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襯衣被籠在昏暗的燈光下,似染了一層黃色。陽光英俊的臉被遮去了一半,但那一身的光彩卻依然醒目如初。


    “學長。”雖然意外,但淩曼還是禮貌地先開了口。


    周梓恆點頭,想說什麽,卻在看到站在她旁邊的楚玄時住了嘴。


    “我上樓了,你也早點迴去吧!”淩曼轉身對上楚玄,原本想說謝謝的,可是想起那次他的強調,話到舌尖打了個舌花就咽了迴去。


    楚玄溫柔地點頭,聲音依然似水柔情:“嗯,去吧。”他還要留下來處理點私事。


    淩曼朝周梓恆微微頷首沒有再說話,便進了大門。


    待淩曼的身影再也看不見,楚玄才轉過臉來看著周梓恆。


    月光皎皎,燈影闌珊。兩個同樣頎長的身影,兩張一般俊逸出塵的臉。隻是,一個如高峰峻嶺中的青鬆,一個似暖日陽光下的秀木。


    “你有事?”見楚玄一直看著自己,卻久久沒有說話,周梓恆隻得出聲相詢。


    “你找她什麽事?”楚玄兩手抱臂反問。


    周梓恆一愣,星眸望向楚玄波瀾不驚的臉,淡淡迴答道:“我沒有說要找她。”也許是前兩次的巧合讓他得出了規律,所以在下午被楚玄橫插一杠後,晚上他便不由自主地來到這裏守株待兔。隻是這一次,雖然等到了她,卻沒有想到會多出一個楚玄。


    “沒有就好,我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如此明顯的掩飾豈能躲過他的眼睛。


    很顯然這句話戳到了周梓恆的自尊,於是他向來溫和如水的臉上浮起一抹慍色,語氣也少了一份禮貌:“她告訴我,你隻是可可的表哥。”從始至終,淩曼都沒有親口承認過楚玄是她男朋友。


    “那是因為剩下的,你沒有資格知道。”楚玄輕然一笑,目光中是對敵人赤luoluo的蔑視。


    “我和她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周梓恆不服氣,他很不喜歡這樣的挑釁,雖然淩曼喜歡過自己並不值得炫耀,但是麵對楚玄的高傲和輕視,他卻不得不使出這樣的殺手鐧來維護自己的尊嚴。


    楚玄漆黑的瞳仁裏閃過似流星劃過天際的光線,嘴角勾起一道不屑的弧:“不值一提的曆史何需知道太多,要不然現在你又怎麽會在這裏?”


    饒是在學生會待過三年,饒是以為自己有著堅不可摧的盔甲,可是麵對跟前的男人,他依然毫無招架之力。他的話字字珠璣,雖然來勢不猛,卻一針見血,可以準確無誤地刺在他的心尖上。


    似水濕潤的眸光逐漸變冷,原本春風明媚的臉也慢慢沒了溫度,那兩瓣好看的唇更是頓時失了血色:“你不過比我虛長幾歲而已。”所謂的閱曆、經驗不過都是時間賦予的後天成果,又有何驕傲可言。


    “是啊,所以接下來的幾年,你都不適合戀愛。”對於周梓恆的奚落,楚玄不以為意。


    周梓恆滿是不解的眸光與楚玄對接,久久沒有說話,似是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因為,你會很忙。”楚玄勾唇解釋,他自信等到麵前的男生達到和自己比肩的高度,他的獵物早已被他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生活和工作,我從來分得很清楚。”周梓恆冷冷地反駁。


    “你分得清楚,你的上司未必看得明白,魚和熊掌向來不可兼得,所以做人,不要太貪心。”楚玄提醒。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很快你就明白了。”楚玄笑而不語。


    “我還有事。”麵對楚玄給予的壓迫,周梓恆覺得非常不舒服,於是不打算再這樣和他糾纏下去。


    “好走,不送,不過有句話還是得提醒你一下。”楚玄挑了挑眉,目沉如水:“機會隻有一次,所以別執念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謝謝你的好心,我的事情,用不著別人來教導。”周梓恆說完轉身憤然而去。


    待到那白色的身影與夜色融為一體,楚玄才邁步離開。


    “小曼,你這麽晚迴來,該不會是和某帥哥共度燭光晚餐了吧?”葉晴蘭明知故問,知道淩曼要去表演,她第一時間就向楚玄通風報了信,順便還把周梓恆當主持的消息給抖了出去,聽著那狐狸的語氣,她就明白晚上淩曼是逃不掉了。想她這麽多年的道行都被他設計得連反手的餘地都沒有,更何況是淩曼這種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呢。原本她應該老老實實地當成什麽都不知道,可是八卦是她與生俱來的副業,所以她還是沒能忍住。


    “是啊,大帥哥一枚,可惜齊大非偶。”淩曼迴答得極為自然,反正都是大家認識的人,而且是明顯不會曖昧的對像,所以她並不介意暴露楚玄。


    怕問下去穿幫,所以葉晴蘭也就沒有繼續,隻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那狐狸應該還沒向淩曼攤牌。憑著自己對那隻狐狸的了解,今天他應該會下手了啊?真是搞不懂他心裏在想什麽。


    “小曼,今天有你的一封信,我放你桌子上了。”秦可可一手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手抱著裝滿洗漱用具的臉盆,狠狠一腳踹開了寢室的門。


    “信?”淩曼麵露疑色,誰會給她寫信呢?


