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秋末的那場大火過後,汴河南岸,天漢橋商街,被燒毀房屋的百姓都接受了朝廷拆遷的最低價格,無奈地搬遷走人;而汴河北岸,沒有遭受火災的居民,他們害怕自己的房屋被無故燒毀,都和王黼談妥了協議,以兩倍的價格滿意搬遷走人。這樣,汴河沿岸拆遷的老大難問題就順理成章的就解決了。


    這是來年初春季節,汴河上下,來來往往的的商船連綿不斷,裝卸貨物的袋工擠滿了整個碼頭,他們正揮汗如雨地搬運著搭建房屋的材料,呈現出一派熱鬧非凡的勞動場麵。可以說,皇城以東,汴河兩岸就是一個超級的大工地。


    而在蹴鞠球場的施工現場,被燒得殘缺不全的房子已經全部拆遷完畢,工人們正忙碌著平整場地,搭建臨時辦公用房,準備正式開工建設了。


    西門慶這一段時間最忙,他先是搶著搭建賑災房屋,而後又完成了集英殿的裝修工程。他抽空迴了趟清河縣老家,還把王六兒的女兒韓愛姐精心地打扮了一番帶到了京城,交給了太師府大管家翟謙。翟管家見到如此嬌媚可人的小妾自然是喜出望外,他見人就說西門慶的好話。


    西門慶雖然忙碌,但他一直堅持在國子監讀書。西門慶雖是個浪蕩公子,但也絕頂的聰明。他雖然經常曠課遲到,但也能跟得上班級。今日,恰逢春假,西門慶跑出校園,他來到蹴鞠球場和民工隊長賁四商量事情。


    這時,隻聽得街上一陣喧鬧,四匹快馬風馳電掣唿嘯而至。而為首的,跑在最前麵的,正是太尉府公子高衙內,緊隨其後的,自然是他的齊雲社好隊友鞠氏兄弟和陸帥了。


    他們來到球場後,高衙內率先使了一個了漂亮的燕子空翻從戰馬上跳將下來;鞠朋、鞠友他們也不甘示弱,以同樣瀟灑的方式下馬;而陸帥呢,他是不願在外人麵前丟醜的,一咬牙、一狠心、一閉眼,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


    眾人見狀哈哈大笑……


    “帥哥,學不了就別學,摔著了吧。”高衙內從地上把陸帥拉起來。


    “沒事,沒事,一時失誤!”陸帥撣著身上的塵土,囧囧地迴答。


    高衙內環視著球場,他看到平整的場地已嫩草吐綠,頓時詩興大發,吟了四句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內哥,剛下馬就吟詩一首!”西門慶上前恭維道。


    “知道這是誰寫的詩嗎?”高衙內問道。


    “那還用問?肯定是內哥唄!”西門慶除了國子監的課程,他從來不看書。


    “我可寫不了!”高衙內搖搖頭,“這是白居易的著名詩篇《原草送別》。”


    “白居易的詩?”西門慶恍然大悟,“他的詩我太熟悉了,在院子裏,我沒少聽歌女們彈唱《琵琶行》,一聽到,猶抱琵琶半遮麵,我就激動得不行了。”


    “是呀,白詩在大宋朝可謂是家喻戶曉。”


    “內哥,我就願意和你探討學問,就咱國子監那些老師,講的是什麽呀,我都懶得聽!”


    “老師講得不好?”


    “當然不好!他們講《論語》,什麽……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搖頭晃腦的,到底知道不知道啊?而且,還有一句話我聽著就反感。”


    “是哪一句話?”


    “就是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簡直是一派胡言!”


    “這句話有何不對?”高衙內和西門慶意見相左。


    “哥呀,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女人呀,可是人類的朋友!”


    “西門慶,瞧瞧你那副賤樣,像一個國子監的學生嗎?”高衙內突然嚴肅起來,他不願在公共場合談論讓他過去難堪的事情。


    “哥,您批評的對!”西門慶知道說到了高衙內的痛處,趕緊閉嘴。


    “你呀,要是再敢胡言亂語,不認真學習,小心畢不了業!你可知道,蔡太師就是再想提拔你,沒有文憑,朝廷也是通不過的!”


    “是,是,我一定努力學習!”


    高衙內當眾訓斥了西門慶,覺得倍有麵子,他繼續說道“白居易的詩中說,‘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看到現在的球場,我才真正理解了他詩中的意境。要是沒有去年那場大火,今年的球場的草皮能也長不了這樣的茂密。”


    “沒錯!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踢球的地方,我們現在就等著球場完工,好好地踢一場比賽了!”鞠朋活動著筋骨躍躍欲試。


    “憋……了一個冬天了,真……想好好玩玩!”鞠友自己嘟囔著。


    “四泉啊,你要抓緊時間施工,要多上一些農民工。”


    “內哥,你可不知道,到京城來務工的人員太多,汴河河道上塞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現在是根本就劃不動。我要不是花高價錢雇了幾輛牛車,連這些工人都趕不過來。”


    “困難肯定有,可是蹴鞠球場是朝廷的重點工程,工期是不能耽誤的。”


    “是的,我向你保證,等開工典禮完後,人員到齊!”


    “開工典禮?搞那些幹啥?”高衙內搖頭否定。


    “這可是朝廷正式修建的第一個皇家蹴鞠球場,你不搞開工典禮?”


    “你們的意見呢?”被西門慶一問,高衙內也猶豫了,他轉身問鞠氏兄弟和陸帥。


    “別……問……我們,這事……得……問你爹!”鞠友結巴,卻搶先迴答。


    高衙內聽鞠友如此迴答,聽著特別別扭,他狠狠地瞪了鞠友一眼說道“說不利索,就別說!”


    “哥,你嚇唬他,他更說不出話來了。”鞠朋說道,“昨天彩虹橋開工建設,王黼主持的典禮儀式可是挺隆重的。”


    “真的嗎?”高衙內很少出校園。


    “哎呀,你光知道在國子監讀書了,街上的事你是一點也不了解。”陸帥責備道。


    “內哥讀書讀傻了!”鞠朋開始埋怨高衙內。


    “混蛋!說誰傻?”高衙內抬腳去踢鞠朋,鞠朋靈巧地一閃,躲開了。


    “昨天虹橋開工典禮,u看書.uukanhu 我算是看了個滿眼,”鞠朋繼續說,“蔡太師、王黼部長、周邦彥學士,還用一些我不認識的,總之,戴官帽的人來得特別多,可以說是盛況空前。當時,足有八個宮女拖著絲帶,剪彩人員共有七個,寓意是七星高照。蔡太師是主角,他站在中間,用的剪子都是純金的,足足有十兩重。剪彩過後,蔡太師還作了激情洋溢的開工致辭,工人們戴著大紅花,在台底下,整整地聽了一炷香的功夫。”


    “蔡太師都說了什麽?”


    “太師說……改革春風吹滿地,大宋人民真精神……蔡太師那文采咱一般人學不來,他有事沒事都能講半個鍾頭,一個時辰,一點都不帶重樣的。”


    “還有別人發言嗎?”


    “當然有,施工代表肯定要上台講幾句,表個決心!”


    “施工代表是誰?”


    “李虎呀,還能是誰?現在朝廷的大工程全在他手裏。”


    “聽說路橋工程是最賺錢的了。”陸帥在一旁插話。


    “四泉,蔡太師怎麽沒把這樣的好工程給你呢?”高衙內戲虐地問西門慶。


    “你以為工程是李虎自己幹的?——還不是騎驢!”西門慶說道。


    “驢在哪了?”高衙內知道李虎給了西門慶一部分工程假裝尋找。


    眾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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