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太閑轉過身,發現六勺正從遠處的一方花草地急匆匆趕來,行走間裙擺飄飄,好像一隻穿梭在百花中的翩翩之蝶。明眸皓齒,白衣無塵,又似那九天玄女,下落凡塵。


    “花將軍,”六勺隻覺有些唐突,俏臉微紅,頭微微地垂著,“可有我那小侄兒的消息?”


    花太閑無奈的搖搖頭:“沒有,我也曾派人多方打探,但都沒甚消息。”


    花太閑說完看到這美麗女子的眼神又暗淡了幾分,竟不覺一陣心疼,急忙又開口說道:“六勺公主請寬心,如今的我已是山野散人,小友的下落我會親自去打探,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六勺臉上複又有了幾分笑容:“那就多多謝過將軍了。”


    二人正說話間隻見整個天色暗了下來,花太閑忙抬頭向上看去,隻見一座青山踏雲而來,此山方圓五千裏,高百丈,從東邊天際徐徐而來,把整個太陽都遮了去。青山之下,雲朵之上,戰鼓陣陣,仙兵林立,二十個方陣化作二十朵雲彩,在青山兩側依次擺開,白衣仙兵隊形整齊,手持刀槍遙指妖皇宮。


    “來了!”


    花太閑看著這遮了大半個天空的雲朵喃喃說道。


    “花公子可願觀戰?”六勺看著那東邊的雲朵雙目湧出了強烈的戰意


    花太閑拱手道:“正想看看貴族如何大顯神威。”


    “哈哈,那隨我來。”


    六勺拉起花太閑的手向妖皇殿走去。這笑容凋零了百花,這小手融化了道心。


    兩人快速趕到妖皇殿門口,隻見妖皇九尾風輕雲淡的坐在皇椅之上,身子斜靠,一隻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撫摸著那把天下聞名的七星寶刀,七星寶刀在九尾的安撫下微微顫動著,發出嗚嗚的聲音。神兵有感,嗅到了幾萬年前敵人的氣息,欲衝天而起,洗刷萬年屈辱。


    “爾等凡夫俗子,我仙族在此,你們為何不跪?”雲彩之上傳出一道威嚴的聲音。


    “為何要跪?仙又有什麽了不起?憑什麽認為自己可以淩駕於眾生之上?”九尾聲音平緩,卻傳遍整個天地。


    “哼,不尊仙者必滅,九尾,你毀我仙殿,殺我仙兵,可知罪?”


    “你怎不問我為何要毀仙殿,殺仙兵?”


    “不需知道。”


    “哈哈哈,一言斷善惡,一語定生死。仙族果然霸道,不過我九尾偏偏是不服教化,仙君不出我無敵!你們這些毛神能奈我何?”


    “小小妖族,何需仙君出手。我等自可料理。殺!”


    殺字一出,隻見那青山從雲端拋下,向妖皇宮當頭砸來,眾生如螻蟻一般,都籠罩在青山的陰影之下。


    “鏘!”


    一聲鳳鳴響徹雲霄,一隻烏鳳衝天而起,越高則越大,當烏鳳飛至青山之上時,已是遮天蔽日,青山如同小小頑石一般,被其抓在爪下反向著仙族的二十方陣擲下。


    “啊!”一時間慘叫聲不斷,躲閃不及的白衣仙兵被砸成了肉餅,如同下餃子一般墜向大地。


    “射殺!”


    隻見方陣中走出一男仙,赤裸著上身,皮膚呈麥色,肌肉隆起,體態健美,頭上插一根禽羽,此仙解下背後大弓,把整張弓拉至滿月,隻見一支七彩斑斕的箭羽在弓上幻化。


    “鏘!”,一隻巨大的七彩斑斕箭從衝出,向空中巨大的烏鳳射去,烏鳳迅速變小,躲了開去,然後又是一支接著一支的七彩箭羽射出,竟逼得烏鳳隻是躲閃,無法前進一步。


    接著方陣中又走出一女仙,身著一身藍衣,體態豐盈,凹凸有致。隻見此女手捏法印,低聲吟語,原來湛藍的天空變得烏雲密布,一道道閃電劃過雲層,雷聲滾滾,豆大的雨點開始落向大地,烏雲翻滾,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雨化萬劍刺眾生!”


    藍衣仙女手捏劍指遙指大地,隻見空中的雨水紛紛化作三寸大小的水劍,寒芒湛湛,向大地落去。


    “乒乒乓乓。”水劍把整個妖皇宮屋頂都砸成了篩子,妖皇殿前廣場聚集的妖兵舉起手中的盾牌阻擋劍雨,但仍有水劍透過盾牌夾縫刺向妖兵,一時間死傷不計其數。


    “風起。”


    聲如風鈴搖動,叮當悅耳。


    隻見萬千水劍之中妖皇殿屋頂上出現一位風華絕代的綠衣女子,眼如半月擒春水,麵似桃花兩腮紅,三千白絲風揚起,一襲綠裳喚孔靈。


    孔靈身後漸漸出現一對巨大的綠色羽翼,羽翼張開輕輕扇動,大風起,將萬千水劍吹散,重新化成雨水落向大地。


    此女原來是孔雀一族的公主孔靈兒,孔靈兒一向避世隱居,不知九尾用了何種方法,竟將其請了出來。


    “風刃。”孔靈兒用力扇動羽翼,一把十丈風刀凝聚而成,向藍衣仙子斬去,接著雙翅一展,緊隨其後,向雲端殺去。


    “殺!”


    七星寶刀出鞘,藍光湛湛。九尾提刀殺向雲端。


    “殺!”


