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馬你們什麽意思?自己人都不救?!”


    看著小何的身影消失在井口,十斤氣急敗壞地對柳丞星一行人破口大罵。


    “哼!此人是我天刀門弟子,我自家事何需你一個外人操心。”


    柳丞星冷哼一聲,神情間並沒有因為小何的死去而有絲毫的悲傷。


    其實他早已察覺出這位師兄對自己起了殺心。


    “不就睡了你的女人嘛?至於這般對我懷恨在心?跟我鬥!這下死無全屍了吧!那個臭婊子也是,玩了你一次就尋死覓活的,不過那滋味確定…哎,可惜了…”


    柳丞星這般想著招唿眾人離開了此地。


    “十斤,我們接下來怎麽辦?”小白問道。


    十斤沉吟片刻說道:“如今跟他們合作肯定是不行了,他們生性涼薄,連自己人都見死不救更何況是我們。如今城也出不去,我看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遠遠地躲開此地,隻能靜觀其變了。”


    “那…那也隻能這樣了。”


    十斤又迴頭看了一眼那口井,歎息一聲,而後三人也離開了此地。


    ………


    夜幕投下,旱城各處都是一片死寂,冷風吹過,帶起半扇破朽的木門嘎嘎吱吱地叫著,似是這夜晚旱城唯一的聲音。


    就在這萬物靜癩之時,那個原本埋著劉誌的小土堆卻微微蠕動起來,突然一隻幹枯的手臂從土堆中破土而出,四寸長短的黑色指甲猶如五把黑色短刃。伴隨著枯手上五指的微微活動,一陣陣如野獸般低沉的咆哮聲從土堆中傳出。


    “轟!”


    一道身影從那土堆中怦然而出,隻見其身立虛空,對著天空那一輪碎月咆哮,似有絲絲月華通過其口鼻而入,隨著月華的吸入,其原本幹癟的臉皮漸漸鼓起,雖還有幾分鬼樣,但卻比之前要好上許多。咆哮聲劃破夜空,傳出去好遠。


    過了片刻,那身影重新落迴地麵,隻見其雙目緊閉,身體僵直,頸不能扭,手腿難彎。若是十斤在此,免不了大吃一驚,這明明被他親手埋葬的人如今怎又站了起來?


    “劉誌”鼻翼煽動片刻,而後步履機械地向城中走去。


    一座破舊的房屋中,柳丞星一行人圍著一堆篝火坐著,紅火照在每個人臉上,顯出一張張滿是擔憂的臉。


    “劈啪,劈啪!”


    幹柴燃燒發出的爆裂聲是這屋子裏唯一的聲音,無一人開口說話,整個房屋中似彌漫著沉悶焦慮地情緒。


    “蹬…蹬…”


    突然一段走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誰?是誰在外麵?”


    聽到聲音,柳丞星一下子站立起來,手中刀微微顫抖著,色厲內荏地對著門外唿喊道。其餘幾人更是慌張地把身旁的刀劍拿在手裏,一臉警覺地看著那緊閉的木門。


    “蹬…蹬…”


    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卻是無人迴答柳丞星的問題。


    漸漸柳丞星的額頭有冷汗透出,順著其下巴一滴一滴地打在了地上,胸膛逐漸起伏激烈:“是誰?是誰在外麵裝神弄鬼?”


    說話間柳丞星漸漸向屋裏退走,拉開了與那木門的距離,似在那木門後麵有洪荒猛獸一般。


    “嘭!”


    原本就腐朽的木門徹底破碎開來,劉誌僵直的身體出現在了門口。


    “操!原來是你這家夥!踏馬問你話你能不能出個聲,把勞資嚇個半死。”


    顯然人群中有人認出了劉誌,隻見那人罵罵咧咧地向門口的劉誌走去,原本緊張萬分的眾人更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隻見那人走到劉誌身邊,大手重重地拍在其肩上,揚起一陣塵土:“哈哈哈哈,你這是打地洞剛迴來嗎?怎麽身上一股子土腥味?還有你怎麽這副鬼樣子?是被女人吸幹了嗎?”顯然那人與劉誌頗為相熟,方一見麵就是一陣調侃。


    不想劉誌卻是一聲不吭,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劉誌?劉誌!裝什麽犢子,勞資跟你說話你聽見了沒有?”


    那人見劉誌並不理他,麵上有些掛不住,不由生氣地伸出手掌向劉誌臉上打去。


    “他不對勁!快退!”


    柳丞星終是發現了這個“劉誌”的異樣,急忙提醒道。


    “啊!…”


    可惜柳丞星的提醒還是晚了,隻見這劉誌突然暴起,一口咬住了那人揮來的手掌,劇烈的疼痛使那人慘叫連連。


    那人本能得想把手掌抽迴,卻被劉誌一張嘴死死地咬住,緊接著隻見劉誌抬起雙臂,把那人死死框住,十根又長又鋒利的黑色指甲瞬間插入其雙肩之中,鮮紅的血液從指縫間噴灑而出。


    “嘎嘣!”


    “啊!”


    在那人的慘烈地叫聲中,其半張手掌竟被劉誌齊骨咬斷,傷口處湧出的鮮血噴了劉誌一臉,在其本來就兇惡的臉上更添了幾分猙獰。


    隻見劉誌把嘴中的骨肉咀嚼幾口便咽入腹中,那模樣好似生吃人肉的野獸一般,骨頭咬在嘴裏嘎嘣作響,讓人聞之遍體生寒。


    劉誌複又快速地向那人頸部咬來,那人急忙用另一隻未受傷的手抵住其下巴:“快…!快來救我!”


