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隨著魔法陣的魔力被切斷,賽格哈特別說複活分裂,連維持身形的魔力都沒了,被一群大佬們打了個煙消雲散。等他們來懸空城中找到我們的時候,就看見一個不再閃爍光芒的法陣中躺了兩個人。


    “你們居然真的做到了啊!”巴恩看著躺在地上的我和賽麗亞誇讚道,“這下我們再調查清楚大魔法陣,就能結束艱苦的調查返迴帝國了。”阿甘左看了看頭頂上已經能夠看到魔力閃光的大魔法陣,“別著急,巴恩。誰知道這上麵會有什麽東西在等著我們呢?”“希望大魔法陣沒有異常。”莎蘭也和阿甘左一樣仰著頭,“因為如果有了異常,我也不敢輕易的去觸碰。”“連魔法師公會會長都沒有辦法麽?”莎蘭還沒說話,巴恩催促道:“我們別站這裏揣測了,趕緊上去看看吧。再在這裏待下去,我都要想我的艾米麗了。”甘道斯爺爺扛起我,莎蘭用魔法托起賽麗亞,一行人迴到天空之城又向上一層走去。


    “不,大魔法陣!這,這是什麽!”莎蘭看著第六層中的一個巨大黑色法陣失了態。“這是轉移法陣,它在源源不斷地釋放邪惡的魔力汙染大魔法陣,連天空都變成了紫紅色。”“這個情形聽起來就很不妙啊。”阿甘左空有一身劍術不懂魔法,“魔法師公會會長也沒有辦法麽?”莎蘭仔細地查看著法陣的樣式和魔力,“雖然隻是一點點,但大魔法陣已經被汙染了,如果放任不管的話以後會更麻煩。可是要淨化這裏的話……連我都不是十分有把握。”“讓我試一下吧。”賽麗亞在後麵掙紮地站了起來。“小姑娘你想好了,這和那個小水晶可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巴恩再鐵血,看著賽麗亞的樣子也很是擔心。“索西亞告訴過我方法。”賽麗亞的語氣倔強而不容拒絕,“而且是各位和法爾哥哥陪我來這裏的,我也要盡我的力量!”“賽麗亞,你已經沒有法力了啊。”我虛弱又急切地喊道。莎蘭也讚成我的觀點,“這次出來帶的藥劑在拖住賽格哈特的時候基本耗盡了,此外,這種程度的汙染,你知道失敗了會怎麽樣,太危險了。”賽麗亞環視著我們,向後退了一步說道:“沒關係的,我要守護森林,守護大家!”說完毅然跑進了魔法陣。“賽麗亞!”我聲嘶力竭地吼著,雖然並沒有發出多少聲音。賽麗亞站在法陣中扭迴頭向我笑了笑,“法爾哥哥,多謝你這一路陪我走來。如果我迴不去了,我的錢都由索西亞姐姐保管著,我的房子也送給你。”“我不要,我都不要……”賽麗亞不再聽我說話,從頭上取下作為裝飾的苧麻花葉塞進嘴裏,開始施展淨化法術。


    “攔住她,你們為什麽不攔住她?”我哭地淚流滿麵,我不止一次說她聖母,可我是從心裏真的拿她當同伴,她將自己的一切奉獻給了守護森林,守護更多人的夢想,甚至麵對犧牲也毫不退縮。她以一顆純淨無瑕的心,去包容、去理解、去愛護每一個生命,用自己的行動詮釋了大愛的真諦。“”她雖然不會戰鬥,但她是我們中最強大的勇士。”阿甘左呢喃著,在場的幾人全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賽麗亞身上的綠光慢慢被魔法陣的黑霧所吞噬。“賽麗亞,阿拉德大陸的人都會傳唱你的詩篇。”莎蘭低語著,巴恩和阿甘左也都低下了頭。


