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寒剛想說些什麽,從他的左耳邊便傳來了一陣寒意。


    一道勁風唿嘯而過。


    汪寒微微側身,避開了這道突襲,結果就是議事廳內的一根柱子被打穿了一個洞,不僅如此,洞的四周開始腐爛,冒出白煙。


    汪寒眼神冷了下來,望向副位上的羽雁。


    羽雁捂著嘴,一副大吃驚的表情,好似剛剛的事與她沒有任何幹係。


    “我以為你要傷害紫璿,下意識地出手護她,年輕人,你不會怪我吧。”羽雁笑了笑,說道。


    “刀劍無眼,毒更甚之,羽雁副山主怕我的劍傷到自家徒兒,便用毒來傷我,倒也在情理之中。”汪寒冷冷地迴答道。


    雖然他口中的譏諷之意任誰都聽得出來,但羽雁卻絲毫不會在意,咯咯地笑了一陣,便不再說話。


    這時,羽蓁大袖一揮,剛剛被羽雁出手打破了的柱子破碎處,憑空生起了一陣白霧,下一刻,竟然恢複了原狀。


    汪寒眼睛一眯。


    地上的七七,也眼中一亮。


    而要論最震驚的,是一旁的羽雁。


    “好了。”羽蓁大聲說道,“比試結果已定,楚紫璿敗了,勝者,是醫脈。”


    “咳咳。”一陣咳嗽聲打斷了羽蓁,卻是羽雁站了起來,“蓁姐姐,這,不妥吧。”


    羽蓁淡淡地看著這又要出來搗亂的羽雁,問道:


    “有何不妥?”


    羽雁說道:


    “讓這姓王的年輕人參賽,已經是我毒脈對比試規則的最大讓步,但要說他能代表整個醫脈,我可就不太同意了。難道說,蓁姐姐要讓他,當下一任山主不成?”


    這話一出,議事廳內外,都有些嘩然。


    羽雁說的不錯,就算汪寒贏下此戰,羽蓁也不可能把山主之位傳給一個外人,那這樣的比試,又有何意義?


    難道未來十多年,汪寒都要留在花隱山,直到醫脈有了自己弟子打敗毒脈時,他才能離去?


    若是羽蓁要宣布因為汪寒的勝利所以山主之位便要傳給帶汪寒進山的楚曦,那毒脈必會不服,這樣一來,汪寒始終不是山中弟子的弊端,就體現無遺。


    “那今天豈不是白比了?”羽蓁冷哼一聲,“比也是你們毒脈要求的,輸了,不認的,也是你們毒脈。難不成,今天就非得我羽蓁,把山主之位交予你們毒脈手上、交予你羽雁手上,你才滿意嗎?!”


    話音落下,議事廳內一股巨大的威壓降臨。


    氣場瞬間寒冷了下來。


    眾長老、楚曦等弟子,皆是瞬間跪倒在地。


    連羽雁,也臉色大變。


    汪寒心中微微一驚,沒想到,羽蓁不愧是百年來最優秀的山主,就剛剛這一下威壓,連他都不由得彎了彎腰,可見功力造詣。本來以為,花隱山此時戰力最強的,應該是專精毒術的羽雁,再不濟,大概是練就了毒體的楚紫璿,卻唯獨忽略了山主羽蓁。


    大概也是因為羽蓁出身醫脈,使得汪寒下意識認為羽蓁的戰力不高。


    其實,不僅汪寒這麽認為,連羽雁此時的大腦也有些發愣。


    她已經快二十年,沒和羽蓁交過手了。


    這二十年來,她潛心毒功,也近乎摸到了毒術的瓶頸,若是放在外界,她就是用毒的大家,能夠在一方稱霸。


    但世事往往巧合不斷,她與黑鳶婆婆、白陽老人,遇到了同樣的問題,也就是她自身的天賦,隻能讓她達到這個境界,就算再花上幾十年,也許就隻是向前蠕動一兩步,不能達到質的飛躍。


    所以她對自己的實力,既有信心,又沒信心。


    說有信心,是因為她幾乎已經達到了每一任毒脈掌權者的最高境界,她已經做到了有記載的所有優秀毒者能夠做到的。


    但說沒信心,是因為,她知道羽蓁當年,得到的機緣,極其稀有。那可是足以讓羽蓁在二十多歲就趕超上一任山主的機緣。她心中沒底,不知道這二十年的鑽研和練習,能不能超過羽蓁。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


    羽蓁已經走到了自己完無法觸碰到的前方。


    憑空化解掉自己在柱子上留下的毒——那可是她羽雁自己的劇毒,不是什麽阿貓阿狗就能調製出解藥的那種。


    這意味著,羽蓁根本不需要“解”毒,而是單純的“化解”,然後“複原”。


    這是什麽實力?