    一屋子人早已被劉誌這副兇相嚇破了膽,個個雙腿顫顫,畏縮在一旁,哪裏還怕上前營救於他。


    可是當初幾人為了安全,怕四方來敵,偏偏選了這麽一處唯有一個出口的房屋。如今這出口被劉誌所擋,讓他們跑都沒地方跑。


    “一起上!今天若不能把他殺了,我們一個也活不了,上!”


    柳丞星手捏法印,手中斷刀嗡嗡作響,發出暈暈寶光向劉誌當頭劈去。同時其餘幾人也祭起法寶,一時間這破敗的小屋流光溢彩,數十把刀劍向劉誌腦袋射去。


    “叮叮當當!”


    刀劍擊在劉誌頭上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這數十把刀劍竟不能傷劉誌分毫。


    “好硬的腦袋!”


    有人驚唿道。


    “這類功法都有罩門,我們隻要找到罩門便可破了他的功法!”


    柳丞星一邊說著,一邊指揮著斷刀向劉誌周身各處招唿,其他人也急忙攻擊劉誌各處,想要找出其罩門所在。不過所有的攻擊都繞過了被劉誌抓住的那人。


    可是“叮叮當當”又一陣響,他們並無所獲,眼睛,腋部,襠下,都不是其罩門。


    “攻其心髒試試!”


    柳丞星咬牙說道。


    “可是前麵被朱師弟擋著……”


    “刺!”


    隻見柳丞星的斷刀從被劉誌死死抱住的朱師弟後背刺入,前胸而出,“叮”得一聲擊在劉誌胸口之處,但卻仍未刺破劉誌銅皮鐵骨般的身體。


    可憐這朱師弟還未等死在劉誌手上,就先死在了柳丞星刀下,抵在劉誌下顎的那隻手無力地垂了下去。失了阻止的劉誌吭哧一口咬在那已斷了氣的朱師弟頸部,咀嚼骨肉的聲音,喉嚨吞咽的聲音隻聽得人骨軟筋麻。朱師弟臉上的皮膚肉眼可見得幹癟了下去。


    “噗通!”


    朱師弟的屍體被劉誌隨意得丟在地上。喘息片刻,這劉誌也不攻擊別人,徑直咆哮著向站在屋中最裏麵的柳丞星撲去。


    這一下可把柳丞星嚇得冷汗頻頻,急忙向一旁躲去。眾人見狀紛紛躲閃,可這劉誌好像記仇一般,隻攆在柳丞星一人屁股後麵追殺,不由讓其心生恐懼的同時又難免咬牙切齒的怨恨。


    由於此時的劉誌忙著追殺柳丞星,那唯一的出口卻是讓了出來,一時間屋裏的幾人紛紛向出口湧去,可惜房門窄小,幾人又都想第一時間逃出,誰也不讓誰,結果導致有兩人生生卡在了那裏,進出不得。


    “讓開!”


    隻見一記刀芒向眾人襲來,眾人紛紛四散躲避,而那兩個被卡在出口的人一時間無法閃躲,竟被這記刀芒瞬間砍成了四段。隻見柳丞星的身影快速地閃了出去,同時一個琉璃球被其丟出。


    “嘭”的一聲,這琉璃球在空中炸開,在出口處快速形成了一扇七彩琉璃罩,把出口擋了個結結實實。


    緊跟在後麵的劉誌一頭撞在七彩琉璃罩上,隻見彩光閃滅,劉誌並沒有能把這琉璃罩撞破。見到此情形,站在屋外的柳丞星才大大的唿出一口氣:“還好父親給我這琉璃球,不然這次非舍命在這裏不可。”


    那劉誌見無法撞破這琉璃罩,便轉身向屋裏的其他人攻去,一時間屋裏亂作一團,有機靈者趁機跑到出口雙手用力拍打著琉璃罩,嘴巴大張著似要對站在屋外的柳丞星說些什麽,不曾想在這琉璃罩的作用下卻是傳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很快那個用力拍打琉璃罩的人滿臉驚恐,身子淩空向後退去,像是什麽東西把他拉了迴去。


    柳丞星冷眼旁觀,好似這眼前發生的一切皆同他毫無關係,其實若不是他所丟的琉璃罩擋住了出口,其餘幾人也不至於全部死在裏麵。


    “嘭”的一聲,一個身影重重地砸在琉璃罩上,而後緩緩滑落地麵。隻見其頭頸處的骨頭已完全斷裂,整個頭與身體形成直角,一張臉對著屋外,那雙瞪得老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站在屋外的柳丞星。


    “兄弟們!我會為你們報仇的!”


    柳丞星被那一雙眼睛直盯得心中發毛,隨便應付一句,便快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過了不久,一隻血手“啪”的一聲擊碎了七彩琉璃罩,滿身血汙的劉誌從屋裏緩緩走出,人血的沐浴使他比之前的氣勢更勝一籌,隻見其呆立片刻便飛天而去。


    又過了不久,那充滿血腥味的小屋中有十幾個身影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這些明明已被劉誌殺死的人竟如劉誌一般一個個重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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