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次她從夢中醒來,阿景都緊緊抱著她,好像她隨時會消失一樣。


    夜裏他在害怕,白天,他又將這種懼怕掩藏了起來。


    這讓她感到心疼。


    阿景太辛苦了,為了她,為了這個家。


    景慕年低頭,蹭著她的發心,聞著她發間幽幽的清香。


    明明是一樣的洗發水,為什麽他總能在她發絲間聞到一股醉人的香氣?


    一定是他著魔了……


    “阿景,早點睡好不好?”風嫤畫悶悶的聲音從他懷裏傳出來,有些軟蠕的。


    “不好。”景慕年迴她。


    她從他身上抬起了頭,有些哀怨,阿景拒絕得真快……


    他低頭在她光潔的鼻梁上蹭了一,笑道,“先洗一?”


    嫤兒愛幹淨,有時候太累忘了洗澡,睡到半夜又爬起來,為了避免那樣的情況出現,他必須時不時提醒一。


    風嫤畫臉上一熱,竟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今天忙活了大半天,身上肯定臭死了,她竟然還死死抱著阿景。


    阿景該不會聞到了吧?


    她神秘兮兮地探著腦袋,最後還是被景慕年扛進了浴室。


    三兩,浴室的門就打開,兩人都裹著睡袍出來。


    “阿景,今天速度真快……”風嫤畫縮著肩膀,感慨著。


    平時阿景在浴室裏總會磨上半天呢……


    “恩……”景慕年輕應一聲,將她抱起來往床上走。


    他動作不快點,還真怕自己的火被挑起來,她還不負責任。


    她身體還沒好透之前,他還是不要折磨她了,這幅身子骨,怎麽都補不起來,看著讓人心急。


    兩人鑽進被窩,嬌小香軟的女人膩在男人堅硬炙熱的胸膛裏,好像鑲嵌在一起了一樣。


    不到一會兒,便聽到了風嫤畫輕微的有節奏的唿吸聲。


    她的頭埋在他胸前,也不怕窒息。


    景慕年將她的臉稍稍調了一位置,讓她不至於唿吸不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著她的唿吸聲,心裏有什麽漸漸被撫平。


    他微微睜開眸,伸手將她的腦袋靠在了枕頭上。


    被子微動,他剛想從床上來,一雙暖和的小手卻伸了過來,抓住了他睡袍的一角,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傳來,“阿景……”


    景慕年驚愕,低頭一看,借著微弱的視線,對上了她迷蒙的雙眸。


    她一手揉了揉眼睛,另一隻手還在緊緊抓著他,好像十分不安。


    “阿景,去哪裏?”


    “我去洗手間。”景慕年伸手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鬆開。


    風嫤畫頓了幾秒鍾,才鬆開,看著他朝著浴室的門口走去,眼睛一順不順盯著。


    不到兩分鍾,景慕年就迴來了,好像真的隻是去了一趟洗手間。


    “嫤兒,睡吧……”


    他重新鑽進了被窩裏,輕聲說著。


    風嫤畫好像被催眠了一樣,又閉上了眼睛。


    她的確是很困,但是一想到之前幾天夜裏的阿景,她就擔憂,所以隻要他有一丁點動靜,她就會醒來。


    景慕年不知道她的心思,隻以為她是睡得不好,被他吵醒了。


    他本來想去一趟書房的,現在看來,是沒有可能了……


    他伸手抱緊了懷裏的女人,唇角勾出了一抹笑,那就好好享受這溫香軟玉的被窩吧……


    到了半夜,風嫤畫猛然驚醒,因為她腰間被摟得好像要折斷了一樣。


    她睜眼,感受到了男人紊亂的氣息噴在她額頭,而且他用力將她抱著,好像在做噩夢了一樣。


    她伸手落在了他臉上,一手都是冰涼的汗水。


    往日裏,阿景不會這麽不警覺,她動作這麽大,他竟也沒有醒過來。


    “嫤兒……”她聽到他唇裏傳來了細碎的唿喚聲,叫的正是他的名字。


    她一楞,難道她是阿景夢裏的惡魔嗎?


    “阿景……別怕,有我在……噩夢都沒了……”她伸手在他背後輕拍著,嘴裏念念有詞。


    景慕年安穩來已經是十多分鍾後的事,風嫤畫伸手在床頭櫃裏拿來了紙巾,幫他拭去額間的汗水,才繼續抱著他,在他唇上啄了一,“好夢,阿景……”


    第二天,風嫤畫一醒來,就哀嚎了一聲。


    她腰間動一就痛……


    景慕年初醒,黑漆漆的眸裏有些迷惑,嗓音沙啞迷人,“嫤兒怎麽了?”


    “沒事……”風嫤畫想到昨晚的事,撫著腰搖頭。


    男人的手掌伸到了她腰間,輕輕幫她按摩著,“昨晚我壓到你了?”


    對上他幽幽的深眸,風嫤畫許久才委屈地點頭,“可大力了……”


    她極盡誇張的表情取悅了景慕年,他輕笑,手中的動作輕柔,“今晚嫤兒壓迴來可好?”