    羽雁腿一軟,跪了下去。


    在後方,七七的眼眸,卻一直閃爍不定。


    因為隻有同為玩家的她,才能看到的一些東西中,浮現了一個信息欄。


    上麵顯示,自己的主線任務中要求她尋找的東西,出現了。


    “主線任務:毒體尋根。


    任務內容:為楚紫璿練就的黑鳶毒體找尋解決病根的關鍵。”


    而這個關鍵,就是剛剛羽蓁出手,泄露出來的一道氣息。


    雖然她此時並不知道,解決黑鳶毒體帶來的副作用的關鍵,就是白陽老人鑽研了一輩子卻不可得的,白陽體。


    但她知道,秘密,一定在羽蓁身上。


    “我知道,毒脈不服。”羽蓁此時開口了,“因為勝了你們毒脈天之驕子的,是一個外來人,並且也沒有用花隱山的任何所學,哪怕是毒。因此,我不會在今日,就定下山主之位的歸屬,因為從今天的表現來看,沒有人,有足夠的實力,繼承我的山主之位。”


    “現在,所有人,退下吧。”羽蓁淡淡地說道,“曦兒,還有你二人,留下。”


    她指向汪寒和雲宬。


    羽雁心有不甘,但此時卻無法發作,她摸不清羽蓁的實力,不知道剛剛那一手,到底是故弄玄虛還是真實的實力。


    毒脈的五位長老,互相交換了眼神,再看向同樣沉默的羽雁,隻得咬了咬牙,退了下去。


    待所有人退下,羽雁才輕聲地說道:


    “你永遠那麽深不可測。”


    羽蓁背對著她,沒有說話。


    羽雁慢慢離開。


    在她踏出議事廳的那一刻,羽蓁也低聲地,自言自語道:


    “我隻是不想讓局麵變得那麽難看。”


    這一刻,議事廳顯得有些寂靜、冷清。


    羽蓁轉過身來,對著沉默不語的汪寒三人,說道:


    “今天,多虧你了。”


    汪寒擺擺手,說道:


    “你和楚曦救了我性命,我自然要幫迴來。”


    頓了頓,汪寒補充了一句:


    “再說,今日之局,就算沒有我,我相信山主您也能解決。”


    羽蓁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師尊,這樣一來,毒脈應該不會還不死心吧?”楚曦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羽蓁搖了搖頭,說道:


    “今日我們勝了,隻是緩兵之計罷了。毒脈的實力在醫脈之上,已是定局,楚紫璿的實力有目共睹,如果不是狂歌,我們早已大敗。你覺得,若是醫脈不能出一個真正意義上能壓倒她的人,她、羽雁、整個毒脈,會善罷甘休嗎?”


    “而且羽雁說的很正確的是,我總不可能把山主之位傳給狂歌。我的下一任,畢竟隻能是花隱山的弟子。這樣的情況下,毒脈的楚紫璿,永遠是最優秀的人選。”


    汪寒突然說道:


    “山主所顧慮的,應該還有楚紫璿身上的秘密吧。”


    羽蓁眉頭一挑,說道:


    “你看出來了。”


    汪寒麵不改色,迴答道:


    “我與楚紫璿交了手,因此對她的手段還算有了了解,而山主最後出手的那一下,氣息竟然給了我相同的感覺。


    如果山主不想說,當我沒問。”


    羽蓁嘴角微揚,有些笑意地說道:


    “我倒是好奇起來了,你到底是從何而來,又是哪方勢力的弟子。據我當時出山所知,江湖上有著四大門派,你的劍意又如此深厚,難道是那‘守劍墓’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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