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眉頭一皺，然後像拉線的提偶一般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要不要去開門？”淩曼一早就起了床，隻是見楚玄睡得很沉，所以一直沒有打擾他。
“你先在房裏待著，我去就好。”楚玄兩手的食指揉上太陽穴，長出了一口氣，雖然關於他和淩曼的事情，遲早都是要讓蘇沐陽知道的，他也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告訴他，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卻是他沒有準備的。
楚玄從容地穿好衣服，出房門之間看了淩曼一眼，眉宇之間染上一絲掩不去的惆悵和擔憂。
“怎麽這麽久？”楚玄拉開大門，蘇沐陽忍不住抱怨，臉上卻寫滿了欣喜與興奮，不等楚玄迴話又加了一句：“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楚玄這才看到站在蘇沐陽身後的陳誠，臉上立刻浮起久違的激動，接著一拳就捶在了他的胸口：“怎麽迴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唿？”
“不就是想給你個驚喜嗎？”陳誠說著一臉靦腆，然後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邊框眼鏡。
邊說著，兩人就進了屋。
“這次迴來，不會再離開了吧？”楚玄問道。
“不迴了，國外也就那樣，再說人總是要落葉歸根的。”說這話的時候，陳誠的眼底藏著一抹淡淡的哀傷。
楚玄點了點頭，然後拍上陳誠的肩膀：“這樣也好，那要不要考慮和我們一起幹？有你的加入，我們就如虎添翼了。”陳誠主攻的就是計算機編程，精通多種語言，而且曾在多個編程大賽上拿過獎項，技術是非常過硬的。
“你就省省吧，咱們那小廟，哪裏容得下陳大技術官。”一旁的蘇沐陽笑著打趣道，他早在楚玄拋出橄欖枝之前就已經探了陳誠的底。
楚玄眼睛裏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但很快又亮了起來，略帶好奇地問道：“哪家企業這麽榮幸？”
“迴國之前，我就已經和天魅在洽談了，下個禮拜一就過去報道。”陳誠解釋，麵上還是有些慚愧，楚玄和蘇沐陽做的領域就是他力所能及的，但是他還是自私地順從了心裏的想法。
“cto（首席技術官）？”楚玄問。
“嗯。”陳誠點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立刻轉了個話鋒：“玄，屋子裏的美人難道打算一直藏著？”
“咦，千年的和尚也開始思春了？”聽得這話，蘇沐陽也是一臉好奇，雖然楚玄上次是確切地表示過自己有喜歡的人，但是他還沒有親眼見過：“趕緊叫出來讓我們看看。”他進門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可是陳誠向來心細，而且從來不胡亂猜測，既然他敢這麽問，自然是有憑據的。
楚玄尷尬地笑了笑，目光掃過鞋架，明白是哪裏出了差錯。臉上一片無奈，眼底閃過一絲惆悵。看來該來的終究躲不掉，所以最後目光一定，轉向房門，沉聲說道：“小曼，你出來了一下。”
在聽到名字的瞬間，蘇沐陽的表情就已經變了，心跳也跟著加速。而在看到淩曼從房間走出來的那一刻，他整張臉都變成了鐵青色，望向楚玄的星目裏立刻跳動著憤怒的火焰，雙手也不由得緊握成拳。
“小曼，這位是我的好朋友陳誠，剛從美國迴來。”楚玄拉過淩曼，向她介紹新晉的麵孔。
“你好，我叫淩曼。”淩曼微微彎了彎身子，禮貌地打了聲招唿，同時也開始打量起麵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來。
相比起蘇沐陽和楚玄來，陳誠的五官並不那麽突出，小鼻子小臉，眼睛也是小小的，乍一眼看過去，就是那種放在人堆裏會被遺忘的人物。但是他的身上卻有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能給人一種濕潤如玉，細膩如水的感覺。
