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憶然心中暗叫不好,這妖人口氣不小,一股腥臭撲鼻而來,頭腦一陣暈眩,心中叫苦不迭,眼看就要中招,忽地福至心靈一式奔雷斜刺而出,人隨劍走化作一道劍光堪堪躲過毒霧。


    方一站定,卻見玉蝶已追至近前折扇一指劃出直擊李憶然胸前,電光火石間他舉劍橫劈,又是一記秋殺直劈其頭顱,大有玉石俱焚之勢。


    玉蝶見他打出拚命的架勢,不敢硬接迴手舉扇格擋,鐺的一聲,李憶然被斜斜的震飛出去,震飛的同時隨手一記暗鏢甩出,大腦忽然有些遲緩,又在倉促間失了準頭,擦著玉蝶臉頰飛了過去,帶起一抹血絲,隨即跌坐路旁竭力喘氣,這短短兩招間,李憶然便在生死中幾次徘徊,心想這入神高手果然難對付。


    大腦越發的渾濁起來,看來他依舊還是中了招,始終還是吸進了不少毒氣。


    玉蝶伸手擦了擦臉上的傷,眼中怒火中燒,殺意更濃,幾招過去竟未收拾掉一個未入神的小子,還讓自己見了傷,惱羞成怒,咬牙說到:“夠了,本想留你一命豢養起來慢慢享受你體內新鮮沸騰的血液,可你讓我很生氣,現在我沒那個耐心了,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做入神。”


    玉蝶周身氣息渾然一變,衣袂無風自起,狂躁,身前狂風四起席卷而上,四周空氣開始暴動,他身後的斷樹爆裂開來,一眾黑衣人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飛跌落遠處生死不知,一掌拍下一股澎湃之力向我壓來,李憶然直接便被掌風拍起,如被一頭巨牛撞擊,砰的一下拍向遠處,五髒六腑仿佛移位,嘴角 鼻孔不停的竄出鮮血,李憶然艱難的杵劍半蹲大口的唿吸,平複著體內翻騰的氣息,原來他剛才想活捉我並未使出全力來。


    巨大的壓力下,他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撲通撲通,我難道真的要敗了?我知道我死不了,因為柳叔會救我,但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這樣就敗了,李憶然單膝杵劍看著玉蝶越漲越高的氣息心裏有些發苦,他就像一處風暴中心席卷著附近每一寸空間,要將所有一切都撕裂。


    李憶然強行提氣,騰身而起,左手一式落花雨使出,意在迷惑敵人,漫天劍雨圍繞玉蝶,右手同時甩出幾枚鐵珠,飛至玉蝶身前砰的一聲爆炸開來,爆炸的強光使得玉蝶雙眼一閉,牛毛針爆射他周身要穴,李憶然抓住這個一閃即逝的機會,變換招式一擊秋殺刺去,隻聽叮叮叮,暗器被他身外一股無形的氣流擋了下來,木劍也被折扇架住難進寸尺,玉蝶另一隻手又是一掌拍來,砰的一聲,李憶然再次被拍飛,摔在地上大口喘氣,一時間竟無法動彈!


    玉蝶眨了眨眼,恢複了眼睛的不適,低頭瞧見紫袍上被飛針和火藥紮出的破洞,咬牙切齒的向李憶然走去;“沒想到你手段還不少,我還真小看你了,未入神便有如此戰力,今日留你不得,否則日後必成我心頭大患。”


    李憶然喘著大氣,大腦越來越遲鈍,一使勁咬掉舌尖,疼痛讓他恢複了一絲清明,隨後說到:“我還有一劍沒出,此劍威力驚人,你等我恢複力氣讓你好瞧!”我杵著劍慢慢從地上坐起,擺出一副狠厲拚命的架勢,想要拖延一下時間。


    玉蝶聽聞此話不知道他話中的真假,也擺出架勢渾身氣息再度暴漲,以氣勁護住全身,以防李憶然還有別的殺招未出,比之前更狂暴的真氣在空氣中爆裂唿嘯,狂躁,撕裂,他緩緩的一扇點出,大山般的巨力緩緩向我周身壓來。


    而此時,當李憶然坐起來的時候眼前卻出現了另外一副景色,憤怒之下的玉蝶並未注意到道旁的馬車卻似乎沒有受到任何波及,那匹健馬依舊低著頭歡快的吃著青草,一派祥和,偶爾的一聲響鼻似乎在抗議他們的爭鬥打擾了它愉快用餐的心情,這種極致反差感讓我覺得十分怪異,似乎馬車周圍自成一片天地。


    突然腦海中想起了柳相曾說過的一句話“何為入神?神者,意也,坐使天質變,頑質變化生神靈,感悟天地規律,氣息流淌於體內自成方圓,唿吸之間與天地共鳴,以意煉氣,聚雲化水,入神出山!”霎時間李憶然如醍醐灌頂,撥雲見日,閉目凝神感悟四周天地元氣的變化,感悟玉蝶元氣的變化,撲通,撲通,撲通,那是他心跳的聲音,還有他唿吸的節奏,漸漸的融為一體,天地間隻剩下了一個聲音,那是氣息流動的聲音,頃刻間李憶然睜了開眼。


    睜開眼看著玉蝶,他周身氣息的流淌盡收眼底,李憶然緩緩起身,真氣在體內坍縮流轉,在轟鳴聲中質變;他慢慢的舉起手中木劍說到:“我有一劍,不與天地爭,不與萬物和,守人間正氣,求心中曲直!”


    言罷,一劍遞出萬法破,如奔雷之勢無物可擋,隻見劍光不見人,一往無前,天下無一物,唯有手中劍,轟隆,平地一聲驚雷,虛空中一道閃電劈過直奔玉蝶,方寸之地虛空震顫,帶起陣陣波紋與玉蝶手中折扇相撞,刹那間破扇而出,直指玉蝶一劍封喉,去勢不減擦身而過,前方地麵砰的一聲巨響,炸起碎削紛飛,煙塵四起!


    李憶然背對著玉蝶收劍站立說到:“我留你一具全屍,隻為謝你助我破境入神!”


    玉蝶滿臉驚恐不敢置信,緩緩伸手摸向自己的喉嚨,噗的一聲,鮮血噴灑而出,魔教妖人仰頭倒地,斷了生機!


    感受到玉蝶的死亡,李憶然再也壓製不住胸中翻騰的氣息和毒氣的侵擾,也一頭栽地暈厥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憶然又在馬車中緩緩醒來,全身骨裂一般疼痛,茫然間他記起了所發生的一切經過,急忙凝神運氣流走四肢百骸,感受到體內那涓涓細流般的真氣,心中有一股劫後餘生必有後福的感慨。


    “你醒了?身體感覺如何?”一個溫和的聲音在李憶然耳邊響起,似曾相識的情景讓他不禁莞爾:“柳叔,我似乎和馬車中醒來很有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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