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昊用無敵的戰力向世人證明了一點,那便是“雙拳難敵四手”這句話至理名言隻不過是一句廢話。


    任憑胡佑,九尾,龍兒,魔可可四人如何拚了命的攻擊,帝昊就如同一棵在成仙路上紮了根的老鬆,巋然不動。


    反倒是四人,皆被帝昊打得趴倒在成仙路的台階上。


    巨陸造化之氣的進一步枯竭導致天地開始加劇崩潰,天空碎如破鏡,不斷下沉,更有天空碎片掉落而下。


    大地震動,地麵開始出現一道又一道裂痕,無數人獸哀嚎著摔入其中。


    整片大地如同一座快要崩塌的山洞,晃動著,毀滅著。


    “毀滅吧!做我登臨絕頂的基石,也算一種榮耀。”


    帝昊雙臂大張,臉上一副享受的神情。


    “吃我歲月之力!”


    胡佑渾身染血,又一次運起時間法則,那帝昊閃電而至,一拳猛擊其腹部,法則被中斷,胡佑一口鮮血噴出,其身體又一次被轟倒在成仙路的台階上。


    “想用時間法則殺我,那你也要用得出來才行。”


    帝昊站在高處冷漠地看著胡佑,然後緩緩向他走來。


    胡佑想掙紮著爬起,可剛撐起雙手,上身才微微抬起,那帝昊的一隻腳已踩在他的腦袋之上。


    “帝佑,我最後問你一次,可願認我這個老祖?認我之後,我將全力栽培你,什麽化界養界境,界主境,都不是問題,你將成為一界之主,這天下眾生都是你的奴仆,以後想做什麽便做什麽,誰也管不得,誰也說不得,皆不快哉?!”


    帝昊實在是欣賞自己這個後輩,隻要他識時務,帝昊還是願意給他一條生路。


    胡佑未語,轉頭看向旁邊,但見魔可可匍匐在地,三千白絲的末梢染了紅色,蒼白的臉上有汗水也有鮮血,透過額頭的皮膚可隱約得看到青筋擰著。似乎連唿吸都痛,每吸進或吐出一口氣,身體便微微地顫抖。


    一雙大眼中滿是痛苦和悲意,她目不轉睛地看著胡佑,就這般一直看著,似要在臨死之前永遠記住這張臉,將他的模樣永遠刻在心中。


    一股酸楚從胡佑心頭湧出,他緊緊地閉上雙眼又緩緩睜開,說道:“你殺了我吧。”


    “冥頑不靈,殺!”


    帝昊心頭大怒,他已不想在這個後輩身上浪費時間,大腳抬起,又用力地踏下。


    “胡佑!”


    魔可可悲唿道。


    “吼!”


    突然一聲龍吟聲,卻是那龍兒化成一條白龍向帝昊攻來。龍口大開,欲吞其頭顱。


    帝昊右拳猛轟龍首,卻被龍兒張嘴一口咬住手臂,龍牙刺破帝昊的皮膚,鮮血涓涓而下。


    “鬆口!”


    帝昊大怒,舉起左拳擊打龍首,不過兩三拳下去,便將龍兒打得七竅流血,連頭骨都有點微微變形。


    然龍兒不僅死咬著那條手臂不放,而且整個龍身都纏繞而上,將帝昊死死地固定住。


    “放手!”


    帝昊用力掙紮,隻見那原本光滑的龍身上開始出現一道道細微的血痕,骨骼嘎吱作響,仿佛下一刻便會斷掉。


    龍兒痛哼一聲,終於忍不住鬆開了那條手臂,口中發出哀鳴之聲。


    帝昊狀如瘋魔,雙手十指如刀,一下插入龍身之中,用力拉扯,要將這束縛自己的白龍撕成兩半。


    胡佑見狀急忙站起,一拳猛擊虛空,一道空間裂縫出現,胡佑抱住帝昊和龍兒,向裂縫中滾去。


    九尾和魔可可正要跟上,那裂縫卻一閃即沒,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


    昏暗幽靜,一條渾濁的河水緩緩東流,偶爾會掀起一朵水浪,不消片刻,便又落迴水中。


    河岸兩邊為褐色的土地,土地上未長一木一草,再向外則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整個天地沒有一個活物,暮氣沉沉。


    突然,長河上方裂開一條空間裂縫,二人一龍掙紮著,從那空間裂縫中翻滾而下,“噗通”一聲跌入水中,賤起好大一朵水花,卻是胡佑,帝昊和化成白龍的龍兒。


    “歲月長河!”


    帝昊厲喝道。這是他第二次被人拉到這裏,上一次把他拉到這裏的人已經被業火焚燒,屍骨不存。


    “龍兒,我們將他拉到上古時代,成仙路前,借三皇之力將其斬殺。”


    方一入水,胡佑便推著被白龍束縛住的帝昊向上遊遊去。


    “你們做夢!”


    帝昊怒喝一聲,雙手化爪,在那龍身上拚命的撕扯,在龍兒的哀鳴聲中,其龍鱗被片片剝落,露出森森白骨,無數龍肉伴著殘鱗順流而下,將河水都染成了紅色。


    “龍兒!”


    胡佑大喝一聲,伸出雙手死死扣住帝昊的手掌。


    一股神秘之力從胡佑體內湧出,通過雙臂,向帝昊體內流去。


    隻見帝昊手掌的皮膚開始緩緩變得幹燥枯黃。


    “放手!”


