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觀賞這璀璨星河還是在思考著什麽?她的心中是否也住著一個難以忘懷的身影?


    或許是聽到了胡佑開門的聲音,那神秘的魔族女子把身子轉了過來,她並未開口說話,一雙隔著麵紗的眼眸仿佛注視著胡佑,久久佇立。


    終於胡佑似受不了這種氣氛,尷尬地開口道:“不知姑娘也在這裏,多有打擾!我這便走。”


    說完便要轉身迴去。


    “等一下!”還是那個沙啞的聲音,讓人聽了分外刺耳,“既然公子也睡不著,那過來聊聊吧。”


    “那…那好吧。”胡佑沉思片刻,便關了房門,走到了後院中,不過還是和那女子保持了三米的距離。


    “樓上那個女子是你的妻子嗎?”不知為何,這素未謀麵的神秘女子倒是對胡佑的婚配很感興趣,且沙啞的嗓音中帶著一絲幽怨和殺氣。


    “那…那個不是,她隻是我的一個朋友。”胡佑急忙搖頭否定道。


    這眼前的神秘女子似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公子,你心中可有心上人?”


    這神秘女子簡直莫名其妙,哪有第一次見麵就問人這種問題的。


    “有。”


    不知為何,胡佑對這女子卻難生出反感之意,二人雖是第一次見麵,卻好像是多年未見的老友。


    “她在哪裏?”那神秘女子身子似顫了一下。


    “我也不知她在哪裏?”胡佑苦笑一聲,抬頭望向那點點明星,“她當日被至親長輩丟落墜魔崖,幸得高人相救才活下命來,至於她現在在何處?我卻是不知。不過那日她在墜魔崖底留了字跡,說十年後會和我相見。我有時候真恨不得這時間跑得快一點,那樣我們就能早些重聚了。”


    “你們會重聚的。”那神秘女子說完便轉身要離開這裏,行走間卻是輕快了許多。


    說聊就聊,說走就走,倒是把胡佑整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姑娘,還未請教芳名?”胡佑衝著那個輕快的背影大聲喊道。


    “古月。”那個背影漸漸消失在了夜幕中。


    “古月?”胡佑喃喃低語道,“魔族不是隻有‘魔’‘羅’兩個姓嗎?什麽時候又出來個‘古’姓?”


    胡佑搖搖頭,而後接著迴大廳睡覺去了。


    那神秘女子走入二樓房間之後,剛關上房門,隻見她手一招,一縷火花從手心飛出,把桌上的蠟燭點亮,而後口中便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徑直來到床邊的梳妝台坐了下來,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


    原來此女那沙啞的嗓音皆是裝出來的,聽其唱歌的聲音分明悅耳動聽,卻不知在人前為何要裝成那副樣子。


    那女子一麵小聲地哼著歡快地歌謠一麵把擋在臉上的麵紗摘去,隻見在暗黃燭光的照耀下,一張精致美麗的臉龐出現在了梳妝台上擺放的銅鏡中。


    “嘻嘻,傻子!竟連我也認不出來。”


    原來此女正是那日被魔宏丟入墜魔崖,胡佑青梅竹馬的心上人,魔可可!


    翌日,當胡佑頂著倆黑眼圈被卓青藕叫醒的時候,那魔族一行人卻是早已離開了。


    昨夜胡佑迴到大廳之後,在魔鐵如雷般的唿嚕聲中始終無法入睡,直到天將亮時,實在困得不行了,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不過還沒等睡多久,便被卓青藕叫醒了。


    “胡佑,你生病了?怎麽看上去這般無精打采?”這小龜昨晚倒是睡得挺香,此時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正疑惑地看著胡佑。


    “胡大哥隻是昨晚沒睡好,並不是生病了,吃點東西養養精神便會好很多。”卓青藕對小龜解釋了一聲,然後轉過頭對正在收拾桌椅的店小二說道,“小哥,上些早飯吧。”


    三人草草地吃罷早飯後,便也上路去了。


    出了墳頭鎮,再有半天時間,便可趕到凡心學院。


    烈日當空,原本應該藍藍的天空也被這灼日照得發白了一些。通往凡心學院的官道上人頭攢動,仿佛趕集一般,燥熱的天氣使這些人的脾氣都很暴躁,咒罵抱怨之聲不絕於耳,但這些人罵的再兇,卻是少有敢動手者。隻因官道上空不時有凡心學院的弟子飛過,用於接引一些身份高貴的貴賓和維持秩序所用。


    “瑪德,不就有個好爹嘛?”走在官道上汗流浹背的眾人看著天空中不時飛過被凡心學院弟子擁簇之中的貴族子弟們低聲咒罵道。


    “熱死小爺了!”小龜一邊趕路一邊抱怨道,“這人也太多了吧,腳都邁不開,胡佑,不如我們也飛過去吧。”


    胡佑抬頭見了見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這般趕路怕是到晚上都趕不到凡心學院。胡佑又轉頭看向卓青藕,隻見其同樣香汗淋漓,原本白淨的臉龐也有些通紅。


    “胡大哥。”卓青藕見胡佑轉身看來,便低聲叫了一句。不過這妮子倒是對這燥熱的天氣毫無抱怨,通紅的小臉上總帶著淡淡地笑意。


    “胡佑,飛過去吧!我感應到了我肉身的氣息,怕是就在凡心學院當中。”花太閑的魂魄在胡佑懷中突然開口說道。


    “真的?”胡佑驚喜地問道。


    “應該沒錯,越靠近凡心學院,這份感應也越發強烈了。”


    “好!那我們也飛過去,早些為花將軍找到肉身。”胡佑答應一聲便口念法咒,扯下頸間的紫金葫蘆用力向天空拋去。


    “你們看!大葫蘆!”


