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鞠天陰憤怒的聲音在承賢閣中迴蕩,閣樓中傳出爆裂的聲音,承賢閣搖搖欲墜。


    這時一個佝僂的老太監緩緩走近承賢閣,這是王城的司禮太監總管陳銘,他來到門前清了清嗓子說道:“王上,微臣有事啟奏!”


    “何事?”


    “十三位族長現已經抵達王城,此刻正跪在議事大廳之外。”


    “本王知道了,讓他們先跪著!”承賢閣內的氣息越發的暴戾起來。


    陳銘依然沒走,還是在佝僂著身體站在門外。


    “還有何事?”


    “上大將軍王賀有事啟奏預要麵見王上!”


    “本王今日不想見任何人!”


    “可是,王將軍說此事與大司馬候大人有關!”


    閣內一陣沉默,陳銘耐心的在閣外等待迴應,片刻之後閣中傳來南詔王的聲音:“宣他進來!”


    “尊王命!”陳銘佝僂著身體向外走去,一盞茶之後帶著王賀又迴到了承賢閣前:“王上,王大人已經帶到!”


    “讓他進來!”


    王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推門而入,隻見承賢閣中到處是碎木紛飛,早已不見任何完整的家具物品,閣內充斥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暴戾的氣息,南詔王正坐在唯一的椅子上陰冷的望著他。


    王賀額間滲出了冷汗,南詔王強大的氣場讓他身體開始有些顫抖,他暗自咬了咬舌尖,讓自己保持絕對的清醒,頂著強大的壓力緩緩跪了下去:“我王,微臣有事啟奏!”


    南詔王緩緩說道:“說,若隻是為了來糊弄本王,那你就不用走出這扇門了!”


    “微臣不敢,微臣一心隻為南詔,忠於王上,請王上明鑒!”王賀心中一驚,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行了,有何事啟奏,速速道來!”


    王賀停住了動作,略一思索仰頭說道:“王上,微臣與欒雲將軍調查此次事件之時從許多蛛絲馬跡看來,整件事情必定是有人在幕後操縱,微臣起先以為真的是蘭相,而現如今看來應當另有其人!”


    “你來見本王就是為了說這句廢話?本王再給你三息時間,若是無法打動本王,那你便不用出去了!”閣樓內殺意大盛,血腥陰寒之氣向著王賀唿嘯吞吐仿佛下一刻就要將王賀擊殺。


    王賀大驚連忙急聲道:“是,微臣知錯,微臣這有一計可吊出幕後之人,並且也可將侯閔等人一網打盡!”


    “哦?是何計策?說來聽聽!”閣內的暴戾停頓了片刻,緩緩平息。


    “王上,既然侯閔要我們交出侯大人,咱們不妨以侯大人為餌,讓侯閔前來接人,這侯閔在整件事裏必定是個重要的棋子,對方必定不肯能讓他孤身犯險,那時我們可預先安排重兵埋伏,等他們進來後一網打盡!”


    “你當這侯閔如此癡傻?會自己前來送死?”


    “除了侯大人,還有麗妃的骨灰,麗妃生前遺物,其地點就定在麗妃被害之地,這樣便由不得他不來了,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此次行動不可調動各地方的軍團,否則對方必定會知曉我們的圖謀!”


    南詔王聞言虛眯著眼看著王賀:“你的意思是調動我王城禁衛?那我王城安危呢?你是何居心?”霎時間整個承賢閣內殺意又起,頃刻間便將王賀籠罩,欲將王賀當場格殺。


    王賀大驚,全身顫抖不停的磕頭說道:“王上明鑒,微臣此計並非是想將王城置於險地,王上饒命啊!”


    南詔王冷冷的看著堂下跪著的王賀,他從王賀的反應中並沒有看出王賀有多餘的情緒,緩緩收迴殺意,又閉上眼仔細盤算此計是否可行。


    如今的南詔說是內憂外患並不為過,外有侯閔虎視眈眈,內有十三族長王城逼宮,現在腹背受敵,自己辛苦經營的魔教分壇幾乎毀於一旦,幕後之人也毫無頭緒,這件事若是處理得不好,那他十多年的潛心經營必將會功敗垂成付之東流,思來想去似乎也隻有這個辦法值得一試了,想到此處他抬眼望向堂下瑟瑟發抖的王賀聲音清冷的說道:“此計既然是你所出,那這件事便由你去做,即刻起本王封你為少司馬兼禁衛統領,這件事你隻要辦漂亮了,大司馬之位便是你的!”


    “謝王上隆恩,微臣必定肝腦塗地死而後已!”王賀聞言大喜,連連磕頭叩謝。


    “下去吧,盡快將此事安排好!”


    “微臣遵命!”


    王賀膽戰心驚的緩緩退出門外,看向站在遠處候著的司禮太監總管陳銘,長籲一口氣微微一笑,撣撣衣服上的灰塵,然後踏著方步向著王城外走去。


    巍山以南五百裏有一處驛站名為:百裏亭,曾經是一處茶馬商人歇腳的驛站,十多年前有十三位嬪妃再次被山匪所害,從那以後這裏便成為了附近有名的鬼域,附近小鎮中上山采藥的人每逢路過都會覺得陰風陣陣,到了晚上更是聽見有淒淒的哭泣聲斷斷續續,沒人敢進去一探究竟,哪怕繞上幾裏山路也不願意靠近這個地方,這裏便再也沒有商隊停歇。


    今夜,百裏亭外卻多出一隊身披盔甲的士兵,趁著夜色悄悄的潛入了百裏亭,為首之人便是侯閔假扮的王賀,他帶領著整個禁衛營悄悄潛伏了起來,等待時機的來臨。


    百濮之地的清晨,山中寒露很是陰冷,打濕了兵士的盔甲,他們匍匐在草叢中沒有半點異動,露珠的微光映襯出了刀劍的寒光,使整個山中殺氣淩然。


    遠處的大道上緩緩駛來一隊百餘人的兵士,士兵們押送著一輛囚車,囚車之中的人正是大司馬侯鎮江,此時的侯鎮江再也不似幾天前的威嚴富態,整個人已然憔悴不堪,車隊慢慢停在了百裏亭的驛站外,等待著那個應該出現的人。


    日頭漸漸高升,露珠早已被山中的清風拂幹,烈日當空,就在眾人開始焦躁不安的時候,道路的另一側慢慢出現了兩個騎馬的人影向著百裏亭馳來,這兩人便是恢複原貌的餘秋鶴與李憶然。


    等著兩人走近了,押送侯鎮江的兵士才看清二人的樣貌,一個身著郎將官服的人打馬而出對著二人喊道:“哪家的娃來這裏作甚,趕緊滾,今天這裏有大事,不是爾等可以遊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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