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後,蕭羽才揶揄地問:“你啥時候學識這麽淵博了?”


    阿七不屑地撇撇嘴,“你少瞧不起人了,學無止境知道不?”


    “……”蕭羽。


    “能不能說正事?”梁慎無奈道。


    阿七沒好氣地瞪了兩人一眼,問道:“我說的難道不是正事嗎?沒有道理嗎?”


    梁慎思索了一會兒,轉頭問蕭羽:“你怎麽看?”


    蕭羽卻沒有立即答話。


    他在腦中快速將這兩天的事盤了一下,又朝熱火朝天的木材廠看了一眼,思考了良久後,才吐出兩個字——“可行!”


    “不愧是老娘的好兄弟!”阿七高興地蹦起來一把摟過蕭羽的肩膀。


    蕭羽滿臉嫌棄地喊道:“血蹭到我身上啦!”


    “大哥別說二哥,你有什麽資格嫌棄我!”


    兩人又開啟了一陣吵鬧……


    梁慎忍不住扶了扶額,直感歎這個隊伍要是沒有沉穩的自己該咋辦啊!


    三人又簡單商議了一番後,便也越過滿地的喪屍屍體朝木材廠走去。


    他們決定暫時對衛陽的邀請不予迴應。


    迴去之後衛陽肯定會把今天見到的這一幕告訴監獄長。


    監獄長或許會召見他們,到那時由監獄長本人出麵邀請,他們才好“盛情難卻”,順水推舟的混入護衛隊。


    古舊的鐵門在寒風中吱呀作響,偶爾的晃動帶來了一絲絲涼意。


    走進木材廠,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望無際的深色木堆。


    陽光被密集的雲層過濾,隻留下一縷淡淡的金色,照射在那一片荒蕪的木頭之上。


    在光線難以到達的陰暗角落裏,舊木板層疊堆砌,斷木也雜亂地疊放著。


    潮濕的氣味混雜著朽木的味道,在時間的侵蝕下已經使它們的邊角模糊不清。


    小片小片的苔蘚在這些角落中悄然生長,顯得愈發詭異而神秘。


    昔日挺拔的樹幹,現在卻是毫無生氣地堆砌在這裏,如同一座死寂的森林。


    四周的樹木光禿而蕭瑟,仿佛在向人們訴說著這片土地的孤獨和寂寞。


    寒風偶爾吹過,樹枝撞擊在一起劈啪作響,像是在無能狂怒,卻又顯得如此微弱無力。


    偶爾,低處的枝條輕輕觸碰著那潮濕腐朽的木材,似乎想要喚醒它們塵封已久的記憶。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悶感,仿佛所有的生命都在這裏被壓抑了。


    已經沒有生命了,梁慎想。


    外麵躺在地上的那些幸存者,或許曾經滿心歡喜地以為找到了避風港,可終究還是天不遂人願。


    梁慎心裏生出一種無力感,同時又十分慶幸。


    自己也曾經帶著丈母娘和兒子被困在荒無人煙的山裏。


    如果沒有藺遙的“預知”,讓阿七提前通知了自己災難會降臨,那結果又會是如何?


    或許喪屍爆發之時,他還帶著兩個兒子在滑雪場愉快地玩耍。


    雖然自己有點身手,但他如何能保證可以在混亂之中第一時間護兩個孩子周全?


    何況還有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丈母娘……


    等待他們結局的,不是被喪屍啃食幹淨,就是被同化。


    總之死路一條……


    “幸好啊……”梁慎一邊踱著步子一邊喃喃自語道。


    幸好娶到了阿七,幸好結識了藺遙。


    幸好沒得到外麵那些幸存者一樣的下場。


    真的是……幸好啊!


    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幸好?


    梁慎的存活,他兩個兒子的存活,蕭羽的存活,那麽多人的存活……


    都是藺遙死過一次後花光了所有的運氣,才得以被上天眷顧的啊!


    “你說啥?”阿七耳尖地聽到了梁慎的呢喃聲,不解地問道。


    梁慎目光繾綣地看著阿七搖了搖頭,倒讓阿七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毛病……”她吐出兩個字,越過梁慎大步朝前。


    梁慎看著阿七的背影,不得不再次感歎,活著真好!


    七八個幸存者在衛陽的指揮下,有序地將看起來完好的木頭搬到一處。


    這嘈雜聲在空曠的木材廠裏顯得格外突兀。


    “這就休息好了?”衛陽看到三人,連忙從高高的木頭堆上跳了下來。


    “有什麽我們可以幫忙的?”蕭羽問。


    衛陽想了一會兒,指著後方的建築說道:“外麵的人手夠了,你們去裏麵看看吧。”


    衛陽說完又指揮了兩個幸存者出去把大卡車開進來。


    傅原樺和藺遠就在門邊,看到三人進來,興奮地揮了揮手。


    阿七走過去,小聲問道:“你倆在這兒幹啥?”


    藺遠依舊一副“見到偶像”的模樣,紅著臉迴答道:“他們嫌我倆啥也不懂、幫倒忙。”


    “阿七姐,你可不知道,”一旁的傅原樺也湊近了腦袋小聲說:“我明明力大無窮卻要裝作手無縛雞之力,唉……得虧我演技好。”


    “所以這就是你倆站一邊兒偷懶的理由?”蕭羽雙手環胸,用調笑的語調問。


    “不不不……”


    藺遠擺手剛想解釋,就被阿七打斷道:“行了,羽哥跟你們開玩笑的,你倆就站這兒別動,我們過去看看。”


    說完三人就朝裏麵走去。


    “阿七姐真帥,真厲害……”藺遠喃喃自語。


    傅原樺不住地點頭,也感歎道:“雖然比我姐差了那麽一點點,但是也很厲害了。”


    藺遠疑惑地轉頭看向傅原樺,“你嘴裏的姐指的是……”


    傅原樺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吐出三個字:“你堂姐。”


    藺遠恍然大悟,“啊……我姐啊。”


    同時又十分好奇地問:“我姐比阿七姐還厲害嗎?”


    藺遠雖然知道二姐有本事,但是他畢竟沒有見過她親自出手,所以自然不知道傅原樺這話有沒有水分。


    傅原樺這下來了精神,激動地說道:“阿遙姐的厲害程度你想都想不到!這麽說吧,她曾經力挽狂瀾將十幾個人從黎川市帶迴了蕉下鎮,又一個人殺到七星大廈幹掉了一夥兒惡霸,還單槍匹馬把你們從西風時代帶出來……”


    “就這麽說吧,”傅原樺歪著腦袋指著門外的方向,嘚瑟地說:“外頭那些喪屍,要是我姐在,她一個人就能全都解決了。”


    “這……這麽厲害嗎?”藺遠瞪大了雙眼,像是被傅原樺所說的給驚到了。


    “嘁……少見多怪。”傅原樺恨不得拿鼻孔去看藺遠。


    “阿……嚏!”遠處的藺遙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誰在罵我?”她揉著鼻子,不解地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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