    在地上眾人的驚歎聲中,胡佑三人飛身到已變得小船大小的紫金葫蘆上,而後向凡心學院方向飛去,留下了一片嫉妒和咒罵的聲音:“會飛你不早飛?!在這裏跟老子擠什麽!”


    當然已飛出去老遠的胡佑是聽不到了。


    ……


    凡心學院 玄武院


    李多飲正焦急地在院中走來走去,此刻他的心情可是煩躁得很。眼看軒皇殘界這幾日便要開啟,可自己那外出曆練了一年的寶貝徒弟卻還未迴來,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難道要再等千年嗎?軒皇殘界這些年已有不穩的跡象,怕是難以支撐到下一個千年了。


    另外自己那嚴厲的大師兄似對自己這小徒弟頗為關注,總是明裏暗裏地打聽他是否歸來,且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似在責怪自己這做師父的不負責任,李多飲堅信,若是胡佑錯過了這次進入軒皇殘界的機會,他大師兄怕是要第一個先收拾他。


    “祖宗啊!你快些迴來吧!”李多飲低聲祈禱道。


    “師父!你的祖宗還在世上?!”突然一個聲音從李多飲身後的房中傳來。


    隻見一個長得胖胖的小夥子從房中走出,嘴裏似嚼著什麽東西,滿口流油,含糊不清地說道:“他老人家在哪裏?我這做晚輩的該去拜會一下才是。”


    觀其眉目,赫然是當年隨那屠蛟的烏江老叟而去的凡心學院弟子,十斤!


    幾年未見,這十斤的模樣倒是沒多大變化,隻是原先的模樣放大了,圓滾滾的胳膊上還有一些嬰兒肥,當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吃。


    “滾一邊去。”李多飲笑罵著一腳踢向十斤肥碩的屁股,“當年一碗魚湯就被人拐了去,現在又屁顛屁顛地跑迴來幹嘛?而且一迴來就氣為師,你可真是我李某收的好弟子!”


    說著說著李多飲忍不住又是一腳踢在十斤的屁股上,不過雖嘴上難聽,但李多飲臉上卻並無甚責怪之意,下腳也頗有分寸,十斤除了屁股處肉浪滾滾,並無不適之處。


    原來這軒皇殘界開啟的消息甚至順著烏江水傳到了遠在東海的江尚耳中,故而他便帶著十斤逆烏江水而上,返迴了凡心學院。由於他本人喜歡安靜,把十斤送迴凡心學院之後,便婉拒了學院的盛情邀請,返迴了那艘陪伴了他大半生的小船上。不過他也未曾離去,終日在胡佑十斤遊泳煉體的那段水域垂釣。


    “你師叔怎麽樣了?”李多飲一邊詢問著一邊把眼睛向屋裏觀望。


    “有我在,師父您隻管放心,師叔剛喝了我的魚湯,這會兒已經美美地睡下了。”十斤把寬闊的胸膛拍得啪啪響。


    “那就好!那就好!”李多飲欣慰地說道。


    “師父!我這位師叔為何變成了這副瘋瘋癲癲的模樣?有時候跟個小孩似的?”


    “哎!他的魂魄已失,隻肉身尚存。現在的他隻有兒時的一絲記憶,好在他懵懵懂懂地迴到了這裏,不然怕是萬劫不複了。”


    “那為何不找高人來救上一救,我素聞這天下有一門招魂的法門,我們何不試上一試。”


    “試過了,我們曾賣著人情請來了鬼門的上一任門主,那老門主可是摘星之境,一身鬼術不可小噓,但一番作法下來卻是毫無反應,那老門主說你師叔的魂魄像是被什麽困在了一處,他也是毫無辦法。不過他也說了,你師叔的魂魄尚還存活,不然這肉身早已爛臭了去。”李多飲歎息地說道。


    “師父也無需過分擔心,至少還有希望不是嗎?”


    “哈,你個小子倒安慰起我來了,拋開你師叔的事情不談,現在最最重要的是你那師弟還未迴來,你倆,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這…這個嘛?嘿嘿,胡佑一向言而有信,我想他就這幾日便迴來了。”


    “希望如此吧。”


    二人正說話間,隻見一個小舟般大小的紫金葫蘆從天際飛來,待看清那端坐在葫蘆上的麵孔之後,十斤大叫著跑了過去,而李多飲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待看到葫蘆上的其他兩人時,李多飲則有些詫異地說了四個字:“拖家帶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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