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學院


    隻見內院議事廳內坐著凡心學院的六位首腦人物,居上所坐一左一右的兩位分別是麒麟掌院商正一和掌管學院刑罰大權的刑剛長老。


    居下坐在左邊的是白虎掌院劉少羽和朱雀掌院林思揚,而青龍掌院顧青鋒和玄武掌院李多飲則坐在二人對麵。


    不知為何,幾人皆沉默不語,臉色頗為難看,空氣中彌漫著沉悶且嚴肅的氣息,就連平時懶懶散散的李多飲此時都坐得身直肩正。


    “這幫鳥仙人太過分了!軒皇殘界本就是我人族先祖之物,他們居然也想染指,我們絕不能同意他們的無理要求,不然給別人笑話我們連老祖宗的東西都保不住。”脾氣暴躁的刑剛長老把桌子拍得啪啪響。


    麒麟掌院商正一苦笑道:“不答應又能如何?仙族勢力正如日中天,周皇朝和靈王宗又依附在側。若是真個爭鬥起來,隻我凡心學院一家怕是獨木難支。”


    黑白子雖為當今凡心學院的大長老,不過其人卻是常年雲遊天下,做了個甩手掌櫃,因此這學院中的大小事務常常由麒麟掌院商正一代為處置。


    此時的商正一也頗為頭疼,過幾日就是軒皇殘界開啟的日子,本來他就夠忙了,又有仙族找上門來要求讓他們的仙族後輩們也進入軒皇殘界一觀,且態度非常強硬,大有不答應就要動手的意思。


    軒皇殘界乃是凡心學院重地,豈容他人隨意進入。商正一當時便一口迴絕了對方,不曾想沒過幾日仙族便派出白衣軍團把凡心學院圍了起來,大有進攻之意,一時間搞得學院弟子惶惶不安。


    周天子和靈王宗宗主秦玄機倒是會做好人,同為人族,他們不僅不幫助凡心學院抵禦仙族,卻反過來勸說商正一要以大局為重,一副我都是為你好的樣子。


    商正一無奈,大師兄黑白道人這個甩手掌櫃又不在,他隻能找來四院掌院和刑罰長老過來商議。


    “怕什麽?大不了我們把壓在刑塔底下的那位放出,攪他個地覆天翻!”刑剛雖然已是一頭白發,但其脾氣還是和年輕時一樣暴躁。


    “師叔,這萬萬不可!傳聞說下麵那位早已嗜殺成性,敵我難分。若是將他放出,這片天地中除了帝昊魔羅怕是無人能製衡於他,隻怕到時候這天下又是一場浩劫,我凡心學院難辭其咎呀!”


    也不知這刑塔下麵關著何人,竟把堂堂凡心學院院長嚇成這般模樣。


    “我不過隨便說說,看你嚇得…”刑剛長老小聲嘀咕道。


    商正一苦笑著搖搖頭,想讓這位脾氣暴躁的師叔拿個好主意怕是很難,不由又把目光投向下麵的四位掌院:“諸位師弟師妹,可有什麽良策?”


    劉白羽,顧青鋒和林思揚三人皆眉頭緊蹙,顯然他們也沒什麽好方法。


    “李師弟,你一向才思敏捷,可想到什麽良策?”商正一看著李多飲說道。


    “這…這個嘛?我倒是想到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但又怕諸位師兄不同意。”李多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哦?那你還是說說吧,都這番境地了,還有什麽不能說得。”


    幾人都看向了李多飲,想聽聽這位素來聰明的師弟有什麽好方法。


    “那…那我就說了。曆來這軒皇殘界開啟,隻有我凡心學院弟子可進去找尋機緣。這次既然仙族想強行進入,我們又無力阻止。那我們為何不把這規矩改上一改。”


    “如何改法?”


    “既然仙族想進去爭奪機緣,我們便讓這巨陸的所有修士都進去,不論種族,這樣最起碼我巨陸的贏麵更大,得到的機緣更多。”


    “這…”商正一萬沒想到這位李師弟竟有如此大膽的想法,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


    “胡鬧!這軒皇殘界乃是我凡心學院的根基所在,也是軒祖長眠之所,若是這天下人都進去,我們還開個狗屁學院,還對得起逝去的軒皇嗎?”刑剛顯然不同意李多飲的主意,大聲地反駁道。


    “我同意李師弟的主意!”


