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這兩天舟車勞頓的緣故,亦或是大病初愈後的遺症,木歸客總覺得身子很是倦乏,合衣躺下後很快就沉沉睡去。


    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睡夢中木歸客就覺得耳邊有輕微的響動聲,本就警覺的他猛地睜開雙眼,凝神看去,就見放在枕邊的天師令牌正在微微顫動,上麵散發出淡淡的藍色熒光。


    原來這塊天師令是他的家傳至寶,是比他命都要重要的東西,他為防丟失故而睡覺都要放在枕邊。


    木歸客以為自己看錯了,迅速坐起身來,用手揉了揉雙眼,凝神再看去時,卻發現天師令一動不動的躺在枕邊,哪裏有什麽動靜和熒光?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還是出現幻覺了?


    他撓了撓頭發,疑惑地將令牌拿起,仔細端詳了會,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之處。


    看來是自己睡迷糊了。


    他不禁這樣想,剛想把東西放下,重新躺下睡覺,忽然心生警兆!


    屋頂好像有人!


    他聽到屋頂有輕微的風聲,這風聲不像是自然刮起,而像是有人疾飛疾行時帶起來的。


    “有飛賊嗎?我既然借宿在人家,當擔有護院之責。”


    木歸客這樣想著,人已掀開被子下了床,他將令牌掛迴腰間,提上桃木劍輕手輕腳地開門出去。


    外麵月光很是明亮,雖是黑蒙蒙的深夜,院中景狀仍能瞧得一清二楚。


    木歸客不動聲息地閃身到廊柱之下,借著月光向屋頂看去,就見六個黑影如鬼似魅般在房簷飛行,正以極快的速度向後院掠去。


    “看這六人的身法定然不是普通的飛賊,很有可能是作案無數的江洋大盜!後院是主人家的居所,絕不能讓他們到那裏去。”


    想到這裏他從懷裏掏出六枚銅錢,在上麵灌注強大的靈力,覷準六名飛賊甩手就擲了過去。


    他想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銅錢破空的聲音隨即響起,緊接著就聽到“叮叮叮”六道脆響。


    木歸客就看到那六人各拔長劍,將自己投擲過去的銅錢全部擊落,他們的反應之快、劍法之精,實是已到驚世駭俗的地步。


    ““什麽人?”


    六名飛賊齊刷刷向銅錢飛來的方向望了過來,遠遠就看到院中站著一名少年。


    雙方對上眼後心裏同時一驚。


    那六人驚的是憑他們的警覺性,竟然不知眼前這少年何時來到院中。


    木歸客驚的則是這六人的打扮和身手,他們皆穿一身夜行緊身武士服,臉上蒙著一塊黑布,後背寶劍,瞧劍在月下閃動的寒光,想來定是經過千錘百煉鍛造出的利器。


    這六人的劍術絕對不是飛賊,說是殺手似乎更為準確。


    他們更像是一批訓練有素的殺手!


    雙方僵持了好一會,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這時一名黑衣人似乎按耐不住了,轉身向身邊一人嘀咕了兩句,後者點點頭,悄無聲息地飛到院中,落在木歸客正前方二丈開外的地方。


    那人二話不說,身形一晃,提劍就刺了過來。


    長劍中宮直入,劍尖未到,劍氣飆射,出手狠辣至極!


    木歸客心下一驚,還以為他要講兩句,沒想到對方出手如此果斷!


    “果然是殺手!這裏是秋大俠的府邸,莫非是仇家來尋他晦氣嗎?”


    他來不及思考,倏地飄身向後,桃木劍圈轉,以巧技化去對方這一劍的淩厲劍氣,隨即木劍在鐵劍上輕輕一拍,將劍的走向撥的向旁邊一歪,這一劍就此走空。


    那人的劍在空中稍稍一頓,似乎根本沒想到這少年能接住自己一劍,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


    但也隻是刹那間,那劍又泛起一道寒光,“錚”地一聲劍鳴,劍身卷起一道狂風再次刺來。


    這一劍威力勢大沉猛,劍身上所帶靈力之強絕不在木歸客之下。


    木歸客不敢硬接這一劍,若是他手上是把精鐵利劍,他倒有信心跟對手拚一拚修為,可此刻他手握的不過一把驅邪的桃木劍,唯有避其銳氣,再圖反擊。


    他依仗身法左閃右避,跟著“刷刷刷”就是七劍,皆是“九龍破淵”中的一式,名字叫做“狻猊戲日”,這一式虛招多實招少,靈力到處更具有迷心障眼的功效。


    那黑衣人被這七招快劍逼的往後直退,在他眼中好像看到無數點藍色的劍芒忽吞忽吐。


    木劍上飆射出的劍芒!


