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走出魔法學院的時候我一臉落寞,妮娜拍著我的肩膀,“好啦,法爾哥哥不要擔心,即使再有使徒大人過來妮娜也會保護你,妮娜現在可是很厲害的!”說完又把肌肉膨脹了起來。“我說妮娜,你今年多大?”妮娜掰掰手指,發現肌肉太多實在不方便,又縮了迴去,“以阿拉德記年算的話,魔界1歲等於阿拉德166歲,我今年2600多歲啦,剛剛成年呢。”“那艾麗絲……”“剛才走的時候我問了一下,艾麗絲姐姐今年過4000歲生日。”我哇的哭了出來,“那我豈不是徹底沒有希望了!”“齷齪!”妮娜一掃把把我唿到了地上。


    我讓妮娜先去打招唿,我收拾收拾幹淨,結果背著行李就來到了月光酒館。為什麽?當然是欠了太多店錢被旅店趕了出來。我一進門就發現生意蕭條了不少,原本從白天喧鬧到夜晚的酒館這會兒就幾個零星的酒客,索西亞百無聊賴的在吧台抽著煙。“會長姐姐,今天生意不怎麽好啊!”我打趣道。索西亞努努嘴,“喏,還不是因為他們?”我一看正是阿甘左和巴恩在推杯換盞。


    我走到他們身邊坐下,“拜托,這裏好歹也是我打工的地方,兩位別每次一來就清場啊?”阿甘左仰脖幹了一杯後說道:“本來想低調的喝點東西聊會兒天的。巴恩的軍裝太惹眼了。”巴恩也幹了一杯,往椅子背上一靠,“怎麽樣,帥氣吧?帝國的騎士團製服可是得過阿拉德設計師協會大獎的。大叔要不要來一身,你如果要皇帝還會附贈一個騎士團給你的。”阿甘左淡淡地迴了一句:“我拒絕。”然後看看四周,“不對啊,上次我們清場後半個小時就又熱鬧起來了,今天怎麽迴事?”僅剩幾桌沒走的中有人說話了:“當然是去應募參軍了。”


    “哦?”我迴頭一看,說話的正是卡拉卡斯,“你說什麽?”卡拉卡斯把腿放下桌子,好奇的看著我們,“你們居然不知道?公國馬上就要和暗精靈開戰了。”阿甘左也產生了興趣:“到底怎麽迴事,卡拉卡斯?”卡拉卡斯幹脆走過來坐在我們這桌,“也不知道你們去什麽與世隔絕的地方了。前幾天市政廳就下了招募令,募集冒險家進入軍隊編製開赴阿法利亞營地,為此女王還動用了大筆軍費。”阿甘左喝酒的速度慢了下來,變成了啜飲,“我才見了女王,她居然一句沒提……”“可能是心疼你,不想讓你連軸轉吧!總之,馬上要打仗了。”


    巴恩手指點著桌子:“女王怎麽沒讓我們幫忙,以公國的常備軍發動戰爭太勉強了。”卡拉卡斯嘲諷道:“騎士大人,你也要站在她的位置想一想,找你們幫忙不是引虎驅狼麽?你國內不是早有貴族投標公國的土地了?”巴恩歎了口:“成事不足的家夥們。難怪我現在在赫頓瑪爾感覺比在天……悲鳴洞穴還危險,每天都行走在充滿敵意的目光中,我都有點草木皆兵了。”卡拉卡斯戲謔道:“我要是你,我就早點離開了。這個時候人們更關注你帝國騎士的身份,沒人記得你是阿拉德英雄。”


    巴恩把杯子往桌子上一墩:“太沒道理了,我和鐵狼騎士團可是為公國和阿拉德流過血的!”“團長!”正在找他的海德剛好在外麵聽到他的聲音衝了進來,拽著他就往外走,“你怎麽還在這裏喝酒,現在是什麽氣氛你一點都不知道是吧,喝這麽多酒還不帶護衛!”“你等等,用這麽大力氣幹嘛,法爾和阿甘左都在能出什麽事!停,停,我就再說兩句。”巴恩看海德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著急朝我們喊道:“大叔,法爾,我就先迴去了,最近我們可能都要躲在營地裏了。如果女王改變主意了去營地找我……”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他的副團長拽出了酒館。


    阿甘左也站了起來,“既然這樣,我們就先解散吧,替我向萊拉說再見,另外叮囑她好好修煉我教的劍術。”我好奇道:“你幹嘛不親自和她說,搞的和陌生人似的,你們是師徒誒。”阿甘左揮了揮手:“不必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起身離去。卡拉卡斯一看人都走了,又迴到自己的桌子,扭臉和我說了一句:“別和他們這種人走太近,除非你變得和他們一樣強。”


