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雲看過戶部卷宗,當然知道這林誌和是誰,隻是就這點線索還足以說明任何問題,並且此人涉及到侯府管家乃至整個侯府,稍有差錯便是他兩人人頭不保,誰都救不了!


    沉思片刻,欒雲抬起頭沉聲說道:“這件事情不可讓更多的人知道,放出所有信得過的兄弟,去查一查這侯丹文十三年前的所有行蹤以及開支記錄,切記,絕對不要打草驚蛇,不能泄露一點風聲,否則你我性命不保!”


    王賀知道事態的嚴重性,也點頭應和:“兄弟,咱們事不宜遲,我趕緊去安排人手,你那邊的兄弟也打好招唿,別到時候撞上自己人!”


    欒雲也點點頭說道:“那便辛苦兄弟了!”


    王賀怒罵:“滾你娘的,現在咱倆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別說那些臭酸儒的話!”說完轉身向著遠方自家府邸掠去。


    欒雲看著遠去的王賀凝視片刻,神情凝重的開口似在喃喃自語:“來個人,叫幾個身手好的兄弟去查一查這個林誌和與侯府管家侯丹文十三年前的一切動向和銀兩來源去向,再去兩個人給我監視王賀!”


    “是!”黑暗中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黑影一閃便消失不見。


    黑影消失之後欒雲心事重重的沒入到黑暗之中,他感覺有些不對勁,非常不對勁,又想不出哪裏不對勁,這隻是他的直覺,但他每一次的生死邊緣都是憑借這種直覺才得以活了下來,所以,肯定哪裏有問題,他心中有些懷疑和疑惑,隻是現在線索太少還無法肯定,隻有等待下一步的調查進展了。


    黎明破曉前,欒雲將所有的人手都派了出去,坐在府中不停的複盤所有的線索,又讓手下抄錄了一份這十多年內城中所發生的所有事情的卷宗,包括進出巍山城的所有記錄,時間在一息一息之間的飛快過去,欒雲的府上不停的有人進進出出然後消失在各個街道中。


    天終於亮了,朝霞如錦,陽光逐漸透過薄霧,溫暖地灑在繁華的街道上。街頭巷尾,喧囂與寧靜共存,呈現出獨特的氣息。街道兩旁,店鋪林立,金銀首飾店、瓷器店、布莊、酒肆、茶樓、客棧、鐵匠鋪、香料店等各具特色,一應俱全。店家們忙碌地招唿客人,生意興隆,熱鬧非凡。


    街道中心,車水馬龍,人潮湧動。看似平靜的巍山城此刻卻是暗潮洶湧,欒雲和王賀派出的探子在人群中穿梭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


    欒雲的麵前擺放著幾份奇怪的卷宗,大長和二十六年十月十六日,晚,三輛往梁國的馬車商隊離開巍山城。這是城衛處遞交過來的卷宗,而另外一份由監市遞上來的卷宗顯示這個商隊是太仆寺所轄。


    這兩條信息極為可疑,他第一時間抄錄讓人交給王賀,手下走後他坐在案牘前沉思,這兩條信息如果被坐實與侯閔的逃離有關,那這件事的複雜程度已經超乎了他的想象,朝中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膽子和力量能暗中操縱這一切?所得到的信息還不夠完整,腦海中的拚圖還差一角。


    就在欒雲冥思苦想的時候王賀已經來到了一家酒樓前,時辰太早酒樓尚未開門營業,酒樓名為:煙柳樓,他之所以來到這裏,是因為手下查到侯丹文在十三年前開始頻繁的進出這家酒樓。


    這間酒樓是城中達官貴人們常來之所,也是巍山城中最好的兩家妓院之一,一品大員的管家身價豐厚,成為此處的常客原本無可厚非,可他一開始出現這裏的時間太過巧合,而這家酒樓的真正幕後東家便是當朝宰相蘭思正,這不得不讓他小心應付。


    王賀剛推門走進煙柳樓立即便有人認出了他,他也是這裏的常客,平時來這裏都是花天酒地,而今日來這裏卻是為了保住自己的頭,兩個頭都要保。


    一臉胭脂腮紅的老鴇諂媚的走了過來:“喲,是王將軍,真是許久未來了,今兒怎麽這麽早就來了?真是想煞奴家了。”一邊說著一邊頂著快要垂到腹前的兩塊胸肌便往王賀身前蹭,王賀一腳踹出笑罵到:“老東西,敢來吃我豆腐?趕緊去給老子把琴香閣打掃幹淨了,順便把小褒姒給老子送過來!”


    老鴇被一腳踹翻在地也不惱怒,依舊陪笑道:“哎喲,得王將軍這一腳啊,奴家往後可有大福氣了。”說完,話鋒一轉又繼續說道:“隻是現在時辰尚早,小褒姒昨晚鬧騰了一宿剛睡下,我這小店還沒開門呢,並且琴香閣裏還有貴客未起,這得罪了客人奴家可擔待不起啊!”


    王賀怒急笑到:“你怕得罪了客人,就不怕得罪了老子?我倒是要看看琴香閣裏住著誰,敢跟老子搶!”說著便往琴香閣走去。


    老鴇趕緊從地上爬起上前直追王賀,一邊追一邊喊道:“王將軍,使不得,使不得,你倆我都得罪不起,您老就是打我罵我都行,快別往前走了,奴家給你再找一間更好的,找個別的姑娘伺候您老行嗎?”


    可王賀一身修為哪裏是個半老徐娘能夠追得上的,幾句話都時間,王賀已經走進了後院直奔琴香閣,老鴇哭喪著大喊:“快,快來人攔著王將軍,王將軍您老就別折騰我這個孤苦伶仃的老弱婦女了,我給您跪下還不行嗎?”


    王賀哪裏聽得進去,自顧自的往前走去,一旁的護衛都認識他,哪裏有人敢上前找打去,被他打傷打死了扔護城河裏都不敢冒個泡。


    這一路行來,煙柳樓裏麵雞飛狗跳,很多房間紛紛攤出腦袋看看出了何事,一見是王賀都跟見了鬼似的慌不迭一縮頭,關上門裝著什麽事都沒發生,心裏還在暗自祈禱別被對方看見了自己。


    眼看著王賀已經走到琴香閣門前嘴裏還嚷嚷著:“老子今天就要看看,到底是誰敢在這巍山睡老子房間和女人!”說完抬腿就要一腳踹出。


    就在這時屋裏傳出一個中年人的聲音:“王將軍,今兒好雅興啊!這麽早就來此地尋歡,這是想著要晨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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