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海東青重重跌落在地,掙紮著撲騰翅膀,卻已經無法起身。


    幾隻靈獸一擁而上,用盡全力攻擊已經無法還手的海東青。


    隨著海東青氣息斷絕,幾隻靈獸不約而同停手,齊齊後退看著大地熊。


    一代霸主海東青就此隕落,此時的大地熊毫無疑問是新的霸主,不止是這片森林,還包括海東青狩獵的所有地方。


    海東青的妖丹,自然歸大地熊所有。


    大地熊剖開海東青的腹部,取出妖丹後退,給嘯魂虎等三隻靈獸遞了個眼神。


    三隻靈獸立刻上前,將海東青的身軀肢解分配好。


    大地熊緩緩轉身,麵向小熊,眼神複雜到極點。


    “該履行我們的約定了。”


    “現在?”小熊一愣。


    “沒錯。”大地熊點了點頭。


    小熊深吸一口氣,盡可能讓眼神流露出兇狠,身軀微伏,掌間力量湧動。


    “不要假裝兇狠,要真的敢對我出手。如果一直這麽軟弱,你什麽也護不住。”大地熊訓斥道。


    “如果是以前,我會毫不猶豫對您出手。可是現在,要我對自己的父親出手,我做不到。”小熊低聲道。


    “廢物!”大地熊怒罵道。


    小熊沒有反駁,隻是將頭低下,眼中充滿哀傷。


    黑水龍王飛到小熊上空,低頭看著大地熊。


    “何必父子相殘,這一場,我來替它打。”


    玄武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小熊麵前。


    “還有我,你們父子間的約定,我們兩個接了。”


    “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出不出手?”大地熊沒有理會黑水龍王與玄武,隻是死死盯著小熊,眼神兇狠至極。


    “對不起父親,我真的做不到。”小熊聲音越發低落。


    大地熊忽然長歎一聲,看向小熊的眼神漸漸溫和。


    “我認輸,這片領地歸你了。”


    小熊猛的抬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大地熊,其餘靈獸也錯愕不已。


    “大哥,這樣做真的值得嗎?”嘯魂虎問道。


    “我又不是為了它。”大地熊抬起手,指著森林後方直衝天際的山脈,“我生來自由,不願被困在一個地方,那裏曾是隻有海東青才能涉足的地方,我想去山的那邊看看。”


    金剛猿和幽影豹剛要開口,卻被嘯魂虎以眼神製止住。


    “父親,為什麽?”小熊愣愣問道。


    “我剛剛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大地熊溫和一笑,抬頭看著黑水龍王,“可以幫個忙嗎?”


    “可以。”黑水龍王微微頷首。


    “你就不問我要你幫什麽忙?”大地熊笑著問道。


    “不重要,你是小熊的父親,無論什麽忙,我幫定了。”黑水龍王平靜道。


    “謝謝。”大地熊轉頭看著柳依依,“小姑娘,麻煩把我妻子的靈魂放出來。”


    柳依依立刻釋放出極地熊王的靈魂。


    “你精通靈魂術,讓我妻子的靈魂依附到我身上,能做到嗎?”大地熊以期盼的目光看著黑水龍王。


    “可以。”黑水龍王瞳孔中金光凝聚,照耀到極地熊王身上,將極地熊王的靈魂從柳依依身上剝離,轉嫁到大地熊身上。


    大地熊感受著妻子靈魂傳來的溫暖氣息,會心一笑,將海東青的妖丹丟給黑水龍王。


    “一枚妖丹,權當謝禮。”


    黑水龍王沒有拒絕,張口咬住妖丹。


    大地熊朝小熊揮了揮手,轉身就走。


    小熊愣在原地,直到黑水龍王提醒,這才反應過來,快步跟上。


    嘯魂虎等三隻靈獸看著大地熊漸漸遠去的背影,將頭低下,以示尊敬,將海東青的血肉留下一半後,默默離去。


    無論是當初聯盟與海東青對抗,亦或者今日聯手擊殺海東青,對於大地熊展現出的智慧,它們發自內心的佩服。


    這一別,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到。


    隨著海東青的隕落與大地熊的離去,這片森林的局勢注定會改變。


    “你怎麽來了?”玄武問道。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找個能說話的地方。”黑水龍王凝聚水係能量,化為雲霧托起眾獸,在柳依依的指引下飛向內湖。


    森林中,大地熊自顧自前行,沒有迴頭去看身後的小熊。


    小熊看著大地熊寬厚的肩膀,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父子一路默默無言,直到山脈前才停下。


    大地熊釋放出極地熊王的靈魂,坐在地上,溫和地看著妻子。


    極地熊王笑著朝小熊招手,示意小熊坐到另一邊。


    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默默享受著離別的寧靜。


    一個時辰後,極地熊王靈魂迴歸,大地熊這才起身,抬掌按在小熊頭上。


    “知道接下來你會麵臨什麽嗎?”


    “知道,它們三個會爭奪森林的歸屬權,我的領地會大幅收縮,我也會被它們三個盯上。”小熊答道。


    “這算是我給你留下的一個考驗吧。”大地熊長歎一聲,“不要怪我,不經曆血與火的淬煉,你是無法真正成長起來的。”


    “父親,真的非走不可嗎?”小熊抬頭望著大地熊,眼眶越來越酸。


    “不走怎麽辦呢,真的父子相殘?你那些夥伴都不願看到這一幕發生,就這麽想和我拚命?”大地熊笑著調侃。


    “不是的。”小熊連連搖頭,“我們可以解決那三隻靈獸,領地這麽大,總會容得下我們的。”


    “可是我不想留在這裏啊,一片領地能提供的食物和妖丹是有限的,海東青狩獵的領地很大,這樣才能支撐它修煉到五萬年左右。這片森林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別把這片地方當成你的終點,把它當做一個磨煉的地方,短暫的歇腳地。困在一個地方沒出息,你遲早也會離開的,我隻是先走一步。當然,在離開前,你得用這片森林的資源強大起來,同時解決那三個。”


    “嗯,我記住了。”小熊重重點頭。


    “謹慎,隱忍,冷靜。能做到這三點,你就是一個合格的領主了,這算是離別前的最後一課吧。照顧好自己,我和你母親走了。”大地熊溫和地摸了摸小熊的頭,轉身進入那從未涉足過的山脈。


    小熊看著大地熊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再也控不住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奪眶而出。


    “父親,母親……”


    山巒疊障的山脈中,大地熊轉頭看著忽然出現在身旁的白鹿,眼神並無變化,似乎對於白鹿這樣神出鬼沒的方式早已習慣。


    “你說的那個地方,真的能讓我妻子複活嗎?”大地熊問道。


    “當然,你知道的,我從來都沒騙過你。”白鹿笑道。


    “能重新凝聚身軀的至寶,肯定有強大的妖獸守護,想必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是有點危險,不過我有對付那隻妖獸的辦法。”


    “你似乎對它很了解。”


    “當然,這個世間我不了解的妖獸,幾乎沒有。”白鹿微微一笑,笑得神秘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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