    帝昊大怒,雙腿猛踢向胡佑腹部。


    體內丈六金經有感,一個“卍”字出現在胡佑腹部,將帝昊的致命一腳擋了下來。這丈六金經雖擋下了大多的攻擊,但還是有少部分直接擊在了胡佑身上,隻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接著帝昊便接連不斷地向胡佑腹部猛踢,“卍”字閃爍不停,胡佑口中的鮮血也吐個不停,嘴上甚至掛著濃粘的血絲。


    “噗嗤”一腳,那“卍”字終於不再閃爍,帝昊一腳踹入胡佑腹中,鮮血嘩嘩而出。


    胡佑的頭腦暈暈沉沉,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四肢也漸漸無力。帝昊又出一腳,將胡佑踢出老遠,隻見他的身體在水中沉沉浮浮,漸漸消失在水麵。


    失了胡佑的阻撓,帝昊站在水麵上,將纏在身上的白龍解下,一手抓龍首,一手抓龍尾,舉過頭頂,用力向兩邊拉扯。


    白龍哀鳴陣陣,龍血潑灑而下,將帝昊從頭頂往下都澆成了血人。


    龍骨嘎吱作響,仿佛下一刻便會斷掉。


    突然,一尾巨大的紅色鯉魚躍出水麵,一口將帝昊吞下,然後沉入水中。


    一條白龍緩緩浮上水麵,被水推著向下遊飄去。


    接著又是一個水花炸起,那尾紅鯉又一次躍起,奮力向上遊遊去。幾番上下,紅鯉便遊出了很遠的距離。


    紅鯉又一次躍起,這次卻似乎氣力不夠,隻到半空便跌落下來。方入水中,但見鮮血將河水染紅。


    紅鯉浮出水麵,隻見其背上被破開一個大洞,一雙被腐蝕不堪的手從那大洞伸出,用力一撐,一個人從洞中鑽出。


    姑且稱他是個人吧,隻見其衣服破爛,渾身的皮膚似被什麽東西腐蝕,一股股腥臭的膿水流出。整張臉早已分不清五官,就像一團肉泥聚在一起,唯一雙眼睛通紅如血,充滿了嗜血的光芒。


    “我的臉!我的臉!”


    帝昊大吼著,雙手在臉上亂抓,將一塊塊發膿的血肉抓了下來,露出了裏麵的白骨。


    “殺了你!我殺了你!”


    狀如瘋魔,帝昊掄起雙手,一拳又一拳地砸在那紅鯉的頭頂。


    紅鯉吃痛,用力甩動魚尾,想將帝昊甩落水中。帝昊雙腿卻宛如鐵釘,死死紮進紅鯉皮肉之中。


    漸漸,紅鯉的擺動越來越小。紅光閃過,那紅鯉變成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帝昊一愣,抓住其發絲粗暴得將之拉出水麵。


    “紅鯉!”


    萬沒想到,帝昊卻是認識此女,隨口便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你,你認識我?”


    身體的疼痛讓她細眉緊蹙,說話都顫抖幾分。


    “哈哈哈,認識,怎麽會不認識呢?我們可是老熟人,你看,”說話間帝昊扳著紅鯉的腦袋向河中看去,“你看到那條小龍了嗎?她可是你的女兒,還有那撞死在成仙路的龍皇,是你的夫君,哈哈哈哈!”


    “女兒…”


    紅鯉雙目含淚,看著那隨波逐流的小龍輕聲地唿喚。


    “既然你的丈夫和女兒都死了,我便發發善心,送你去與他們團聚。”


    帝昊右掌高抬,欲向紅鯉額頭印去。


    哪知一道水柱從紅鯉口中噴出,正中帝昊雙目。


    “啊!”


    帝昊慘叫連連,其雙目開始渾濁化膿,腥臭的黃水從眼眶流出。


    紅鯉飲過無數忘憂海之水,此水被她吞入腹中,竟化成世上最毒之物,腐蝕萬物。


    “殺了你!”


    帝昊狀如瘋魔,一掌向紅鯉印去。


    正在此時,一頭巨大的白狐從水中衝出,叼起帝昊,於水麵上向上遊狂奔。


    “放開我!”


    帝昊目不能視,雙手亂揮,頻頻打在那白狐腦袋上,幾拳下去,那白狐便頭骨迸裂,有血流出。


    此刻的白狐似已感覺不到疼痛,一路狂奔,水中影影卓卓,無數畫麵映入眼中。


    在白狐眼中,這畫麵中的朝朝暮暮皆在快速地倒流迴放,末日之戰,捧月台火起,幽州瘟疫,巨佛化天柱,薑城夜戰等等,每個畫麵都是自己親身經曆過的。


    再往前的畫麵卻不曾見過,一頭老虎坐在妖皇寶座,一白衣怒斬妖月,不多時,畫麵中出現了成仙路,隨著白狐的不斷奔襲,畫麵仍在向前推進。


    此時的白狐早已口鼻流血,獸首的額頭被帝昊生生錘癟了下去,癟下去的那塊隨著那急促的唿吸聲一起一伏,鮮血流出,將潔白的毛發染成了紅色,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哀鳴聲,在這片靜默的天地間顯得格外突兀,淒慘。


    白狐眼前已漸漸模糊,恍惚間它看到水中有三個身影正翹首望向天空,似在等待著什麽。


    白狐縱身一躍,朝那畫麵一頭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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