    我把桌上的殘酒都喝完,走到櫃台:“老板娘,市政廳說有筆委托費打到你賬上了?”索西亞斜眼看著我:“沒錯,是有筆錢。不過咱得算算賬。”我連忙道:“大姐,我沒在你這裏吃這裏住的,咱有啥賬?”索西亞扔出個賬本來:“看看吧。市政廳一共打過來十二萬金幣,百分之二十的個人所得稅,百分之十五的公會建設公積金,百分之十五的會員傷病公積金,百分之五的犧牲撫恤公積金。”


    我一時間滿頭大汗:“還有呢?”索西亞手指繼續往後麵劃著:“剛才那桌酒4000,現在就剩你了,得你結賬。然後你的舊日好友們在這裏辦過十二場聚會,每次都說劃你的賬,你賬上又沒錢,所以算我貸款給你,按照當前市麵貸款利率百分之七點二算,你還倒欠我五千二百金幣。”


    “噗通”,我栽倒在吧台前,然後一隻手遞上來一張金卡,“這個能抵多少?”索西亞接過來拿出會員卡登記冊翻了翻,“你小子運氣不錯,從哪兒得來的?裏麵有一萬金幣預存額。不過概不找零,留著後麵慢慢喝吧。”把卡又扔迴給我。我滿臉淚水的站起來,“那幫劃我賬的家夥在哪裏,我要去教訓他們一頓!”索西亞往上指了指:“在凱麗那間包廂。”我怒氣衝衝的準備上樓的時候,索西亞朝我扔過來一個金幣袋子。“老板娘,這是?”索西亞頭都沒抬:“這是你這段時間的保底津貼和完成高額委托的獎金,另外我把你的等級從一級提升到了二級,就那麽多了。”我拿著這筆錢感激涕零的上樓了,雖然怎麽想都有點不對勁。


    第二十八節


    等我推開凱麗的包廂,一看裏麵都已經喝的興高采烈了。傑克一手拿了一個杯子高喊道:“敬我們的同伴!偉大的帝國鬣犬!法爾·疾風先生!“哦!”大家一起舉起了杯子。“你們這些家夥!”我感動的熱淚盈眶,“你們禮貌麽!喝我的酒,還喊我是狗!”


    鬧歸鬧,我環視著大家,這段時間都變化頗多,瑪麗的肌肉更加結實了,妮娜前麵已經見過,傑克身上居然有魔力的氣息,賽麗亞則帶上了眼鏡,成了學究的模樣。座位末席一人把我驚呆了,“萊拉?你怎麽在這裏?”


    萊拉隻是朝我舉了一下手當作打招唿,賽麗亞小臉喝的通紅,把她一摟:“萊拉可是我的好室友、好姐妹哦!所以我們每次聚會我都會喊上她,現在她也是大家的好同伴啦!”“額……”我還沒搞清狀況,瑪麗給我和萊拉手裏各塞了一紮啤酒,“既然你們早都認識了,走一個吧?”就以往萊拉對我的態度,我可不敢主動找她碰杯,偷眼看她的反應。萊拉不知道喝嗨了還是怎麽的,一臉無所謂,“我真沒想到你也在這麽優秀的團隊裏,希望你今後的表現不會讓我失望,鬣犬先生。”說完杯子重重碰在我的杯子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幾桶酒逐漸見底,在酒精的作用下大家徹底放開了,爭相訴說著自己修行時的趣事,我和萊拉則迴憶起那些驚心動魄的戰鬥經曆,引得大家陣陣驚歎。酒越來越少,話越來越多,雖隻有我們六個人,熱度卻不遜於任何一場盛大的宴會,充滿了友情的溫馨。我已經忘了多久沒有體驗過這樣大家圍坐在一起,分享著彼此的喜怒哀樂,互相鼓勵和支持。啤酒讓人恍惚,精靈香精讓人迷離,但這種放鬆的感覺更讓人陶醉其中,仿佛忘卻了所有進入赫頓瑪爾以來的疲憊。


    酒到酣處,瑪麗站了起來,敲了敲杯子示意大家安靜,“感覺我們在修行期間錯過太多冒險的經曆了,反而讓法爾多了這麽多寶貴的體驗和精彩的故事,還結識了阿甘左這等豪傑,還有巴恩……”瑪麗忽覺語失,看了看萊拉沒有什麽反應,才繼續道:“我決定了!我們要成立一個冒險團!整體加入月光酒館公會,把之前缺的冒險都補迴來!大家說好不好!”


