枚鳳銜玉的掛墜,流淌著赤色霞光,頗為不俗。


    許晴想了想,記憶中並沒有這個少女的印象,索性不再理會,轉身迴房間裏去了。


    黑水大澤在白帝城南隅,大澤中礁石林立,島嶼密布,終年霧氣彌漫,不見天光,成為了妖獸的樂園。


    這一日,水澤上也是煙雲大起,仿佛披了一層輕紗,遠處景象模糊不清,若隱若現。


    燕雲手中赤龍槍流轉火光,瞳孔中有淡金色光芒流轉。


    忽然他神色一動,語氣冰冷的嗬斥道:“找死,”


    下一刻,他雙目一凝,手中赤蛟槍輕輕一顫,如同蛟龍出淵,錚然有聲,撲殺向身後。


    “吱!”


    淒厲的慘叫聲響起,又尖又細,不似人聲,刺人耳膜。


    燕雲踏步轉身揮槍,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隱隱之間看到,一頭蛇身魚尾的妖獸乘風破浪,要逃之夭夭。


    “來了就不要走了。”


    燕雲灑然一笑,赤蛟槍嗡鳴,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仿佛虛空中劃過一道赤色的火光,下一刻就出現在蛇身魚尾的妖物頭頂。


    那頭妖獸竟然有了一絲靈智,眼中流露出驚駭的神色,身體綻放赤光想要躲避這一擊。


    然而已經晚了,赤蛟槍鋒芒畢露,直接洞穿了它的眉心,元力在它的顱骨中炸開,將其腦漿攪成了漿糊,死的幹淨利索。


    與此同時,赤蛟槍火光綻放,直接將這頭妖獸的身軀籠罩,火光席卷將屍體和頭顱統統焚燒,灑落一片灰燼。


    然而赤蛟槍卻越發通透,赤色火光升騰,發出清越的嗡鳴聲,似乎在雀躍。


    燕雲能夠感到,赤蛟槍中有絲絲縷縷的精氣湧入身軀中,如甘霖天降。


    他體內的元力瞬間席卷而上,刹那之間,將所有精氣煉化一空,淡金色的元氣,又濃鬱了幾分,有了不小的進步。


    從妖獸背後襲殺,燕雲一槍斬妖,赤蛟槍火光席卷,煉化妖物精血,滋養元氣。


    一切都在瞬息之間完成,從容不迫,張弛有度,有一種雲淡風輕的從容姿態。


    顯然是這樣的場景不是第一次遇到,早已經得心應手。


    燕雲感應體內淡金色的元氣在體內流淌,宛若大江大河,奔騰不息,不由得暗暗點點頭。


    從在白帝城拜別許晴三人,獨自在黑水大澤中曆練,已經一個多月了。


    許晴三人修為都已經是上三品,楊果果見燕雲已經加入支脈,自然以為他修為已經突破上三品。


    如此就產生了誤會!


    上三品武者和中三品武者在黑水大澤中曆練的可不是一個地方,其中的兇險程度相差甚遠。


    燕雲自然不願意躲在三個女人身後混日子,加上他還要尋找蘇昭,索性和三人告辭,獨自進入黑水大澤外圍曆練。


    一個多月的時間,斬殺妖獸,采集靈藥,功法、秘術、戰法,三大法門都日益精湛。


    丹田內的元氣幾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按照這個速度下去,恐怕再有三個多月就可以突破到六品境界。


    獅吼功和赤蛟槍,一靜一動,無論是在修行,還是在戰鬥中,都相得益彰。


    在這樣的殺伐曆練中,修行速度比起在洞府中按部就班的練武修行,稱得上是一日千裏。


    隻是這麽長時間,卻根本沒有見到蘇昭的影子,就連和嚴崇山聯係,也沒有人迴複。


    眼看年關將近,燕雲不得不準備迴轉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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