    “這是必須的,對了,暖暖說還要帶上鞭子……”


    風嫤畫嘀咕著,躍躍欲試的表情格外可愛。


    “拿鞭子做什麽?”景慕年落在她腰間的手停頓了一,忽然輕輕在她腰間刮了一。


    她馬上爆發了一陣笑聲,“別醬紫,阿景,好癢……啊哈哈!”


    “拿鞭子做什麽?”他再次問了一遍,手掌還在威脅著她。


    她忍住那驚天動地的笑聲,開口,“拿鞭子抽阿景!暖暖說的!”


    她這話吼得有點大。


    讓房門外經過的某對夫婦麵麵相覷,紅透了老臉。


    沒想到這兩口子還喜歡玩這個……


    以至於,風嫤畫樓後一直遭受著兩道不可置信的目光的洗禮。


    嚇得她差點想要躲在了景慕年的懷裏,“阿景……是不是我剛才偷吃被發現了?”她小聲嘀咕著。景慕年勾唇,“可能是,嫤兒以後少點吃零食,知道嗎?”


    風嫤畫連連點頭,還朝著方知藍和景正南無比純潔地笑著,好像在說,爸媽,我次不吃就是了……別那樣看我。


    小鏡子抱著小景坐在一邊,看著自家麻麻格外燦爛的笑臉,有些發愣。


    眼眸一眨一眨的,瞬間從優雅小王子變成了呆萌小王子。


    麻麻一定是做錯事了,平時他做錯了事,就會對爺爺奶奶笑成這樣子。


    他想著,這招還是很好用的,麻麻真聰明。


    他將小景擺上了餐桌,那裏有給它安置了一個小小的碟子,上麵放著它愛吃的食物。


    這樣的場景已經不少見到了,景正南起初還不同意小景上桌吃飯,可是後來看到除了他所有人都達成了一致,於是他隻能灰溜溜放棄自己一家之主的位置,默認了小鏡子的做法。


    祁家。


    原母涕泗橫流,向祁洛說著原圖的事,“圖圖哪裏有什麽遠房親戚?家裏那死鬼也不知道發什麽瘋,忽然就不再找人了……我擔心圖圖卻找不到人來幫忙,祁先生,我總覺得圖圖是出事了……你能不能幫一忙……找找圖圖……”


    原母是典型的名媛,半輩子除了參加一些上流社會的宴會,幾乎也沒有出過門。


    此時心愛的女兒不見,丈夫和家人都不管,她才想著來找祁洛……


    畢竟前一段時間圖圖和他走得很近……


    “伯母,圖圖我會派人去找,你別擔心。”祁洛從來沒有安慰過人,此時能想到的話也隻有這個。


    原母哭得他心裏煩躁,很快便讓藍翼送走了她。


    他已經派人去跟著鄭薇薇了,她除了時不時會被穆子深拐迴穆家,其餘時間幾乎都是在家裏或者電影院裏度過。


    她沒有工作,而且家裏也沒逼著她的意思。


    更讓他在意的是,她曾經消失過了幾年,而且沒有留任何的痕跡。


    沒有人知道她去哪裏,她做了什麽……


    這倒是奇怪了,難道穆子深就不怕這個女人包藏禍心?


    連查都不查一?


    不過,那是穆子深自己的事情,他也沒有必要去管。


    除夕那天,風嫤畫一大早就被景慕年的吻弄醒,“起來了,小懶豬。”


    她迷迷糊糊睜眼,有些不滿,“阿景,別鬧,還沒睡夠……”


    這種天氣最適合冬眠……冬眠……


    她心裏想著,嘴裏也嘀咕了出來。


    冬眠兩個字如同咒語一樣,不斷被她念叨著。


    景慕年吻了吻她紅潤潤的唇,“今天不行,冬眠以後再說。”


    他了床,一把將她抱起,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風嫤畫被浴室裏刺眼的燈光照得再也睡不著。


    她嘟著嘴,一手拉起了他一條手臂放在唇邊輕輕一咬,順便看了眼時間。


    才早上六點,阿景叫她那麽早起來做什麽?


    昨天不知道爸媽是不是在打架,她隱約聽得外麵動靜有些大,想要出來看,卻被阿景哄著又睡了過去。


    “阿景,才六點……”


    她小聲提醒著,眼神有些殷切,放我迴去睡覺吧,放我迴去睡覺吧……


    可惜,這一會兒,景慕年軟硬不吃,幫她擠牙膏,裝水,洗臉,服務周到。


    等出了浴室,風嫤畫的睡意全無,整個人卻還是懶懶靠在他身上,渾身上都籠罩著哀怨的氣息。


    睡不夠,不夠睡……


    她可憐兮兮地盯著他,就差沒擠出一滴眼淚來。


    她這點小心思,自然瞞不過景慕年。


    他手指刮了一她的鼻梁,“乖乖聽話,等給你糖吃?”


    風嫤畫撇過頭,她不稀罕。


    “牛奶味的?”


    她的頭微微轉了過來。


    “再加一包薯片,麗麗?”


    某男繼續誘哄,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他定然會給她一點甜頭。


    她的頭看了過來,嘴唇還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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