淩曼打量陳誠的時候，陳誠也同時在審視著淩曼，隻不過他的審視和別人不一樣，他的目光裏沒有任何塵雜，是那種不帶任何情感的觀察。
“果然是朵清水芙蓉，玄，你眼光不錯。”陳誠對淩曼當麵作出了評價，口吻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依然沒有多餘的感情。
楚玄隻是淡然一笑，眼角的餘光卻是一刻都沒有從蘇沐陽身上離開過。敏感如他，自然明白他此刻的感受，也等待著他情緒的爆發。
“沐陽，你怎麽了？”對於蘇沐陽突然的沉默，陳誠有些不習慣，以往這樣的場合，他都是最活躍的。
“楚玄，你就是這麽當兄弟的？”蘇沐陽的表情陰戾得可怕，看向楚玄的目光裏染了一片血紅。
“怎麽迴事？”看到蘇沐陽近乎失控的表情，陳誠是一臉茫然。
蘇沐陽此刻已經怒火中燒，根本沒有顧及陳誠的問題，雙目銳利得如兩柄飛刀，言語更是一句比一句犀利：“你告訴我，那次懸浮餐廳的事，還有故意安排我去z市，是不是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是。”楚玄沒有否認，正對上蘇沐陽的目光，從他在友情和愛情之間作出了選擇之後，他就明白，終有一天，他要麵對。
“果然是好兄弟啊，！”蘇沐陽一聲諷刺，接著又是兩聲大笑，那笑聲裏滿滿的都是怨恨與不甘。
“沐陽，你別這樣，有什麽話，可以坐下來好好說，大家都是兄弟。”雖然不明白楚玄和蘇沐陽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細心如她，也猜得個*不離十。
“我沒他這樣的兄弟，既然喜歡，那就公平競爭，為什麽要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蘇沐陽徹底憤怒了，如果光明正大，即便是輸了，他也不會說什麽，但是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好朋友在背後和他玩陰的。
“我的東西，憑什麽要給別人爭的權利？”傷害兄弟，他確實心裏有愧，但是對待愛情，他無怨無悔。
“是你自己一開始就主動放棄的。”蘇沐陽反駁，如果不是當時他的不肯定，他又怎麽會有覬覦之心。
“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隻是不確定。”
“可是你當時明明喜歡的就是遊戲裏那個叫淩空曼步的id。”原本這件並不值一提的事情，此時卻變成了一把辯解的利刃。
“難道她就不可以是淩空曼步？”楚玄反問。
“你說什麽，她是淩空曼步？”蘇沐陽看向淩曼，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嘴角勾起一道自嘲的弧度，接著發出一聲冷笑，轉身就奔出了屋子。
“他不會有什麽事吧？”一直沒有說話的淩曼，看著蘇沐陽消失的方向，有些擔心地問道。雖然蘇沐陽對她的喜歡讓她很被動，但是看到楚玄為了自己和他鬧得這麽不愉快，她心裏多少有些愧疚。
“沒事，不用擔心。”楚玄伸手將淩曼摟進懷裏，輕聲安慰。既然他一開始就是這麽選擇的，那麽不論怎樣的結果，他都會一力承擔。
“可是……”淩曼還是擔心。
“淩小姐放心，沐陽隻是一時衝動，不會有什麽事的。”陳誠也出聲安慰。
“真的？”淩曼很是懷疑。站在她的立場，楚玄做的那些事情，她是很受用的，可是從蘇沐陽的角度看，那就是一種背叛，一種利用，一種諷刺。
“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彼此的性格都是了解的，沐陽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隻是這一時半會還沒有繞過彎來。”說完目光轉向楚玄：“我去看看他。”
“也好。”楚玄點頭，陳誠的心思向來細膩，有他開導，蘇沐陽的心傷可能愈合得會快一些。
秋風輕拂，卷起滿地塵埃，遠處的漁船客輪發出鳴笛之音，底下的江水急流奔騰，一艘船過，卷起的水花碰壁，賤落，再激起，再落下……
蘇沐陽站在連接s市東西兩岸大橋上，倚著白色的防護欄，看著身下的水起浪湧，心裏卻是五味陳雜。曾經和楚玄一起學習，一起玩耍，一起奮鬥的情景，曆曆在目。可是下一秒卻被淩曼那張臉擊得支離破碎……
