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夫婦走到林平之身邊。


    寧中則問道:“平之,你可有受內傷?”


    任我行那一掌他們都能看出力道不小。


    若是換他們挨上這一掌,定是要受內傷的。


    林平之搖頭說道:“沒事。”


    “任前輩先前已連戰了兩場,早已力竭。”


    “那一掌未盡全力,不礙事的。”


    看林平之的模樣不像是強裝無事,寧中則點頭,不再追問。


    剛才他們夫妻都聽到了林平之的話。


    他意外得了幅卷軸,修煉的是逍遙派的內功。


    嶽不群身為華山派掌門,怎可修煉別派內功。


    他雖好奇那卷軸上的武功,但卻不好多問。


    他對林平之道:“你來少室山後,都沒能好好休息。”


    “也去廂房休息半日吧。”


    林平之點頭應道:“嗯。”


    嶽靈珊扯著林平之的衣袖,有些舍不得他。


    “林大哥。”


    嶽不群嚴肅道:“珊兒,讓平之好好休息。”


    嶽靈珊眼裏仍含著淚,不情願道:“哦。”


    林平之轉頭看她,柔聲哄道:“我若是連你都護不住,那是我沒本事,怎會是你的錯?”


    “不要想太多。你這幾日也都沒怎麽休息好,去廂房好好睡一覺,嗯?”


    嶽靈珊不想睡,可是又不想違背林平之的意思。


    她看著林平之,點頭應道:“嗯。”


    嶽不群看著女兒乖巧聽話的模樣,心中無奈。


    經此一遭,女兒對林平之肯定更是死心塌地。


    要悔婚,怕是沒可能了。


    林平之不會同意,被灌了迷魂湯的女兒,也不會同意。


    跟林家人,也不好交代。


    但若是成親,林平之對他女兒到底抱的是何種心思?


    如果娶妻隻是為了掩人耳目,逢場作戲,需要做到今日這般地步?


    還是說,林平之今日這般舍身相護,是為了讓他女兒死心塌地,婚後不把林平之自宮的秘密說出去?


    黃昏。


    方證大師請諸位賓客用了齋飯,詢問各派掌門事後的打算。


    事情既已了解,眾人也不必在留寺中叨擾,皆是說這一兩日就要離去。


    左冷禪又找了五嶽劍派的掌門,商議並派一事。


    恆山派已公開表明,與嵩山派不再是聯盟,不再聽從左盟主號令。


    左冷禪的邀約,三位師太皆沒有赴約。


    南嶽衡山、華山、泰山三派對並派一事,也存有異議。


    但因忌憚嵩山派的實力,他們倒也沒跟左冷禪撕破臉,隻是委婉地表示,不讚同並派一事。


    左冷禪知道並派沒那麽容易,今日不過是提議,那他們迴去考慮。


    又邀請他們三月十五,再到嵩山絕頂相聚。


    林平之私下找了嶽不群夫婦,請他們夫婦再度前往幅州,直言想在正月把婚事辦了。


    少室山離華山較近,嶽不群夫婦本是打算迴華山。


    自為了避桃穀六仙,帶眾弟子出門遊曆,他們已許久沒迴去了。


    他們夫妻在林家暫住時,林家已下了聘禮,遞了婚書。


    林平之祖籍在閩地,倆孩子若是要辦婚事,林家肯定是要在幅州擺酒席的。


    先前嶽不群夫婦與林震南夫婦商量過,先在幅州擺一場,迴了華山再擺一場。


    隻是具體的日子還沒定下。


    林平之提議,正月在林家辦婚宴,先請生意上的朋友過來。


    二月的時候,福威鏢局在陝地的分局開張,到時在分局裏再擺上一場。


    宴請嶽不群夫婦江湖上的朋友。


    寧中則還不知嶽不群的顧慮。


    經過少林寺一事,大家都知道,林平之與她女兒有私情。


    寧中則覺得,把婚宴辦了,也好。


    這年頭,女兒家的名聲還是很重要的。


    嶽不群考慮了一夜,同意了正月辦婚事的提議。


    臨行前,林平之去找了趟令狐衝。


    令狐衝無處可去,已經打定主意留在少林寺中。


    雖不能與盈盈見麵,但他留在這裏誦經念佛,也算是陪著盈盈,償還她對自己的情義。


    這日,聽到有人來廂房敲門。


    開門見是林平之,令狐衝很是意外。


    “林,林公子?”


    令狐衝與林平之接觸的不多,最初知道此人的時候,就是小師妹在他耳邊說,林公子如何如何厲害。


    見了林平之,他下意識地喊他“林公子”。


    林平之手裏提著個竹籃。


    那像是個飯籃,蓋著蓋,令狐衝瞧不見裏麵是什麽。


    林平之麵帶微笑,問道:“在下有幾句話想與令狐兄說,不知令狐兄方不方便?”


    令狐衝側身請林平之進來,改口道:“林兄,請。”


    雖然對林平之心存芥蒂,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且林平之還救過他。


    令狐衝對林平之還不至於擺臉色。


    林平之走到桌前,將竹籃上的蓋子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酒壇子。


    令狐衝見了那酒壇子,下意識看了眼廂房門外,見沒有旁人,又忙把門掩上。


    他向來嗜酒,在寺中卻不得飲酒。


    若說住在少林寺中,有哪一點最難以忍受,大概就是戒酒這一點了。


    令狐衝見了酒壇子,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林兄,這……”


    林平之說道:“這是我與珊兒下山買的,送給令狐兄的。”


    聽到小師妹,令狐衝心頭又是一痛。


    令狐衝遲疑道:“林兄過來,是要與我說什麽?”


    林平之伸手指向對麵的椅子,笑道:“令狐兄,坐。”


    待令狐衝坐下,林平之將酒壇子往他麵前一放,說道:“我與珊兒的婚期,定在正月初七。”


    “酒席就辦在福威鏢局幅州總局。”


    “二月初二,福威鏢局陝局開張,到時我們在那兒還會擺上一場酒席。”


    “令狐兄若是得空,願意來喝一杯喜酒,我們夫妻歡迎之至。”


    “倘若令狐兄不便前來,這就當做是我與珊兒請令狐兄的喜酒了。”


    我們,夫妻。


    令狐衝看著眼前的酒壇子,頓時意興索然。


    他輕聲問道:“你與小師妹,要成婚了?”


    林平之點頭,反問道:“任前輩不也把令狐兄視作乘龍快婿嗎?”


    令狐衝心想,盈盈待我情深義重,我固然不能負她。


    可是,我要娶她嗎?


    我就要這樣,忘了小師妹嗎?


    林平之見他不說話,又問道:“因為我多管閑事,任小姐才要留居少林十年,令狐兄可會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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