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鳥最終鑽進醫院,在人群頭頂滑過,穩穩落在楊一帆的肩頭,是一隻碗口大小的黑鳥,綠眼黃嘴,黑色的羽毛微微向上彎曲,呈半螺旋狀,酷似一尊造型奇特、古樸邪異的鳥類擺件。


    走廊上來往的病人和護士,似乎都看不見這隻怪鳥,對此毫無反應。


    “他果然能看見我。”黑鳥口吐人言,怪笑出聲:“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你這個表弟估計也已經被萬物之靈選中,他可未必能經得起能量的衝洗,而且也不是誰都像我這麽好說話,勸你趁早完成我的任務,指不定還有可能把他救迴來。”


    “你騙我?!”


    楊一帆突然掐住黑鳥,另一隻手拿出手機假裝打電話,語氣冰冷的說:“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你不可能是這種語氣,你會像釣魚一樣等著我求你,而不是催我!”


    “你看起來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


    黑鳥微微驚訝,很直接的承認了。


    雖然被掐住脖子,但這種形式的攻擊,對它沒有任何傷害。


    它淡定的表示:“你表弟身上有深海恐懼的氣息,因為十大災難的能量與古魔神並駕齊驅,淩駕於我們萬物之靈之上,所以你見到他會不自覺的感到恐懼,這是能量的壓製。”


    “他可能就是因為有這股氣息,所以才能看得見我。勸你這段時間最好離他遠一點,你現在還沒有適應我的能量,情緒會一直穩定不下來,免得受到這股刺激,出現失控的情況。”


    “要知道十大災難是遵循本能的無意識生物,如果被它們感知到自己賜福的生物死亡,很有可能會遵循本能的抹殺掉兇手,甚至會對被賜福者死亡的那個地區降下災難,你要是失控把他給殺了,我們可能會倒大黴。”


    十大災難?!


    楊一帆神色稍緩。


    黑鳥繼續說:“你這個表弟在遊戲裏發展的還不錯嘛,能以人族的身份得到深海恐懼的認可,應該是上供了幸運硬幣。”


    “幸運硬幣到底是什麽?”


    “它跟你們沒多大關係,用不著好奇。”黑鳥對此不想過多解釋,催促說:“你趕緊去完成我的任務,我可沒興趣跟著你一起死,要不是那個該死的螢火,我就不可能跟你這種人綁定在一起。”


    楊一帆皺眉問:“除了……這種任務,難道沒有別的了嗎?”


    “你也可以不做,我並沒有強迫你。”黑鳥冷冷的說:“但你最好弄清楚你的優勢是什麽,隻要你完成任務就能提前得到能量,把它控製在你的承受範圍之內,你就不會因為能量的衝洗,而失去理智。”


    “然後你可以慢慢提升在全息世界裏的屬性,不斷提高你的能量承受上限,同時一邊尋找那些在遊戲裏具有天賦,但還沒有崛起的玩家,趁著他們還沒有掌握能量,或者是還沒有徹底發展起來,提前在現實中扼殺他們。”


    “這就是你該做的事情,如果你什麽都不做,等他們的天賦具現化,再加上有能量的輔助,到時候你憑什麽贏他們?”


    “你要明白你跟他們就是‘獵人和獵物’的關係,至於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全看你們自己的覺悟,你要是心甘情願的成為獵物,可以當我什麽都沒說過。”


    “……”


    楊一帆眸色微沉,側首看了一眼病房。


    黑鳥說:“怎麽?你打算殺了那個老頭嗎?”


    “不行,不能對周圍的人下手,這樣太明顯,很容易暴露我有問題。”楊一帆說到這裏,突然語氣一轉,冷笑說:“不過,給他們一些教訓還是可以的,這錢總不能讓他白拿。”


    ……


    深夜,孫昧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調整作息並不是說調整就能調整,睡不著是真睡不著。


    思來想去,總覺得今天表哥有些不對勁。


    不單單全程沉默,沒有以前的活躍,而且不管做什麽事情,好像都很不耐煩。


    是在遊戲裏遇到麻煩了?


    他不禁想到這個問題。


    其實自從上次在暗夜部族,他以‘黃蜂的身份’點破螢火就是無夢的事實,有關於無夢的通緝信息早就被更新過。


    別的地區姑且不說,但在卡爾拉,無夢這個大騙子絕對是人盡皆知,不單單被龍國通緝,還得罪了青龍公會這個財團。


    人家肯定是要讓他混不下去,盡快牢底坐穿。


    所以有青龍公會一直暗中推波助瀾,卡爾拉誰都知道他真名叫‘餘威’,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修改過樣貌,後來用的是‘螢火’這個假id。


    這件事已經不需要孫昧去提醒楊一帆。


    至於楊一帆現在有沒有離開暗夜部族,這個孫昧並不清楚。


    按理說應該是已經離開才對,他要是還沒走,那一定是他自己選的。


    想著想著,他漸漸睡去。


    第二天清晨。


    孫昧吃過早餐便進到遊戲,先找到部族祭祀,提出自己的請求。


    “能不能讓我見一麵雄鷹?”


    “當然。”


    祭祀揮動權杖讓白霧吞並孫昧。


    在大霧之中,孫昧再次見到雄鷹的雕塑。


    它隻是安靜的注視著。


    孫昧很直接的表明來曆:“雄鷹,你應該知道,全息世界裏的力量可以被具現化,對嗎?”


    “知道。”


    雄鷹以為孫昧是好奇什麽時候可以具現化,所以多迴答了一句:“但這必須是萬物之靈級別的能量才可以被具現化,以我守護靈的級別還達不到那樣的程度,等你們幫我吞噬掉一個萬物之靈,達到一定的條件,便可以把部分能力慢慢帶迴你們的世界。”


    守護靈能吞噬萬物之靈?


    這個消息,算是意外收獲。


    孫昧說:“我想問的並不是這個,我是想知道,一個人如果被萬物之靈選中,他會是什麽下場?”


    “如果懂得循循漸進,那也算是一種機遇,但要是沉溺其中,難以自拔,後果會很嚴重,徹底喪失理智,淪為怪物都有可能。”雄鷹解釋說:“他們畢竟還沒有到可以承受能量的地步,提前接觸的代價就是更容易受到能量影響,情緒波動與變化很大,隨時有失控的風險。”


    情緒波動很大?


    孫昧臉色微變。


    昨晚還不太肯定,現在能肯定,表哥一定是被萬物之靈選中了。


    主要是沒人說過‘被萬物之靈選中的人會出現很大的情緒波動’,就像縣裏的‘浪哥’,除了二指之力驚人,也沒別的變化。


    要不是有所猜測,她還真不一定會來這裏問。


    “那怎麽阻止?”


    “阻止不了,一旦開始便無法阻止,至少以我目前的實力,還洞察不到可以阻止的方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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