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冷的天進山和猴子打了一架,又開導法拉利半天,我也是身心俱疲,胡亂幫沃蘭德吃了點東西就在旁邊找了張長椅唿唿大睡起來。


    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夢中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在我身邊不停跳舞,我怎麽趕也趕不走,它們反而越聚越多,最後竟然全都撲到了我身上。我奮力撕扯著,卻怎麽也撕不下來……直到……直到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踢飛了出去,滲人骨髓的寒冷讓我一激靈。


    “你個齷齪的家夥又做什麽猥瑣的夢呢,這裏可不是你一個人在睡!”萊拉的聲音從帳篷裏傳了出來,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被自己扯得敞胸露懷的,不禁打了個哆嗦,我可沒有班圖人那麽抗凍,趕緊一低頭鑽迴了帳篷,“嘿嘿,夢著和拉森打架呢,他非要我穿成他的樣子。”


    萊拉一個字都不帶信的,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去不看我。這麽一折騰,帳篷裏的人全醒了,趴在桌子上睡著的雷諾,打了個大哈欠:“年輕人就是精神啊……”沃蘭德也翻身嚐試著下地。我趕緊把他扶著,“別太勉強了,你這才休息了一晚上……”


    說著話法拉利也一挑簾子走了進來,“沃蘭德,你再休息休息,別著急。誒,法爾,萊拉,你們在這裏睡了一宿?”我看他精神狀態好了很多,“你昨晚去哪兒了,感覺休息的不錯啊?”法拉利撓撓頭:“昨天大媽告訴我他們為救援隊準備了單獨的帳篷,我在自己專用的帳篷睡得。”


    我聽得氣不打一處,“我的聖職者大人,你可以的哈,自己睡專用帳篷,把你的仆人留在這裏睡又冷又硬的椅子,做個夢還被人踢出去……”法拉利也是一臉尷尬,“我昨天也是不在狀態,把這事忘了……”我們打打鬧鬧的,巴爾雷娜大媽扛著一扇子肉走了進來,“呦,你們還起得挺早。過來幫忙來,一會兒比得他們就要迴來了!”


    法拉利現在看著巴爾雷娜和自己的老媽差不多,趕緊把我推到一邊,衝過去把肉接了過來,“大媽,這種粗重的活喊我們就行。”萊拉一把搶過她手中的斧頭,“大媽你說怎麽切?”不知道為什麽,我們都對這位剛剛經曆過喪子之痛的婦人有了一種特殊的情愫,或許精神真的可以感染。


    在我們三個的幫助下,鍋裏已經開始散發誘人的香味,來往的戰士頻頻側目,雖然他們不住地咽著口水,但也知道這是外出歸來的戰士和傷病號才能享受到的待遇。肉湯滾了有小一會兒,營地外已經能看到幾個黑點,不多時一隊人出現在營地,正是比得小隊和哈魯,格雷西他們。


    守營的戰士們看到哈魯,格雷西等人無不驚訝,“你們還活著!”別看他們對我們愛搭不理,對自己的族人可是熱情的要命,紛紛衝上去擁抱他們。應付了好大一陣子,格雷西總算推開眾人來到了湯鍋跟前,把巴爾雷娜拉過來緊緊地抱住,“大媽,你以後就是我的親媽媽了!”隨後又抱住法拉利,“聖職者,你以後就是我們沃克族的親兄弟!”


    不光是他,被從石縫救出來的人紛紛過來和大媽,法拉利擁抱。守營戰士們一頭霧水的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哈魯跳到桌子上,把法拉利的手高高舉起,“大家,我們這次能活著迴來,全靠兩位英雄!”說完把伯爾尼英勇犧牲的事跡說了一遍,在場的大部分人都是班圖族的錚錚硬漢,一個個聽完全都紅了眼眶。巴爾雷娜大媽昨天強打精神,今天再次聽到兒子犧牲的過程,又不由得淚如雨下。


    “第二個,就是我們的聖職者勇士法拉利!”說完他從比得手裏接過一頂粗糙得不得了的帽子戴在法拉利頭上,“大家!這頂帽子就是塞斯奇的頭蓋骨做的,我現在把它獻給擊殺塞斯奇的英雄,法拉利!”這一聲喊出來的瞬間現場百十來人一時間鴉雀無聲,如果說剛才是被伯爾尼所感動,現在則是震撼,塞斯奇是困擾班圖人多少年的噩夢,竟然被異邦人解決了。


    這時候在人群的外圍響起了一聲掌聲,大家迴頭一看,竟然是奧爾卡不知道什麽時候帶著隊伍迴來了。他一邊鼓掌一邊走到法拉利麵前,“這是我第一次為異邦人鼓掌,但是你值得。”這句話一出,其他人還有什麽顧忌,一時間掌聲雷動,直到奧爾卡雙手張開才停了下來。“大家,我以代族長的身份正式宣布,法拉利和他的朋,仆人們,是我們班圖族永遠的朋友!萬年雪山永遠歡迎他們的到來!”


    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片沸騰,奧爾卡迴過頭拍了拍法拉利的肩膀,“幹得漂亮,我迴頭會安排給你擺宴慶功,現在我要去主持族人們的葬禮了。”這位代族長雖然語氣冷的和天氣差不多,但態度好了不少,法拉利往前站了一步,“我和你一起去,我要為死難者做彌撒,何況死難者裏還有不少我的兄弟。”奧爾卡愣了一下,點點頭同意了。


    班圖人的葬禮雖然簡單,但莊嚴而肅穆。那些遇難的勇士,其身軀被小心翼翼地抬至一處潔淨之地。接著族中的人用無比珍貴的淨水,輕柔地為逝者擦洗身體,仔細整理著每一個人的遺容,讓他們以最安詳的姿態離開這個世界。完成這些後,逝去的生命被整齊地排列成一長排,仿佛在等待著重生的號角。


    此時,腰傷剛好的魯烏格薩滿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走來。他手持象征神聖與力量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詞,開始為這些亡者吟誦起安魂的神秘咒語。那低沉而悠揚的聲音在空中迴蕩,宛如來自遠古時代的唿喚,引領著逝者的靈魂走向安息之所。法拉利跟在他的身後,沉痛莊重地念誦著彌撒悼詞,讓在場所有人的心中都湧起無盡的悲痛與敬意。


    所有的戰士們紛紛列陣於兩旁。他們身著傳統服飾,神情肅穆,眼中閃爍著淚光。伴隨著魯烏格薩滿和法拉利的吟誦聲,戰士們低頭默哀,向曾經並肩作戰的同伴致以最後的哀思與道別。整個葬禮現場沉浸在一片悲愴之中,即使寒風吹過,似乎也在為這些離去的英靈歎息。


    葬禮結束後,在奧爾卡的組織下戰士們又開始籌備盛大的慶功宴,氣氛變化如此之快,讓我們這些異邦人一時都反應不過來。雷諾看著我們詫異又茫然的表情,笑道:“別這麽驚訝!生未必樂,死未必苦,尤其對於我們班圖族來說,生死是每天都會遇到的事情。葬禮是為了緬懷逝去的戰友,但生活還要繼續下去。這場慶功宴是為你們舉辦的,好好去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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