    白衣仙兵按落雲頭,和妖兵戰在了一起,隻見天上地下刀光劍影,整個妖皇宮化身修羅場,殺到癲狂。


    九尾提刀衝進仙兵方陣便砍,如同剁菜一般,一時間殘肢飛舞,哀嚎一片,九尾出刀頗有章法,好像一位經驗老成的屠夫,刀刀剁在骨骼連接之處,殺人倒成了一門藝術。眾仙兵見九尾如此狠勇,漸漸向後退去。不大會兒,九尾周圍就空出了一大片空地。九尾哈哈大笑起來:“就這點手段也敢來討伐我妖族,自取其辱罷了。”


    “九尾,休要猖狂,我來會你。”隻見從方陣中飛出一人,來到九尾麵前三丈之處。來人身披金甲,手持雙鞭,雙目圓瞪,看起來威風凜凜,頗有霸王氣度。


    “哈哈,來得正好,一群土雞瓦狗,打的一點也不盡興。我在人族的供桌上看到過你的泥胎,常伴仙君左側,可是仙君左衛趙士傑,號稱仙族第二?”


    “九尾小賊,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受死吧。”一對金鞭勢沉力大,朝著九尾當頭砸下,九尾提刀取雙鞭縫隙之間刺入,直刺趙士傑咽喉之處,趙士傑暗道一聲“瘋子”,自己雙鞭縱然可以打在九尾頭上,但這刀尖必然刺進自己喉嚨,這瘋子這般賭命打法,實難招架。


    眼看刀尖離自己越來越近,趙士傑迴鞭側頭躲過一刀,但也由於這一躲,卻是在氣勢上被九尾所壓,招招隻是躲避,毫無還手之力,看上去頗有幾分狼狽。反觀九尾,則顯得從容不迫,氣定神閑。


    二人正打鬥間,又一人加入了戰團之中,那人在九尾背後拍出,一記黑白手印從其掌中衝出打向九尾後心處,九尾有感,急忙一個瞬移,閃了出去。


    “靈王宗宗主秦玄機!怎麽?靈王宗也做了仙族走狗了嗎?我說仙族有何膽量來此,原來是邀了你這陰損之人。”九尾氣急,此人空有摘星之境,卻最是陰損,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剛才要不是七星寶刀示警,自己必受這致命一擊。


    “九尾兄此言差矣,我本不想與九尾兄為敵,但終是受仙君恩惠,不得已而為之,還望九尾兄不要見怪。”秦玄機笑嘻嘻地拱手道,表麵上一副迫不得已的樣子。


    “可惜,可惜,竟被這妖狐躲過了我這必殺一擊,哎,看來還需費些周折。”


    “秦兄,何需跟這妖狐廢話,殺了他,我自會在仙君麵前為你美言。”


    “你二人一起又如何,我說過仙君不出,我九尾無敵,殺!”九尾大喝一聲,提刀向二人衝殺,一時間三人殺的難分難解。


    六勺關切的看著天上的戰團向花太閑問道:“花將軍,你說我九哥哥此戰能贏嗎?對方都出來兩個和他境界一般的人了。”


    花太閑緊盯著九尾三人的打鬥,摘星之境之間的戰鬥對他的修行頗有裨益,他想在三人的戰鬥中有所感悟,能對自己在入摘星之境時有所幫助。


    花太閑聽到六勺問話,迴答道:“六勺姑娘隻管放心,我雖隻是搬山之境,無法看出摘星境界的勝負強衰,但由於常年帶兵打仗,談到輸贏士氣同樣很重要。我觀九尾兄雖對上兩個摘星之境,但仍然士氣不減,有必勝之姿。反觀對方二人,境界相同卻是聯手之勢,勢上已輸了一大節,久拿不下,則勢更弱,打鬥時間越長,九尾兄則贏麵越大。”


    六勺聽花太閑這麽一說才常舒了一口氣,稍稍安心了一點,複又問之:“為何我觀搬山大能打鬥神通縱橫,頗有觀賞性,而摘星一境比搬山高了一個境界,打鬥卻如同凡間高手一般,掌對掌,刀對刀,沒搬山大能打起來那般氣勢恢宏,你看我孔姨同那藍衣仙子打鬥,漫天的水劍和風刃。”


    花太閑看向孔靈兒和藍衣仙子戰鬥之處,果然,二人舉手抬足間,體態優美,如同空中漫舞,確實要比三個摘星老怪的打鬥漂亮好多。尤其這綠衣女人則多了分韻味,如同熟透的紅蘋果一般,六勺也算傾城之貌,但同她一比卻是有點青澀了。


    “咳,花公子,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哦,”花太閑竟是一時看得入迷了,“那是因為摘星一境已是返璞歸真,一招一式看似平平無奇,卻是兇險萬分,他們手和腿的力量早已勝過一般的神通法術,所以打架就如同凡世高手那般,貼身對打。而強大的神通,在這塊天地裏,他們使用不起。”


    六勺一臉疑惑:“為何還有使用不起一說,神通是自己的,又不需要花錢?”


    “公主了曾聽聞一句話,‘天地被竊,眾生將亡!’我聽我師傅說……”兩人正在談話,突然上空傳來一陣憤怒的鳳鳴聲,急忙抬頭看去。


    此時烏鳳卻是落了下風,對方同他一樣,都是搬山之境,功法上卻死死克製於他。想來仙族早有準備,派來好射之仙弓神侯準專門對付他,隻見侯準不時射出七彩箭羽,烏鳳被逼得無法攻擊隻是躲閃,身上已有了多處箭傷,翅膀上更是插著一根七彩箭羽,血水不時從空中撒下,已顯落敗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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