    大家剛開始麵麵相覷,但很快就都熱烈地拍起桌子來,興奮地喊道:“好,太好啦!讚成!”傑克脫了個光膀子站到桌子上,“我提議,我們的冒險團就叫飛天冒險團好不好!”瑪麗一把把他扯了下來,笑罵道:“歇歇吧,就你想老家了。大家一人在手裏寫一個,然後共同投票!”大家都各自寫好亮了出來,傑克毫不猶豫地寫上了他心心念念的“飛天冒險團”;瑪麗則寫下了充滿力量感的“魔鬼筋肉冒險團”;妮娜寫的是故鄉風味的“元素之力冒險團”;賽麗亞因地製宜的起了“赫頓瑪爾冒險團”;萊拉就黑暗多了,寫的是“複仇天使冒險團”;而我,則寫下了象征家族的“疾風冒險團”。


    “什麽嘛,大家意見差異這麽大……”瑪麗犯了難,索西亞這時候扛了一桶酒出現在門口了,“別那麽費勁兒了,不是想整體和我簽約麽?那就叫月光冒險團了。”“喂,老板娘你很雞賊誒。讓我們冠名有什麽好處?”我也是喝大了才敢這麽和索西亞說話。索西亞把肩上的啤酒放在地上,“這桶酒送你們了。”然後看了看我一臉嫌棄的樣子,“別著急擺表情,除了這個,每單我少收百分之五的公會建設基金,犧牲撫恤金全免,而且全員除賽麗亞外都按五級冒險家簽約,怎麽樣,夠優厚了吧?”萊拉點點頭,“那樣大家都和我一個等級了。”我更是滿眼星星,“我沒意見!”瑪麗一看大家都讚同,也拍了板,“那就這樣定了!我們就叫月光冒險團了!”


    索西亞看一切都敲定了,扭動著腰肢往外走,“明天來簽約吧。對了,今天這酒錢還算法爾的。”“怎麽這樣!”


    第二十九節


    星空下,我和萊拉兩個人站在月光酒館的屋頂。


    “沒想到最能喝的居然是咱們兩個。”萊拉雙手抱膝的坐在屋頂上,我第一次見到她像個女人的樣子,“還是你厲害,我來的時候你們都幾輪了?”“在我的祖先受到詛咒前,精靈族就有一句諺語,永遠不要和精靈族比酒量,因為你不知道她有多大歲數。”萊拉輕輕撩動著自己的頭發。“我的祖先也有一句諺語,永遠不要和忍者比酒量,因為你不知道他喝到哪裏了。”我扔出兩根已經被完全浸透了的原木。嫌棄的表情又再次出現在萊拉的臉上,“你這個人,和朋友喝酒還耍手段。”我撲哧一樂,“不知道為什麽,感覺這個表情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哼!”萊拉扭迴頭去。吹了一會兒風,我主動說道:“你師父他,說有事先走了,讓我替他和你說再見。”萊拉仰頭看著星空:“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我也坐了下來,“之前這個問題我一直沒敢問,今天我們既然已經是同伴了,我想問問你,你和你師父……”“關係很奇怪對吧?”萊拉主動說道:“師父一直在我身上找一個影子,那個影子又讓他矛盾。”“怎麽說?”萊拉的話讓我一頭霧水。“師父丟失了一部分記憶,關於一個暗精靈女鬼劍士的記憶,他隻記得與她並肩作戰過,應該還有更深更多的接觸,但是他想不起來了。於是他培養了我,想要在我身上找到那部分記憶,可冥冥中他又害怕找到那部分記憶,感覺那段記憶會讓他這種人都覺得痛苦。”


    “沒想到劍聖阿甘左居然是這麽擰巴的一個人。”我不禁感歎道,“對了,你師父還叮囑你要好好修煉他教的劍術。”萊拉的臉色突然變得很慘淡,“這個怕是很難做到了。”“這麽高深麽?”萊拉搖搖頭,“是一種雙劍術,我之前一直不願意練因為它不是師父自己的流派。現在想練也沒有辦法了。紫炎波刃劍我已經還給了師父,我手邊隻剩一把劍了。”


    我忽然想到什麽,從包裹裏翻出個油布包來,再展開裏麵赫然就是那把紅丸,“這是艾爾文防線一位長輩送我的,我也不會什麽劍術,原本打算賣個好價錢。現在我們是同伴了,送給你了。”萊拉驚訝的拿起劍,一抽出來灼熱的劍身讓清爽的屋頂都刮了一陣暖風。“這個真的送我了?”我點點頭,“咱倆也算在天帷巨獸出生入死過,現在又是一個冒險團的,就當以後你罩我的保護費了。”萊拉開心的站起來,拿著紅丸舞動了一番,“這把刀真是太貴重了,我該怎麽謝謝你?”


    我撓著頭問道:“阿甘左是不是有其他女弟子……”“齷齪!”萊拉臉變得比翻書還快,一腳把我從屋頂踢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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