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為何不敢看我?可是奴家長得太醜,難入將軍法眼?”


    帝媚嗔怪道,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又移至薑有成眼前。


    “還請娘娘自重。”


    話畢,薑有成幹脆閉上了眼睛。


    見薑有成這番不識抬舉,帝媚臉上升起一絲惱怒,暗罵一聲“木頭”。


    “我想得到的男人沒一個能跑掉的。”


    帝媚心中暗道,嘴角露出一抹狠意。


    接著隻見她輕解羅衫,隨著衣物的一件件褪下,一具羊脂白玉的軀體顯露出來,皮膚隱有粉紅,且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帝媚媚眼如絲,伸出玉手一把抓住薑有成的手掌,聲音充滿水意:“將軍~”


    薑有成大怒,緊閉的雙目睜開,正欲嗬斥,隻見帝媚烏黑的雙眸中升起一抹粉色。


    “迷情大法!”


    帝媚一聲嬌喝,似有絲絲電光從雙眼中射出,又射去薑有成眼中。


    那薑有成馬上變得渾渾噩噩,宛如木偶。


    “來呀,將軍。”


    在帝媚的不斷招手唿喚下,薑有成緩緩站起,跟著帝媚行至那白紗遮掩的龍床。


    帝媚玉體橫陳,躺在龍床之上,又對薑有成招手道。


    此刻的薑有成似失了魂魄一般,隻見他麵無表情地掀開紗簾,另一隻手則緩緩向帝媚伸去。


    剛碰到帝媚的皮膚,她便呢喃一聲,臉紅如醉,雙眼迷離。


    “將軍,來啊~”


    此刻的帝媚宛如一朵任君采摘的玫瑰。


    薑有成正欲躬下身子,突聽那殿外響起劇烈的敲門聲。


    “將軍!將軍!”


    卻是薑水兒在門外大聲唿喊。


    薑有成身子一震,如夢初醒,但見眼前之景,頓時嚇得冷汗頻頻,忙轉身向殿門走去。


    “嘎吱”一聲,殿門大開,薑有成從裏走了出來,站在外麵的薑水兒焦急地問道:“將軍,你沒事吧?”


    “水兒,今日你救了我一命,快走!”


    話畢,二人便急匆匆向外走去。


    躺在床上的帝媚美目含煞,惡狠狠地說道:“薑水兒,你壞我好事,我必收你性命。”


    然體內欲火難耐,不發不行。


    原來這迷情大法雖然高明,卻有個致命的後遺症,那便是用過之後必馬上行那男女之事,否則便會元陰盡失而亡。


    薑有成和薑水兒離開後不久,一人閃至大殿之中,卻是那周易才。


    沒看到薑有成的身影,周易才眉頭皺起。忽從那龍床上斷斷續續傳出女子撩人心弦的呻吟之聲,他馬上跪倒在地,拱手道:“娘娘,那薑有成哪裏去了?”


    “快,快來~”帝媚呻吟道。


    “是,娘娘。”


    周易才答應一聲,從地上站起,緩緩走到紗簾前,猛得掀起一邊,但見帝媚玉體橫陳,皮膚如粉,目含秋水,唿吸急促。


    欲火瞬間湧起,撲了上去。


    不多時,伴隨著那龍床抖動,紗簾後傳出陣陣淫淫之聲。


    …………


    後宮有一處人工湖,薑水兒喜劃舟,每日都要獨自一人劃舟於湖上遊玩。


    這日,陽光明媚,薑水兒又跑到這裏劃舟。與往日不同,除了薑水兒,還有一白衣女子獨立在湖邊撫琴,琴聲優雅緩柔。


    薑水兒認得那女子,知道她是皇上的另一位妃子,來自文瀾城,而且還是文瀾城四大公子中的琴公子。


    這琴公子同薑玲瓏一樣,都是被長輩逼迫著嫁給了軒光祖。薑水兒同情她的命運,也時常到她宮中玩耍,二人也算關係極好。


    同那琴公子打過招唿後,薑水兒便跳上了小舟,向湖中劃去。


    聽著優雅的琴聲,看著微波粼粼的湖麵,薑水兒深吸一口氣,迷醉至極。


    剛開始風平浪靜,可待她劃至湖中心時,原本平靜如鏡的湖水卻突然洶湧起來,而那耳邊的琴聲在此時也開始變得激揚頓挫,鏗鏘有力。


    薑水兒調轉船舵,正欲往岸上劃去,隻聽“轟隆”一聲,整個小舟飛起,似是被什麽東西頂了一下,後又重重地摔在水中,湖水濺了薑水兒一身,木舟似也不堪重負,嘎嘎吱吱地響個不停。


    “什麽東西?!”


    薑水兒驚叫道。這能把小舟頂飛的必是一龐然大物。但薑水兒卻是知道,這湖兒向來隻有些小魚小蝦,最大的也不過是那幾條長約二尺的大草魚。


    驚魂未定的薑水兒急忙劃動船槳,小舟快速向岸邊靠近。


    可那湖中的龐然大物似不願輕易地放過薑水兒,在它的攪動下,湖水洶湧澎湃,小舟在水中起起伏伏,反又向湖中心飄去。


    緊接著一個漩渦出現在湖中,無數湖水倒灌而入,而薑水兒所在的小舟也被那漩渦吸住。


    薑水兒銀牙緊咬,奮力劃槳,兩股力量這才互相持平,小舟停在水上不動了。


    “嘎吱”聲不斷,小舟的呻吟聲越發強烈。終於,相持片刻之後,隻聽“哢嚓”一聲,小舟整個碎掉。


    驚唿聲中,薑水兒落入水中,被那漩渦吸住,一圈一圈向湖底飄去。


    此時的薑水兒早已腿軟筋麻,已抵抗不住這股巨力,漸漸被漩渦吸到了水下。


    在水下,她恍恍惚惚看到一生也難以忘懷的驚恐畫麵,兩隻比她還要大的豎瞳,眼神冰冷至極。比鳳儀宮還大的饕餮巨口,那巨口上排滿了一根根粗如百年老樹泛著冷光的森森白牙。


    巨口瞬間而至,薑水兒昏厥。


    “水兒!”