    “別失去信心!”甘道斯老爺子喝了一聲,緊接著氣貫全身,“無雙波!”他身上的氣越來越緊實,像一個黑洞一樣吸取周圍的能量,魔力,甚至實物。阿甘左看出門道,“趕緊後退!老爺子要把邪惡的魔力吸過來減少賽麗亞的壓力!”莎蘭眼睛一亮,“對啊,還有這個辦法。”快步走到了法陣的另一邊,口中吟唱著咒語,“湮滅黑洞!”這次出來的可是一個真正的黑洞,也在瘋狂的吸著魔法陣中的黑霧。在二人的努力下,賽麗亞終於又從黑霧中顯現出了身形,綠光逐漸變成了紅色,緊跟著爆發出金色的閃光,刺的大家都閉上了眼睛。等大家再次睜開的時候,轉移法陣已經不見了,天空也成了正常的顏色,賽麗亞靜靜地躺在地上,就像一個大號的洋娃娃。“賽,賽麗亞?”我連爬幾步想要爬到她身邊,巴恩把我攔住了,“她沒事。”莎蘭彎下腰把賽麗亞抱了起來,“真是一個聖母一樣的孩子。”說完取下頭上的魔力之花,在手中握緊之後,變成藍色的液體灌入賽麗亞口中。“大家,法爾哥哥,我成功了麽?”賽麗亞終於睜開了眼。“你成功了,你做的很好,現在感覺怎麽樣?”高冷的莎蘭此刻如同一位鄰家姐姐,溫柔地問長問短。“我很好,就是有些無力。我還擔心如果失敗的話要怎麽辦呢。”阿甘左安慰道:“你別忘了,還有我們呢,我們是不會讓你失敗的。甘道斯爺爺和會長都是很厲害的。”


    這種時刻沒巴恩什麽事,他仰頭望著上麵,“既然都來這裏了,也就是說這上麵就是天界麽?”阿甘左也看了看上麵:“可能是吧。”“來都來了,不去確認一下麽?”阿甘左奇怪地看著巴恩:“你不是擔心什麽黑暗森林法則麽?這會兒怎麽又積極起來了?”“可能我身體裏冒險的基因在這種地方才開始跳動吧!”巴恩對自己的前後不一戲謔道。“但這上麵,能感受到更加強大的巴卡爾的魔力,也不知道會有什麽。”莎蘭表示反對,阿甘左也很不同意,“莎蘭說的對,還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危險,也不知道天界是不是個友善的地方。你別忘了我們的補給在對付光之城主時候就耗盡了,這個潘多拉魔盒就這麽放著吧。”巴恩不知道為何此時叛逆勁兒上來了,嘴裏沒表示反對,看著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忽然一閃身向高處跑去。以他的身手,在場的幾個人等反應過來哪還趕得上阻攔,“巴恩!”阿甘左有心不管他,想了想曾經並肩作戰的情誼,還是跟了上去。“這,這是什麽?”巴恩看著眼前的魔法陣發呆。“這……”後麵追上來的莎蘭也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來到頂層,隻見一個巨大的魔法陣完美嵌合在大魔法陣上,陣心閃爍著龍的圖案,釋放出強大的能量阻隔了從天空之城繼續往上的可能。“這種程度的力量,如果不是使徒,很難解釋。完美的氣息融合,若不是這麽接近都很難在大魔法陣中查到。”巴恩看著伸手可及的天界心有不甘,“就沒有別的辦法嗎?比如像剛才切斷賽格哈特的魔法陣那樣。”“如果巴卡爾本體重新出現,或者另一個魔力強大的使徒幫忙,還有可能,僅憑我們根本沒有辦法。”莎蘭讓巴恩死了心。


    “哎,真是白忙活了。這下趕快迴去吧,我還得寫一堆報告呢。”可能巴恩也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魯莽,這次主動擔負起了扛我的重任,“大家,這裏畢竟是天空之城,我們快走吧!”


    甘道斯爺爺公主抱起賽麗亞:“我曾經幻想過無數次這樣抱著我的孫女,送她去睡覺,送她上婚車,雖然我並沒有孫女。”“我也是您的孫女啊,甘道斯爺爺。”賽麗亞沒什麽精神,嘴還是很甜,把老頭樂的胡子都飛起來了。阿甘左則是拉著莎蘭走在最後麵,“雖然你很帥,但是我對阿拉德人不感冒。”“那還真是遺憾。不過我是有正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雖然你和甘道斯為她分擔了不少壓力,但是以她的魔力淨化了大魔法陣也太不可思議了。”莎蘭點點頭,“這個我也很疑惑,看來這個小姑娘身上的秘密還有很多。迴去以後我得好好和她談談。”六個人分了兩波連一層還沒下呢,我恍恍惚惚地看向空中,“那,那是什麽!”


