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打傷譚迪人,與任盈盈離開五霸岡時,在途中偶然聽到了祖千秋幾人談話。


    那時他便已經知道,盈盈是日月神教的聖姑。


    平一指、祖千秋、藍鳳凰等眾人,都是因為盈盈才那般對他。


    聽小師妹說,五霸岡上群雄給盈盈下跪,稱她“聖姑”,令狐衝並不意外。


    至於向問天一事,令狐衝不知他是魔教光明左使。


    令狐衝暗自反省,當初不問緣由,貿然上前助向大哥一臂之力,是他太過魯莽。


    他本是想迴去,求師父、師娘諒解。


    若是有損華山派清名,那就請師父將他一劍殺了,以正門規。


    可又聽小師妹勸他。


    小師妹對他,仍是有情誼的,這讓令狐衝遊移不定。


    行至分岔路口,林平之將背上的包袱取下,交給嶽靈珊。


    嶽靈珊將包袱遞給令狐衝。


    “大師哥,我給你準了些幹糧盤纏,還有幾件衣服。”


    “我們,就此別過。”


    令狐衝看著嶽靈珊,心中五味雜陳。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嶽靈珊,也不接她手中的包袱。


    林平之大概能猜到令狐衝在想什麽。


    這人一門心思就是想著他的小師妹, 要不就是讓師父、師娘將他收迴門下。


    林平之勸道:“令狐兄,別辜負了珊兒的心意。”


    嶽靈珊說道:“大師哥,你走吧。”


    “好好活著,好好照顧自己。”


    令狐衝見他二人並肩而立,心下一陣淒涼。


    接了這包袱,他與小師妹便要分道揚鑣。


    令狐衝輕歎一聲,伸手接過包袱,輕聲應道:“好。”


    告別令狐衝後,林平之帶嶽靈珊迴去與嶽不群一行人匯合。


    任務已完成,匯合後,林平之便動身前往幅州。


    迴家了,就該談他跟珊兒的親事了。


    托他爹和祖宗的福,家業已經有了。


    托係統的福,武學秘籍也有了。


    等娶了妻子,成了家,就圓滿了。


    ……


    一月後,汀州馬頭山。


    一支鏢隊氣勢威武,走在山下的大道上。


    鏢隊最前方是兩名趟子手。


    其中一名趟子手背著一杆鏢旗。


    黑杆金頂,紅色的旗麵上,用金線繡著“福威鏢局”四個大字。


    趟子手後邊跟著十餘匹騾子,排成一列,馱著鏢貨。


    鏢貨左右兩旁各有鏢局的夥計,手持兵刃隨護。


    隊伍最後,有四人騎在馬上,三位是鏢師,一位是鏢頭。


    自他們家少鏢頭在江湖上闖出名堂以後,福威鏢局的鏢,無人敢動。


    這一趟鏢,眾人都以為是一帆風順。


    誰料行至山道途中,有兩人騎馬從鏢隊旁掠過。


    初時,季鏢頭不以為意。


    見那馬蹄聲跑遠後,又折了迴來,季鏢頭恍然,這是道上劫鏢放哨。


    季鏢頭提起精神,走出一裏地後,從旁的樹林中躥出七名蒙麵大漢,攔住了鏢隊的去路。


    在隊首的趟子手心中一驚,現在還有人敢劫他們家的鏢?


    他們走鏢要拜山,請求道上的匪徒關照。


    這些劫鏢的,也不是非要搶,都是先談判。


    往年他們家總鏢頭出手大方,道上的人都給總鏢頭麵子,不動他們家的鏢。


    意思意思就讓路了。


    但是,自他們少鏢頭在劉府的事傳開後,就連來談判的匪徒都不見了。


    他已經許久未遇上劫鏢的人了。


    白二按照規矩,將背負的鏢旗取下,高高舉起。


    季鏢頭騎馬行至隊前,問道:“福威鏢局護送鏢貨,途經貴地。”


    “不知兄弟是哪條道上的?”


    來人說道:“日月神教。”


    季鏢頭第一反應不是驚駭,而是覺得古怪。


    日月神教,還劫鏢?


    其中一名蒙麵大漢說道:“你們少鏢頭不是曾揚言,若是我教中人,敢動他林家一人,他縱使拚上性命,也要來報仇。”


    “今日我便劫了你們的鏢,看他有沒有膽子來找我們要。”


    語聲甫畢,一名蒙麵大漢騰空躍起,縱身朝白二飛去。


    他提起手中長刀,朝著白二手中的鏢旗砍去。


    季鏢頭忙喝道:“白二,動手。”


    白二將鏢旗指向來人,雙手在旗杆上重重一擰。


    從旗杆頂端射出數枚銀針。


    這杆鏢旗,是他們少鏢頭請鑄劍穀打造的,以備不時之需。


    那蒙麵大漢始料未及,被數枚銀針射中,落地摔在鏢隊前。


    “嗯。”


    那被銀針射中的大漢並未昏死過去,而是在地上掙紮打滾,看似十分痛苦。


    季鏢頭對剩餘六人說道:“在下不知,馬頭山竟是日月神教的地方。”


    “未投貼拜山,是在下的疏忽。”


    “今日還請諸位行個方便,他日在下必親自登門拜山,將解藥雙手奉上。”


    攔在道上六人登時明白,中了銀針上的毒,一時半刻是死不了。


    但是,看地上那人的模樣,中毒的滋味隻怕是生不如死。


    另一蒙麵大漢說道:“哼,我就不信,你們這一群人,個個都有暗器防身。”


    他厲聲喝道:“一起上。”


    喝聲甫畢,六人分不同方向,朝鏢隊攻去。


    他們七人都是黑道上的好手,對付幾個走鏢的,不在話下。


    方才是他們輕敵,才會著了對方的道。


    那人猜得不錯,暗器這東西,哪能人手一個。


    就連鏢旗的旗杆中暗藏玄機,也隻有林震南信得過的手下才知道。


    那群護鏢的夥計根本不是這些蒙麵大漢的對手。


    季鏢頭手中還有一防身暗器。


    見不敵那蒙麵大漢,季鏢頭在鋼製護腕上輕輕一按,一枚短鏢射了出去。


    那蒙麵大漢閃避不及,陡然倒下,蜷縮在地上。


    見又有同夥受傷,另一名蒙麵大漢上前一把掐住季鏢頭的脖子。


    那蒙麵大漢厲聲道:“解藥在哪裏?”


    季鏢頭說道:“我沒有解藥,隻有我們少鏢頭有。”


    “中毒者,半月後才會毒發身亡。”


    “不想死,就去找我們少鏢頭要解藥。”


    那蒙麵大漢又道:“我找他?哼,我都自報家門了,怎麽不是他來找我?”


    “我怕留你一條狗命,滾迴去,告訴林平之,想要迴你們的鏢,就自己來找。”


    “當時在劉正風那兒口出狂言,那麽囂張,別真遇上事了,就隻會做縮頭烏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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