“別想不開了，他未必比你好過。”陳誠走到蘇沐陽身邊，兩手撐在柵欄上，目光投向遠方，眼睛裏亦藏著一份化不開的濃愁。
“你是來幫他當說客的嗎？”蘇沐陽語氣之中帶著明顯的排斥。
“你說呢？”陳誠將目光側向蘇沐陽，然後十分平靜地說道：“人都是自私的，特別是對感情，如果我能說服你，我當初也就可以說服自己。”
“你什麽意思？”蘇沐陽也迴過臉來，麵上盡是疑惑，對陳誠的話似懂非懂。
“我們之所以會難過，就是太執拗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其實有時候反過來想想，放手也許可能得到的更多。”
蘇沐陽輕笑一聲，然後不屑地迴答：“可惜我沒有你那麽大度。”
“難道你看不出來，那姑娘眼睛裏隻有玄嗎？”陳誠的語氣依然平靜，隻是看向蘇沐陽的眼神裏帶著幾分同情：“其實你現在的感受我能理解，因為我也經曆過。”
“是啊，他喜歡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等到不想要了，就會甩掉丟給別人。當年，他不就是這樣對你和沈夢菲的。”蘇沐陽依然是任性且不屑的口吻，嘴角勾起的弧線裏都是嘲諷的意味。
“我、玄、夢菲三個人之間的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陳誠歎了口氣，目光再次遠眺，似乎在迴憶什麽。
“我隻看結果。”蘇沐陽倔強地迴應。
“真相往往比結果更殘忍。”陳誠歎了口氣，然後定了定神，才終於下定決心告訴蘇沐陽關於自己那段不堪的過去：“其實玄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夢菲。”
“呃？”蘇沐陽愣了愣，再次將目光定格在陳誠的側臉，隻是那眼鏡底片下的目光太過於深邃，他根本看不透：“以他的性格，不喜歡，他不會追。”
“是啊，他不喜歡的東西，他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更別說讓他紆尊降貴去追求。但是為了我，他還是選擇了成全。”陳誠歎了口氣。
“我要不要去開門？”淩曼一早就起了床，隻是見楚玄睡得很沉，所以一直沒有打擾他。
“你先在房裏待著，我去就好。”楚玄兩手的食指揉上太陽穴，長出了一口氣，雖然關於他和淩曼的事情，遲早都是要讓蘇沐陽知道的，他也一直在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告訴他，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卻是他沒有準備的。
楚玄從容地穿好衣服，出房門之間看了淩曼一眼，眉宇之間染上一絲掩不去的惆悵和擔憂。
“怎麽這麽久？”楚玄拉開大門，蘇沐陽忍不住抱怨，臉上卻寫滿了欣喜與興奮，不等楚玄迴話又加了一句：“你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楚玄這才看到站在蘇沐陽身後的陳誠，臉上立刻浮起久違的激動，接著一拳就捶在了他的胸口：“怎麽迴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唿？”
“不就是想給你個驚喜嗎？”陳誠說著一臉靦腆，然後習慣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黑色邊框眼鏡。
邊說著，兩人就進了屋。
“這次迴來，不會再離開了吧？”楚玄問道。
“不迴了，國外也就那樣，再說人總是要落葉歸根的。”說這話的時候，陳誠的眼底藏著一抹淡淡的哀傷。
楚玄點了點頭，然後拍上陳誠的肩膀：“這樣也好，那要不要考慮和我們一起幹？有你的加入，我們就如虎添翼了。”陳誠主攻的就是計算機編程，精通多種語言，而且曾在多個編程大賽上拿過獎項，技術是非常過硬的。
“你就省省吧，咱們那小廟，哪裏容得下陳大技術官。”一旁的蘇沐陽笑著打趣道，他早在楚玄拋出橄欖枝之前就已經探了陳誠的底。