    天空之城外,一頭巨大無比的鯨魚從似的雲層中如破浪般衝了出來,原本平靜的天空瞬間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撕裂,仿佛連空氣都在顫抖。其碩大無朋的身形產生的壓迫感如同神隻降臨,我們六人抬頭仰望,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震撼。那鯨魚如同一座移動的空中島嶼,眼前遼闊的藍天也難以完全容納它的身影。它每一次揮動鰭翼,都攪動著天空的寧靜,引起一陣陣無形的風浪。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它那閃耀著微光的皮膚上,為這不可思議的生物披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輝。


    它似乎完全不受重力的束縛,緩緩地在空中翱翔。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在這樣的巨鯨麵前,天空之城這樣的建築和創造都顯得如此微不足道。它就像是一位來自遠古的守護者,用它那龐大的身軀和無盡的力量,守護著這片蔚藍的天際。


    正當我們全都震撼於這空中巨鯨時,甘道斯突然說道:“等等,空氣中有波動。什麽東西在飛速接近……趴下!”說話間,一艘飛艇拖著長長的尾跡,從眾人頭頂掠過,墜毀在樓層中心。一行人飛速向墜點跑去,隻見墜毀的飛艇已經燃起熊熊烈火,看不出本來的樣子,“哇,這是什麽啊!”巴恩從沒見過這種東西。“這也是巴卡爾的魔法?”阿甘左提劍戒備著。“不是魔法,感覺像是……摩伽陀似的飛船?”“一會兒再研究吧,裏麵有人。冰刃波動劍!”甘道斯打斷了莎蘭的推測,一招先滅了火。阿甘左進去掀開殘骸,看見下麵有一個紅頭發女孩,身上不知道是燒傷還是衝擊傷,到處都是血跡,“你們是……救……救救我。”女孩發出一聲求救後失去了意識。賽麗亞從甘道斯懷裏跳下來,搖搖晃晃的走到女孩身邊,“傷的不是很嚴重,主要是體力透支。”阿甘左把她抱了起來,這剛合適,三個劍士一人抱一個,“先下去吧,看來我們要向女王稟報的事情很多呢。”巴恩點點頭,“沒錯,不過下去以後先等一下我,我得找公主殿下一起去。”


    第十六節


    “看來除了我,大家都經曆了有趣的事啊?我真的很失望,巴休特閣下。”帝國第三皇女伊麗莎白公主殿下不需巴恩去找,帶著衛隊正在天空之城的入口處堵著。“真的隻經曆了危險……你看他。”說完把我往地上一扔。“好了,你們聊你們的,我們現在要去女王陛下那裏。”阿甘左示意公主讓路。伊莎貝拉一招手,衛兵非但沒有讓路,還把六人圍了起來,“我正好也要去覲見女王陛下,一起吧。有走不動的我的手下有擔架。巴休特閣下,麻煩你在前麵給我帶路。”


    在帝國衛隊的簇擁下,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市政廳。市政廳守備騎士隊長洛巴赫也是見過世麵的,處變不驚,把寶劍插在地上攔住眾人,“這不是皇女殿下和阿甘左麽?有什麽事麽?”阿甘左向前一步:“我們有要事向女王陛下稟報。”“那麽,請進,不過衛隊和軍刃還是留在外麵。”賽麗亞一邊幫我解下苦無一邊悄悄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女王陛下呢,有點緊張。”“據說女王陛下人很好,不用擔心。”我寬慰她道。


    市政廳內布置的古樸而典雅,地麵鋪著深紅色八角星圖案的地毯,上麵放置著各種騎士的雕像,都是曾經公國的英雄。正中心的騎士雕像張開雙翼,仿佛在保護著下麵王座上的女王。斯卡迪女王一頭金色的短發充滿活力地卷曲著,深邃的棕色眼眸仿佛可以洞察人心,雍容的氣質並不拒人於千裏,高貴和溫暖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融合,“大家好,聽說你們要向我報告天空之城的見聞。”伊莎貝拉在剩下的人裏麵地位最高,率先發言:“很高興見到您,女王陛下。我是帝國第三皇女,伊莎貝拉·凱瑟琳·哈因裏希·德·洛斯。”斯卡迪微笑地看著她:“哦?公主殿下也來我國了啊,聽說你也參與了調查,能夠平安迴來真是萬幸啊。”“謝謝您的關心。雖然我不是調查團的負責人,但身為公主,我實在無法袖手旁觀。巴休特伯爵,把調查到的內容匯報一下吧!”巴恩向前走了一步,先施一禮,“遵命,我們剛剛結束天空之城的調查迴來。這趟旅程讓我們獲知了很多情報,先來說最重要的部分吧,那座天空之城,似乎與天界相連。”斯卡迪女王有些震驚:“天界,真的存在?”伊莎貝拉點點頭:“雖然通往天界的門現在是關閉的,但那裏確實與天界相連。既然已經確認了天界的存在,我們帝國會積極與天界重新建立交流的。或許這是個開啟通往天界道路的機會,希望能夠順利進行。”