    這些劍芒仿佛組成了一頭兇獸,一頭渾身燃燒火焰的狂獅!


    這就是狻猊!


    那人眼中滿是驚恐之色,慌亂之下腳下也亂了方寸,手中劍對準劍芒亮處亂刺亂劈,竟然毫無章法可言,竟像個絲毫不通劍術的匹夫。


    忽然他就看到那頭渾身燃燒火焰的獅子張開大口,張牙舞爪地向他猛撲過來!


    “啊!”


    黑衣人慘叫一聲,腰腹被木劍刺中,身子瞬間軟了下去,臨倒地時急用劍撐地,才勉強支撐住上半身。


    他雙膝跪在地上,一手捂住汩汩流血的傷口,一手緊抓住劍柄,已經完全喪失了作戰能力。


    這一戰結束的太快了,更出乎所有的意料!


    木歸客也沒想到這一劍能刺中他,更沒想到會將他傷得如此嚴重。


    看來這段日子以來自己的功力又精進不少,比起自己剛離開家的時候可是天差地別了。


    他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進步高興,五條黑影從房頂快速飛落,將他圍在了垓心!


    其中一人將那位受傷的黑衣人扶到一邊,又提劍圍了過來。


    木歸客感覺手心有些冒汗,他還未從未遇到這等陣仗,這六人都是一等一的劍術高手,自己雖僥幸勝過其中一人,但要是遭這五人聯手圍攻,自己恐怕很難有生還的可能。


    可是現在騎虎難下,就算想逃,也無路可退,他們絕不會讓自己逃掉。


    目前隻能拚死一搏,以進為退或許還有生機!


    “大哥小心,這小子功力很深!”


    遠處那名受傷的黑衣人喘息著艱難說道。


    其中一名黑衣人迴頭看了一眼,又狠狠瞪向木歸客,那眼神簡直就像一把磨過千遍萬遍的刀子,鋒利的能將人身上的皮肉一片片剌下來!


    木歸客不理會對方的眼神,將木劍交到左手,口默念個口訣,右手中已多了一把玉簫。


    他輕輕一晃玉簫,一把三尺來長的水劍赫然出現在手中!


    玉簫尺水!


    那五人眼中均閃過詫異之色:“鐵笛丈波?!”


    “小子,蕭先生是你什麽人?”其中一人沉聲問。


    “蕭先生?”木歸客微微一怔,沒想到這幫人會提到自己的師父“蕭仲景”,他怕這些人是蕭先生的仇家,不敢隨便迴答,警惕地反問道:“哪個蕭先生?”


    “當然是‘王師’蕭良蕭祖師!”那人脫口迴答。


    “‘王師’蕭良?”木歸客又是一怔,不禁皺起眉頭,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兩人都姓蕭,蕭良和蕭仲景先生會有關係嗎?


    他心裏冒出這個疑問。


    “這小子不認識蕭先生,跟他多說什麽,今天這跟頭不能栽!”


    就在這時木歸客臥室左方的一間屋子的房門被人打開,從裏麵走出一位睡眼惺忪的少女。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她投了過去。


    就見那少女揉著眼睛,一副半夢半醒的樣子,口中喃喃自語著:“好吵,誰在外麵叫了一聲啊?”


    她話音未落,瞳孔陡然放大,指著院中五名黑衣人,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麽又說不出。


    她又注意到被五人圍住的木歸客,頓時驚訝地張口結舌:“阿……阿客!他們是誰?”


    木歸客望著戚瑤璘,額頭已經見汗,趁五人還沒反應過來時,趕緊大叫一聲:“快迴房間去!”


    “好像是那個白癡,快去抓住她!”


    兩人的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的。


    一名黑衣人接到指令,提劍猛撲了過去。


    “璘兒,小心!”


    木歸客身子如離弦之箭般射出,試圖將那人攔下來,可他的行動畢竟落了一拍,二人功力相仿,又怎能後發先至。


    就在這時離他最近的兩名黑衣人閃身而出,驟然出劍將木歸客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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