楚玄眼睛裏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但很快又亮了起來，略帶好奇地問道：“哪家企業這麽榮幸？”
“迴國之前，我就已經和天魅在洽談了，下個禮拜一就過去報道。”陳誠解釋，麵上還是有些慚愧，楚玄和蘇沐陽做的領域就是他力所能及的，但是他還是自私地順從了心裏的想法。
“cto（首席技術官）？”楚玄問。
“嗯。”陳誠點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於是立刻轉了個話鋒：“玄，屋子裏的美人難道打算一直藏著？”
“咦，千年的和尚也開始思春了？”聽得這話，蘇沐陽也是一臉好奇，雖然楚玄上次是確切地表示過自己有喜歡的人，但是他還沒有親眼見過：“趕緊叫出來讓我們看看。”他進門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可是陳誠向來心細，而且從來不胡亂猜測，既然他敢這麽問，自然是有憑據的。
楚玄尷尬地笑了笑，目光掃過鞋架，明白是哪裏出了差錯。臉上一片無奈，眼底閃過一絲惆悵。看來該來的終究躲不掉，所以最後目光一定，轉向房門，沉聲說道：“小曼，你出來了一下。”
在聽到名字的瞬間，蘇沐陽的表情就已經變了，心跳也跟著加速。而在看到淩曼從房間走出來的那一刻，他整張臉都變成了鐵青色，望向楚玄的星目裏立刻跳動著憤怒的火焰，雙手也不由得緊握成拳。
“小曼，這位是我的好朋友陳誠，剛從美國迴來。”楚玄拉過淩曼，向她介紹新晉的麵孔。
“你好，我叫淩曼。”淩曼微微彎了彎身子，禮貌地打了聲招唿，同時也開始打量起麵前這個陌生的男人來。
相比起蘇沐陽和楚玄來，陳誠的五官並不那麽突出，小鼻子小臉，眼睛也是小小的，乍一眼看過去，就是那種放在人堆裏會被遺忘的人物。但是他的身上卻有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能給人一種濕潤如玉，細膩如水的感覺。
淩曼打量陳誠的時候，陳誠也同時在審視著淩曼，隻不過他的審視和別人不一樣，他的目光裏沒有任何塵雜，是那種不帶任何情感的觀察。
“果然是朵清水芙蓉，玄，你眼光不錯。”陳誠對淩曼當麵作出了評價，口吻也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依然沒有多餘的感情。
楚玄隻是淡然一笑，眼角的餘光卻是一刻都沒有從蘇沐陽身上離開過。敏感如他，自然明白他此刻的感受，也等待著他情緒的爆發。
“沐陽，你怎麽了？”對於蘇沐陽突然的沉默，陳誠有些不習慣，以往這樣的場合，他都是最活躍的。
“楚玄，你就是這麽當兄弟的？”蘇沐陽的表情陰戾得可怕，看向楚玄的目光裏染了一片血紅。
“怎麽迴事？”看到蘇沐陽近乎失控的表情，陳誠是一臉茫然。
蘇沐陽此刻已經怒火中燒，根本沒有顧及陳誠的問題，雙目銳利得如兩柄飛刀，言語更是一句比一句犀利：“你告訴我，那次懸浮餐廳的事，還有故意安排我去z市，是不是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是。”楚玄沒有否認，正對上蘇沐陽的目光，從他在友情和愛情之間作出了選擇之後，他就明白，終有一天，他要麵對。
“果然是好兄弟啊，！”蘇沐陽一聲諷刺，接著又是兩聲大笑，那笑聲裏滿滿的都是怨恨與不甘。
“沐陽，你別這樣，有什麽話，可以坐下來好好說，大家都是兄弟。”雖然不明白楚玄和蘇沐陽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細心如她，也猜得個*不離十。
“我沒他這樣的兄弟，既然喜歡，那就公平競爭，為什麽要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蘇沐陽徹底憤怒了，如果光明正大，即便是輸了，他也不會說什麽，但是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好朋友在背後和他玩陰的。
“我的東西，憑什麽要給別人爭的權利？”傷害兄弟，他確實心裏有愧，但是對待愛情，他無怨無悔。
“是你自己一開始就主動放棄的。”蘇沐陽反駁，如果不是當時他的不肯定，他又怎麽會有覬覦之心。