    “該不會是某個暗戀你的男生寫來的情書吧?”葉晴蘭立刻湊了過來。


    “現在哪還有這麽low的人,追女生用寫情書的,你都不想想,上次那個計算機係的男生都知道玩浪漫。”秦可可一邊用幹毛巾賣力地擦著頭發,一邊對葉晴蘭的判斷進行了鄙薄。


    葉晴蘭輕哼一聲,白了秦可可一眼,兩片紅唇撅得老高:“返璞歸真,懂不懂?我們是文科生,小曼也是地地道道的文藝青年,用情書才最容易俘獲她的芳心好不好?”說著還不忘窺探淩曼的動靜,若真是情書,她可就得向那隻狐狸報備了。


    “你啊,想得真多。”淩曼搖搖頭,輕歎一口氣:“誰寫情節會連信封上的字都用打印的?”


    葉晴蘭立刻低眸瞄向信封,果然不假,那字跡不是手寫的,於是聳聳肩:“看來一定是你的個人信息外泄了,不知道是銀行的信用卡宣傳還是虛假的中獎信息呢?”


    淩曼沒理會葉晴蘭,自顧撕開了信封,直覺告訴她,絕對不是葉晴蘭猜的結果,因為字跡雖然是打印的,但是信封卻非常獨特,和以前那些垃圾信件不一樣。


    “嗯?雲幕凡s城演唱會門票?”淩曼從信封裏抽出一張鎏金邊的暗紫色長條紙張,看著上麵的信息,眉頭不由得收了起來。過了半晌才豁然開朗,然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咦,你這門票怎麽和我的不一樣?”聽到雲幕凡三個字,剛剛才放下警戒的葉晴蘭頓時又是兩眼綠光。


    淩曼迴頭問道:“你也拿到門票了?”想來應該是那隻無良大神信守承諾了。


    “是啊,我下午也收到了一封信,裏麵有兩張門票,也不知道是誰寄的。”葉晴蘭假裝一臉詫異,其實是楚玄今天找淩曼的時候親自送過來的,順便和她串了一下口供。


    “恭喜你夢想成真啊!”淩曼弱弱地祝賀,雖然她沒有親自成全她,但好歹也算幫她圓了心願,沒有功勞,也是有苦勞的,隻不過想起接下來要嫁給玄天一劍,她就沒來由一陣臉紅。


    “嘿嘿。”葉晴蘭展眉微笑,下午拿到門票的時候,她已經欣喜若狂了,想不到那狐狸果然說到做到:“對了,小曼,你的門票能借我看一下嗎?”


    淩曼將手裏的東西遞向葉晴蘭:“給。”


    “貴賓席?”葉晴蘭看著門票上那三個醒目的燙金大字,驚得目瞪口呆。


    “怎麽了?”看著葉晴蘭的表情,淩曼滿是不解,她沒有追過星,更別說是去現場看演唱會。


    “雲幕凡的演唱會每次隻設20個貴賓席,而且名額都是內定的,門票也是不外售的,你連這個都不知道?”葉晴蘭的神色還沒有從驚訝中清醒過來,拿著門票的五指就已經因為震驚而瑟瑟發起抖來。


    淩曼搖搖頭:“然後呢?有什麽問題麽?”


    “什麽問題?”葉晴蘭白了淩曼一眼,顫抖的五指輕輕地拍著自己激動的小心髒,過了許久,才平心靜氣地解釋:“我這麽和你說吧,你這張門票如果拿去拍賣,至少能賣到這個數字。”說完揚起五根手指。


    “說來說去,不就是一張門票嗎?有什麽不一樣。”淩曼聳聳肩,不以為然。


    “當然不一樣。”葉晴蘭見和淩曼解釋不通,於是轉身迴到自己的桌子前,小心翼翼地從一個精致的盒子裏拿出一張藍色的票子,然後迴到淩曼跟前:“你自己對比一下。”


    淩曼狐疑地看著葉晴蘭,將兩張門票拿起來,來迴看了看,還是不能理解:“不就是位置不一樣嗎?”


    “我懶得和你解釋,哼,說來說去,還是親疏有別,果然對自己人就是不一樣?”葉晴蘭恨恨地將自己那張門票奪了過來,然後用力地拍在了桌子上,先前的喜悅已經一掃而空。


    在她看來,淩曼手裏的這張門票自然也是那隻狐狸的傑作,不對比還不知道,一比較立馬見分曉。


    “什麽親疏有別?”淩曼聽得雲裏霧裏。


    “沒什麽?”葉晴蘭一臉慌亂,生怕淩曼看出端倪,於是眼眸一轉,立刻滿臉帶笑:“小曼,可以和你商量個事麽?”


    “什麽?”


    “咱們可不可以換張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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