    岸邊的琴公子驚唿一聲,向水中跳去。


    自那日薑水兒落水之後,便昏迷不醒,高燒不退,口中除了喃喃喊疼,還時常說些胡話,什麽“大魚”“巨口”“漩渦”。


    薑玲瓏傷心之餘,命人去查看過那人工湖幾次,可湖中除了一些小魚小蝦,並無薑水兒口中的大魚。


    眼看著薑水兒一天天病情愈重,形容枯槁,薑玲瓏悲痛欲絕。


    期間請了無數名醫,皆不能醫其病。


    又過幾日,薑水兒開始大口吐血,原本烏黑的頭發變得焦黃無光,身體也肉眼可見的消瘦下去。


    吐血十日後,薑水兒已瘦得皮包骨頭,青筋顯現,好似那骨頭外隻掛著一層皮,沒有一絲脂肉。


    這日,薑有成,顏詩詩往宮中探望,看到薑水兒如今模樣,薑有成虎目含淚,而顏詩詩更是哭得泣不成聲。


    “有望於我族有大恩,如今他唯一的骨肉我們卻沒有照看好,這讓我如何向他交代?”


    顏詩詩坐在床前神情激動,淚流滿麵。


    “可曾請過名醫?”


    一旁的薑有成開口詢問道。


    “請了數百名醫,皆查不出病因。”


    薑玲瓏滿麵悲傷,搖頭說道。


    “我欲往幽州請藥生塵出山,讓他來為水兒看病。”


    薑有成說道。


    “可幽州之地如今盡歸妖族,且不說一路艱險,單單你這身份,怕要讓人懷疑,”顏詩詩擦了擦眼淚,接著說道,“如今我薑家正是多事之秋,我就怕你此去會落人把柄。”


    薑有成搖了搖頭,虎目通紅,看著床上的薑水兒說道:“顧不得了,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著水兒死去?我幾日便歸。”


    話畢,薑有成正欲轉身離去,隻見那薑水兒卻緩緩睜開了眼睛。


    “大…大娘。”


    看到顏詩詩,薑水兒虛弱地喊了一聲,臉上強露出一抹淺笑,伸出手緩緩向顏詩詩抓去。


    “水兒。”


    顏詩詩緊緊抓住薑水兒伸過來的小手,隻覺手上如同抓著一把骨頭,心中更是難過,那方幹的淚水複又洶湧而出。


    而薑有成和薑玲瓏見水兒醒來,也急忙湊了過來。


    “大娘,我…我快不行了。”


    “不許說傻話,水兒一定會長命百歲。”


    顏詩詩哭泣道。一旁的薑玲瓏用力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肯讓自己哭出聲來,那淚水卻順著指縫流出。


    “姐…姐,我死之後,你…你要處處提防,這…這是個吃…吃人的地方,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


    薑玲瓏漸漸泣不成聲,用力點了點頭。


    “大,大伯。”


    薑水兒複又轉頭看向薑有成。


    “我在這,我在這。”


    薑有成一把撲到床前,虎目含淚,雙手緊緊地抓著水兒的小手。


    “你…你是水兒心中的大…大英雄,怎麽可以哭?”


    “大伯不哭,不哭。”


    薑有成慌亂地擦幹臉上的淚水。


    “大伯,水…水兒想求你件事。”


    說得這裏,那薑水兒越發虛弱了,其嘴角有血流出。


    “你說,你說,大伯什麽事都答應你。”


    薑有成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手慌亂擦拭薑水兒嘴角的鮮血,臉上一陣痛苦之色。


    “我…我想迴家,我想在死…死之前再看一眼薑城,行嗎?”


    “行,等你病好之後,便帶你迴薑城。”


    “不,”薑水兒緩緩搖了搖頭,“我…我現在就要…要迴去,我…怕這個地方,我也怕…怕再看不到薑城。”


    “好,我們現在就迴去。”


    薑有成伸出手將薑水兒整個抱起,隻覺入手頗輕,自己好像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小丫頭,可薑水兒已是二十歲的大姑娘,病入膏肓!


    “迴…迴家了。”


    窩在薑有成懷中的薑水兒淺笑著說了一聲,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頭一歪,手臂無力地垂了下去。


    “水兒,水兒!”


    薑有成身體顫抖,無力地跪倒在地,仰天痛哭,“啊~!”


    而顏詩詩和薑玲瓏已哭作一團,泣不成聲。


    薑水兒的屍骨終是迴到了薑城,就埋在了其父薑有望的墳邊。


    薑家現任族長薑佑於薑家墳園痛哭,白發散亂。這墳中所埋之人,十個裏便有八個都是薑家的年輕人,這讓他難以接受。


    “我薑家這是造了什麽孽,造了什麽孽呀?”


    周圍數百薑家子弟,皆身穿孝衣,麵露悲苦。


    祭紙燃燒的灰燼打著卷兒飄到半空,風一吹,便消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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