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是個對自己要求極其嚴格的人,身邊的助理秘書頻繁更換,因為沒有人能滿足他的苛刻標準。


    而王雲燕是唯一一個能在李清身邊堅持滿三個月的人。


    同事們私下裏紛紛傳言,他們之間似乎有著不尋常的關係,仿佛是一對情人。


    王雲燕不僅聰明,而且勤奮,憑借自己的努力獲得了英國商學院的碩士學位。


    迴國後,她毫不猶豫地與那個與她已不在同一水平線的男友分手,決心奮發向上,力爭在職場上取得更高的成就。


    李清的工作繁重,助理秘書的任務自然也不少。


    王雲燕不僅能夠完成所有工作,甚至每天還能擠出一個小時的時間來鍛煉身體。


    她最喜歡的運動就是瑜伽,尤其是挑戰性極高的八角式,這個姿勢對普通人而言,十秒都難以堅持,而她卻能單次支撐十分鍾以上。


    鐵牛看著王雲燕那扭曲的姿勢,心中滿是疑惑:為什麽人要把自己扭成這樣?


    但他也自信於自己的手部力量,想著不妨試試,便開始模仿王雲燕之前的姿勢。


    這個比賽,大家都那麽努力,自己不能拖後腿。


    鐵牛先是坐下,雙腿伸直,然後將右腿抬起,努力繞過右手臂。


    這個過程讓他有些煎熬,雖然他的身體力量很大,但柔韌性卻差得多。


    經過一番掙紮,他終於堪堪將右腿繞過右手臂。


    接著,鐵牛雙手放在地麵上,掌心朝下,努力用力支撐。


    這一用力,瞬間讓他感到一種劇烈的扭曲感,仿佛自己的身體快要被撕裂了。疼痛傳遍全身,他忍不住叫出聲來。


    王雲燕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用翻白眼和斜視的眼神看著鐵牛,眼中透著一絲不屑。


    她看不起這種憨貨,更看不起自己之前的男友。


    不求上進的人,她都看不起。


    不管是供自己出國留學的父母,還是追著自己苦苦哀求的前男友。


    隻有李清才配得上她。


    劇痛過後,鐵牛慢慢恢複了常態,身體也勉強保持著平衡,完成了一個不是很標準的八角式瑜伽。


    此時,他隻能靜靜等待,看誰能堅持更久。


    王雲燕轉過頭來,目光落在鐵牛身上,眼中流露出一絲驚訝。


    這個土人剛才還不知道瑜伽是什麽,現在竟然撐了十秒。


    普通人練習一周,也未必能達到這樣的時間。


    看著鐵牛,王雲燕稍稍迴過神來,但她很快又將頭扭了迴來,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


    沒有瑜伽墊的情況下,她的堅持比平時多了幾分難度,身體的疼痛感也愈加明顯。


    與此同時,鐵牛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隨著時間的推移,身體的負擔似乎愈加沉重,但他沒有放棄,努力咬牙堅持著。


    汗水從他的背後不斷溢出,爭先恐後地流到地麵,像是宣泄著他內心的堅持。


    手背上濕透了,汗水像小溪般涓涓流淌。


    “我一定要挺住,我得迴家看女兒。”鐵牛低聲自語,聲音微弱,卻充滿堅定。


    這不僅是對自己的鼓勵,更是心底深處的一種唿喚。


    鐵牛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小村莊,那裏山清水秀,卻也因貧困而顯得凋敝。


    早早放棄學業,他跟隨父親學習打鐵的技藝。


    父親是個酒鬼,每當喝醉後,便會打他和母親。


    然而,父親在打鐵方麵的技藝卻極為高超。


    鐵牛12歲那年,父親又喝得酩酊大醉,意外發生了。


    打鐵的火爐爆燃,火焰迅速蔓延,將整個家化為灰燼。


    鐵牛的父母都死在那場火災中,唯有他活了下來。


    關於那場火災,村裏流傳著不同的說法。


    許多人說,是他母親忍受不了父親的虐待,才放的火。


    然而,鐵牛始終堅信,那不過是一個意外。


    命運總是殘酷的,孤兒的身份,讓他不得不在悲痛中掙紮求生。


    幸運的是,村民們並沒有拋棄他,而是齊心協力,將他養大。


    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在村裏每一家的幫助下,鐵牛的童年雖然不幸,但也浸潤著溫暖。


    麵對生活的艱辛,鐵牛勤勞踏實,老實本分,從不與人爭吵。


    30歲那年,村裏為他安排了一位姑娘結婚。


    婚後不久,他們的女兒出生了,那是鐵牛人生最開心的時刻之一。


    他暗暗發誓,要將自己的女兒撫養得健康快樂,再也不讓她經曆自己曾經的孤獨與苦難。


    可惡運總是喜歡找苦命人。


    五年後,命運再一次給鐵牛帶來了沉重的打擊。他的女兒被診斷出患有先天性心髒病,醫生告訴他,隻有巨額的醫療費用才能拯救她的生命。


    麵對這個噩耗,鐵牛的心幾乎碎裂。


    更讓人心痛的是,鐵牛的妻子在這個巨大的壓力麵前選擇了逃避,她離開了,去南方的工廠尋找新的生活。


    為了籌集醫療費用和照顧女兒,鐵牛離開了村莊,在大城市開始一邊撿垃圾,一邊帶女兒去醫院接受治療。


    一次手術,兩次手術,然而女兒的病情依舊沒有得到根治。


    眼看著她就要滿十三歲,鐵牛心中卻充滿了無奈與絕望。


    頻繁的手術消耗了他所有的積蓄,而根治的費用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令他心力交瘁。


    那天,天空陰沉得仿佛要塌下來。


    即使是下午四點,外麵的光線也昏暗如夜。


    狂風怒吼,預示著暴雨即將來臨。


    一輛黑色的車,閃爍著耀眼的大燈,驟然停在了鐵牛的麵前。


    車門打開,一個身材魁梧的人走了出來,臉上掛著冷淡而神秘的笑容。


    那人走近,緩緩將一個古樸的戒指遞給鐵牛,接著又拿出一箱現金,幾乎讓鐵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兩百萬!


    對他說來,這就是個天文數字,足夠支付他女兒的所有醫療費用。


    “這是定金,”那人冷靜地說道,“放心,我們承諾過的,戴上這個戒指,我們就會承擔所有醫療費用,還會照顧你女兒,直到她大學畢業。現在,去和你的女兒告別吧。”


    鐵牛沒有猶豫,他交上了最後一筆錢,親吻了女兒的額頭,然後戴上了黑戒。


    這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他想迴家,是的,想迴家。


    他來這裏已經五年了。


    他不能輸,他要迴家。


    看自己的女兒。


    隻有獲得浮圖才可能迴家,隻有贏得比賽才可能獲得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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