“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隻是不確定。”
“可是你當時明明喜歡的就是遊戲裏那個叫淩空曼步的id。”原本這件並不值一提的事情，此時卻變成了一把辯解的利刃。
“難道她就不可以是淩空曼步？”楚玄反問。
“你說什麽，她是淩空曼步？”蘇沐陽看向淩曼，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嘴角勾起一道自嘲的弧度，接著發出一聲冷笑，轉身就奔出了屋子。
“他不會有什麽事吧？”一直沒有說話的淩曼，看著蘇沐陽消失的方向，有些擔心地問道。雖然蘇沐陽對她的喜歡讓她很被動，但是看到楚玄為了自己和他鬧得這麽不愉快，她心裏多少有些愧疚。
“沒事，不用擔心。”楚玄伸手將淩曼摟進懷裏，輕聲安慰。既然他一開始就是這麽選擇的，那麽不論怎樣的結果，他都會一力承擔。
“可是……”淩曼還是擔心。
“淩小姐放心，沐陽隻是一時衝動，不會有什麽事的。”陳誠也出聲安慰。
“真的？”淩曼很是懷疑。站在她的立場，楚玄做的那些事情，她是很受用的，可是從蘇沐陽的角度看，那就是一種背叛，一種利用，一種諷刺。
“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彼此的性格都是了解的，沐陽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隻是這一時半會還沒有繞過彎來。”說完目光轉向楚玄：“我去看看他。”
“也好。”楚玄點頭，陳誠的心思向來細膩，有他開導，蘇沐陽的心傷可能愈合得會快一些。
秋風輕拂，卷起滿地塵埃，遠處的漁船客輪發出鳴笛之音，底下的江水急流奔騰，一艘船過，卷起的水花碰壁，賤落，再激起，再落下……
蘇沐陽站在連接s市東西兩岸大橋上，倚著白色的防護欄，看著身下的水起浪湧，心裏卻是五味陳雜。曾經和楚玄一起學習，一起玩耍，一起奮鬥的情景，曆曆在目。可是下一秒卻被淩曼那張臉擊得支離破碎……
“別想不開了，他未必比你好過。”陳誠走到蘇沐陽身邊，兩手撐在柵欄上，目光投向遠方，眼睛裏亦藏著一份化不開的濃愁。
“你是來幫他當說客的嗎？”蘇沐陽語氣之中帶著明顯的排斥。
“你說呢？”陳誠將目光側向蘇沐陽，然後十分平靜地說道：“人都是自私的，特別是對感情，如果我能說服你，我當初也就可以說服自己。”
“你什麽意思？”蘇沐陽也迴過臉來，麵上盡是疑惑，對陳誠的話似懂非懂。
“我們之所以會難過，就是太執拗於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其實有時候反過來想想，放手也許可能得到的更多。”
蘇沐陽輕笑一聲，然後不屑地迴答：“可惜我沒有你那麽大度。”
“難道你看不出來，那姑娘眼睛裏隻有玄嗎？”陳誠的語氣依然平靜，隻是看向蘇沐陽的眼神裏帶著幾分同情：“其實你現在的感受我能理解，因為我也經曆過。”
“是啊，他喜歡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等到不想要了，就會甩掉丟給別人。當年，他不就是這樣對你和沈夢菲的。”蘇沐陽依然是任性且不屑的口吻，嘴角勾起的弧線裏都是嘲諷的意味。
“我、玄、夢菲三個人之間的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陳誠歎了口氣，目光再次遠眺，似乎在迴憶什麽。
“我隻看結果。”蘇沐陽倔強地迴應。
“真相往往比結果更殘忍。”陳誠歎了口氣，然後定了定神，才終於下定決心告訴蘇沐陽關於自己那段不堪的過去：“其實玄從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夢菲。”
“呃？”蘇沐陽愣了愣，再次將目光定格在陳誠的側臉，隻是那眼鏡底片下的目光太過於深邃，他根本看不透：“以他的性格，不喜歡，他不會追。”
“是啊，他不喜歡的東西，他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更別說讓他紆尊降貴去追求。但是為了我，他還是選擇了成全。”陳誠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