    “沒想到公主殿下這麽關注鄰國,而且充滿了冒險精神。”斯卡迪女王陽光又端莊的笑容,讓人絲毫沒感覺到這是一句諷刺,“相信你也清楚,一個事件會帶來各種結果,開啟通往天界的門,就一定是好事嗎?”“增加新的貿易對象,不也是各個國家希望的嗎?如果天界具備作為一個國家的職能,努力促進三國的發展不是更有利嗎?”皇女顯然聽出了女王話裏的味道,極力闡述著開啟天界之門的好處。“我們現在同一片大陸的國家,仍有未能進行貿易的地方。已經建立貿易關係的國家,也時常會遇到困難,你是帝國的公主,我想你或許比我更清楚。”女王把帝國兩個字咬的格外清晰,“阿拉德的所有人,對天界一無所知。公主雖然說的也有道理,但對於重新建立交流,我持保留意見。”“聽您的意思,您不讚成公國與天界建立交流啊。”伊莎貝拉把話挑明了。“怎麽會呢,新世界的出現,我也很激動。但作為一個國家的領導者,我與公主的立場稍有分歧而已。在還不清楚天界的情況下,貿然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建立交流,是很魯莽的,我們需要考慮到各種變數。”斯卡迪顯然在政治上比伊莎貝拉更加老練。“您說得對。”伊莎貝拉徹底敗下陣來,女王還得給她個甜棗:“感謝你的理解,帝國的公主殿下果然明智。此事等時機成熟,可以開放天界時再與帝國商討也不遲。”


    “好吧,那就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再來討論吧!”伊莎貝拉徹底無話可說了。女王點點頭:“那麽……還有什麽需要向我匯報的嗎?”“還有一件事,”阿甘左站了出來,“天空之城並不僅僅是連接天界的道路,它還與使徒巴卡爾有關。準確地說,是天界和使徒巴卡爾有關。”“使徒……”女王陷入了沉思。阿甘左補充道:“雖然還不太確定,但據說那個使徒已經死了,天空之城是巴卡爾的創造物,在他死後,殘留的力量仍然在產生影響。”“死了還有這種程度的影響力,看來要盡快針對使徒這種存在製定對策。”“是的,不過還有一件事,這個就讓一起參與天空之城調查的賽麗亞來說吧。”阿甘左把賽麗亞推到了前麵,賽麗顯然沒想到,有些慌亂:“女王陛下,我是來自艾爾文防線的賽麗亞。”女王聲音緩和地說:“竟然從艾爾文村去到了天空之城,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你不要緊張,慢慢地說。”溫柔而充滿磁性的聲音讓賽麗亞平靜了下來,把一路上的經曆向女王講了一遍,著重說了大魔法陣受到汙染的事情。斯卡迪女王的表情逐漸凝重,“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我還一無所知,確實是我的失察。如果你再有什麽類似的發現,可以直接向我匯報。”說話的同時向洛巴赫使了個眼神,洛巴赫急忙表示已經同步了會議內容。


    “大家經曆了這麽多,還能平安歸來,真是萬幸啊。公國內的事情,就交給公國處理吧,感謝大家的傾力相助。”斯卡迪女王看沒人再有新的匯報內容,站起來說道,“等等,關於天空之城,我們帝國還……”伊莎貝拉聽著話鋒不對,趕緊提出異議,隻是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打斷了。“公主殿下,在他國滯留太久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女王一句話就把她噎了迴去。“好,遵從您的旨意。但之後的調查過程,希望您能和帝國共享。”“當然。再次感謝你和巴休特伯爵對天空之城調查的鼎力相助。我就不挽留了,希望下次能有機會一起喝茶。”女王端起旁邊的茶杯示意。“謝謝,但我不太喜歡喝茶。那我們就先迴去了,女王陛下。”這個政治新星被好好上了一課,氣鼓鼓的出去了。女王確定他們離開了市政廳才繼續說道:“阿甘左,請你調查一下墜落到天空之城的女子。”“好的。”阿甘左行禮答複。“公國有你們這些勇敢的冒險家,讓我很安心,阿甘左,賽麗亞,還有……你……你叫什麽來著?”女王終於發現了隊伍的尾端還有一個一句話沒說的人。“我叫法爾,陛下。”我趕緊躬身施禮。“你的家族名是?”“額……中風,我的全名是法爾·中風,陛下,因為我的家族有祖傳中風,所以以此命名。”斯卡迪一樂,因為文化程度差異問題,有的家族是會命名的比較奇怪,“你們這次立了大功,我已經讓洛巴赫準備了一份獎勵,你們下去領吧,如果以後有需要公國幫忙的地方可以隨時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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