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中則迴來時,嶽靈珊跟著她一塊兒過來。


    嶽不群將人攔在門口,厲聲道:“你來做什麽?”


    嶽靈珊見他麵色不愉,低聲道:“我來看看大師哥怎麽樣了。”


    嶽不群厲聲道:“還叫他大師哥!”


    嶽靈珊低下頭,不說話。


    嶽不群厲聲道:“迴去,你們誰都不許進來看他。”


    嶽靈珊隻當是因為大師哥與魔教妖人勾結,爹爹不許他們再來往。


    她委委屈屈地應了聲“哦”,就離開了。


    嶽靈珊見不到令狐衝,就去找林平之。


    林平之見她模樣有些委屈,問道:“怎麽了?”


    嶽靈珊呶起小嘴,說道:“我想去看看大師哥怎麽樣了,結果被爹爹罵了。”


    林平之安慰道:“先前嶽掌門不是再三強調,不許你們再念同門之誼了。”


    “你又是他女兒,若是任由你去了,叫其他弟子如何看?”


    “放心,令狐兄的傷看著是有些兇險,但並無性命之憂。”


    送大師哥進房後,嶽不群就讓嶽靈珊他們迴去洗漱,用早飯了。


    辟邪劍譜丟失一事,嶽靈珊還不知曉。


    她想,爹娘都在大師哥那兒,她再擔心也無用。


    林大哥說,大師哥沒有性命之憂,就一定沒有性命之憂。


    昨日林平之才從廿八鋪迴來,昨夜嶽靈珊找林平之說話,又被林震南打斷。


    她還有許多話,要與林平之說。


    兩人坐在院中的涼亭裏說話,不覺過了半日,鏢局的夥計急匆匆地跑來,說道:


    “少鏢頭,為三位自稱嵩山派弟子的人來拜訪。”


    “總鏢頭讓您到前廳去。”


    林平之昨日迴來後,同嶽靈珊他們說了嵩山派的所作所為。


    雖然那歹人和鍾鎮各執一詞,但嶽靈珊對嵩山派的印象本就不好,覺得很有可能就是嵩山派所為。


    嶽靈珊站起身,忿忿的道:“他們來做什麽?”


    來傳話的夥計說道:“他們說,嵩山派有弟子被殺了,他們是追著血跡過來的。”


    嶽靈珊麵色一變,急道:“血跡?大師哥身上有傷,難道是大師哥的血跡?”


    “他殺了嵩山派的人?林大哥,怎麽辦?”


    林平之抓著嶽靈珊的手,安撫道:“別慌,你去通知令狐兄,讓他在房裏待著。”


    “我去前廳,將人打發了。”


    嶽靈珊點頭,“好。”


    林平之快步往前廳去,邊走邊問夥計,“可通知嶽掌門了?”


    那夥計答道:“華山派的勞少俠前去通知了。”


    嵩山派劫鏢一事,口說無憑。


    鍾鎮一口咬定是魔教中人栽贓,挑撥離間。


    無憑無據,林平之也不好就此斷言,是鍾鎮在撒謊。


    當日林平之隻說,為避免引狼入室,不便招待嵩山派眾人到林家做客,就不歡而散了。


    鍾鎮、滕八公、高克新三人到幅州。


    見卜沉、江天沙身死,追隨血跡,一路尋到了這裏。


    見是福威鏢局,想起林平之的手段,三人不敢貿然興師問罪。


    三人正端坐在太師椅上,林平之來了,鍾鎮忙站起身,客氣道:“林少鏢頭。”


    滕八公、高克新跟著站起身。


    林平之走到林震南身側,笑道:“鍾前輩,在廿八鋪時,在下不是說了,不方便招待嵩山派的各位。”


    “三位怎麽還是來了?”


    鍾鎮拱手對林震南道:“林總鏢頭,劫鏢一事,乃是魔教中人為挑撥離間,蓄意栽贓陷害。”


    “此事絕非我嵩山派所為,還望林總鏢頭明鑒。”


    知道林平之不好對付,鍾鎮索性直接找林震南。


    林震南笑道:“此事犬子與林某說了。”


    “林某就是個生意人,對武林中的正邪之爭不甚了解。”


    “口說無憑,林某不敢妄下斷言。”


    “但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望鍾先生諒解。”


    這話的意思,就是不信任他們嵩山派了。


    鍾鎮強顏歡笑道:“林總鏢頭的顧慮,在下明白。”


    “我等今日前來叨擾,實屬情非得已。”


    “我嵩山門下卜沉、江天沙兩位師弟武藝高強,卻橫死街頭。”


    “奪他二人性命之人,勢必身手了得。”


    林平之笑道:“鍾前輩不會是懷疑在下吧?”


    鍾鎮忙道:“不。”


    “卜師弟被人刺中咽喉,當場斃命。”


    “我等沿途看到的血跡,應是那刺殺二位師弟的兇手留下。”


    “那血跡直到後院的牆外消失,在下猜測,那兇手是翻牆進了鏢局。”


    “此人藏身於鏢局之中,若是趁夜偷襲,防不勝防啊。”


    “我等前來拜訪,乃是為了提醒林總鏢頭,小心提防。”


    林平之說道:“多謝鍾前輩提點,若無其他事,三位請迴吧。”


    見林平之下逐客令,鍾鎮心中漸生怒意。


    顧及林平之的身手,鍾鎮隻得隱忍。


    鍾鎮又對林震南道:“林總鏢頭,此人乃是殺害我嵩山派弟子的兇手。”


    “在下懇請林總鏢頭將此人找出,交由我嵩山派處置。”


    林震南很是無奈,看向林平之道:“平兒,你看這……”


    林平之笑道:“鍾前輩曾言,魔教中人擅使挑撥離間之計。”


    “鍾前輩又怎知,這沿途的血跡,不是魔教的挑撥離間之計?”


    “恕在下直言,留你三人在鏢局之中,於我林家而言,又何嚐不是防不勝防?”


    “這樣,三位在哪一家客棧落腳?”


    “若是找到了那兇手,待審問過後,確認是他殺害了嵩山派弟子,在下將人送過去,交由你三人處置。”


    鍾鎮不願輕易離去,還未想好如何說,忽聽得有人說道:“林少鏢頭,你這話可說對了。”


    “嵩山派要搶你家的辟邪劍譜,這三人可留不得。”


    來人正是令狐衝。


    鍾鎮三人不認得令狐衝,但見他打扮不像華山派弟子,問道:“閣下也是鏢局中人?”


    令狐衝笑道:“我並非鏢局中人,我來此是為了提醒林少鏢頭,要當心嵩山派的小人。”


    “他們設下毒計,假扮魔教中人,先後伏擊華山、恆山兩派,手段可是歹毒得很。”


    “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他們尚且如此算計,更不論對付你福威鏢局。”


    “嵩山派不止劫了你們家的鏢,還派了個禿子,和白頭發的,來偷辟邪劍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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