    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一道身影快速閃入殿中,卻是雲遊歸來的凡心學院大長老黑白子。


    見黑白子歸來,殿中的幾人急忙站起。


    “師兄。”


    “師兄。”


    “諸位師弟好呀!”黑白子先是挨個抱拳迴禮,然後又向刑剛長老施禮道,“師叔,您老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呀。”


    “少跟我這拍馬屁,”刑剛卻是嚴厲地說道,“你這過得倒是瀟灑,每天雲來霧去的無甚牽掛,學院這一大攤子事統統甩給我們,可把我們給愁壞了。”雖言語間透出責怪,但刑剛對於黑白子的及時迴歸,心中還是十分高興的。這殿中原本沉悶的氣息也被歸來的黑白子衝散了些。


    “師叔,您這可就冤枉我了,師侄雖雲遊天下,但也並不是無所作為,這次我可是帶了幫手迴來了。”黑白子笑著說道。


    “哦?!何人?”刑剛好奇地開口問道。


    “師弟,進來吧!都到家門口了還不好意思進來嗎?”黑白轉過身衝著門外喊道。


    “咚,咚。”


    木棍敲擊地板的聲音,一白發蒼蒼的老頭兒躬著身子出現在了門口。


    “諸…諸位師弟,好久不見。”


    時空上人楊萬裏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與此同時,一個瘋瘋癲癲,披頭散發的男人出現在了凡心學院高高的院牆之外,隻見他身手矯健地翻過了三人多高的院牆,落入了空無一人的玄武院中,他看著院中擺設,一邊傻笑著一邊喃喃道:“到家了…嗬嗬…到家了。”


    ………


    藥王穀外


    如往常一樣,這裏排著老長的隊伍等待神醫看病。


    “你說這後生是不是瘋子?這一路上老是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我看八成是得了失心瘋,來這裏找卓姑娘看病的。”幾人對著排在他們後麵的後生低聲得指指點點。


    “那肯定是了,來這裏的哪個不是看病的。不過說起來這卓姑娘真乃神醫,上次我們村那在床上躺了幾年的王老五被卓姑娘幾根銀針就給瞧好了,現在都能下地幹活了。”


    “那是,卓姑娘不但醫術高明,模樣也是長得極好,我聽說這十裏八鄉的年輕後生為了見她一麵個個裝病前來,搞得卓姑娘不厭其煩。”


    “嗬嗬,人之常情嘛!誰不想娶這麽一位懂醫術又長得如花似玉的姑娘。”


    “下一位!”


    “我!到我了!”


    方才那說話之人急不可待地進穀了。


    “花將軍,前麵就是藥王穀,待我們接了神龜之後,便趕迴凡心學院。”


    原來那幾個人口中得了失心瘋的後生正是從妖族返迴的胡佑。


    胡佑那晚救了花太閑魂魄逃出泥城之後,便一路向南,先是到草城找到牛大力,告知其泥城發生的一切。


    之後本來想折返狐丘,把花太閑一事告知妖皇,花太閑卻不想這般落魄地迴去,說要先找到自己的肉身再說。且花太閑隱約地感覺到,自己的肉身在東邊,可先迴凡心學院再做打算。花太閑師出凡心學院,此時也有些想念師門,其實那些在外奔波之人每當感到悲涼絕望之時,第一個想到的都是家,再優秀的人也是如此。


    於是胡佑二人便踏上了迴歸之路。


    這次轉路來藥王穀,則是因為胡佑答應了神龜,要帶他去白州見其祖九千歲,胡佑想著待這次軒皇殘界之事結束之後便去白州跑一趟,和龍兒分開許久了,也不知她如今過得怎麽樣了?


    很快便輪到了胡佑入穀,胡佑徒步走過此穀的一線天之後,眼前開始變得豁然開朗。


    百花爭豔,蟲鳥齊鳴。蜂蝶在花間飛舞,鹿羊在草間漫步。一股藥香味隨著微風襲來,聞之讓人精神煥發,似乎病都好了許多。


    “此處確是一個妙地。若是能隱居在此,也不枉是人生一件美事。”隻見花太閑的魂魄從胡佑懷中鑽出,對眼前的美景讚揚了一番。當然由於鎖魂鏡的禁錮,他也隻可鑽出一半身子來,其餘部位仍被牢牢鎖在鏡中。


    “哈哈,這有何難?待這天下平定之後,我們一家人便隱居在此,藥老前輩為人豁達,我想他不會反對的。”胡佑笑吟吟地說道。


    “天下平定?!難呀!隻怕那時我已身埋黃土了。”花太閑歎息一聲。


    “花將軍為何如此悲觀,我輩修士,與天爭壽,當有淩雲之誌。”


    “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我輩修士,與天爭壽。”


    二人一路閑聊著來到了那位於山穀中央的一排小草屋前。


    胡佑站在屋外往裏望去,隻見裏麵仍有一位看病之人。不知為何,這屋中卻掛著一道竹簾子,把醫生和病人隔了開來。連人都看不到,也不知這大夫如何給病人把脈看病?


    胡佑不由心中嘀咕道這藥老前輩何時也這般害羞了,掛個簾子怕見生人嗎?


    胡佑正胡思亂想間,隻見屋裏那位病人站了起來,對著簾後之人是千恩萬謝,而後接過簾後遞出來的一張藥方走了出來。


    “下一位。”聲如風鈴,悅耳動聽。


    “嗯?!是她!”


    胡佑聽到這個聲音先是愣了一下,而後便帶著笑容信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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